第十五回 逢故人会金玉娘

第十五回逢故人会金玉娘　　　　冷孤独被押回囚车以后，公孙策带着一名美丽的少妇走进了厢房。 而这名少妇不是谁　　人，正是铡庞昱一案中大名让我如雷贯耳的金玉娘。　　　　「小蝶妹妹!」　　　　柳梦蝶跟金玉娘当日曾经一同被庞昱囚于软红堂中，两个均是被安乐侯因贪其美色　　而强掳回府的宋朝女子简直可以说是患难之交。只是，柳梦蝶并没有金玉娘那么　　幸运，早已家破人亡，命丧黄泉。不过，此刻的金玉娘当然不可能猜到现在躺　　在驿站厢房中的柳梦蝶魂魄已经易主。只见这名跟柳梦蝶遭遇到同样不幸的美丽　　妇人一看到我这名「故人」便欣喜无限地来到我的榻前，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则搜索着自己这个身体生前的记忆，唤了一声： 「玉姐姐!」　　　　「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金玉娘搂着我哭道。 「那天我看着你从城楼跳了　　下去，还以为以后也再见不着你了!」　　　　其实呢，宋朝真正的柳梦蝶是的确已经死于非命了。不过，我自然没有打算告　　诉金玉娘这一点。于是，我转头问没有离开过我身旁，并把我和金玉娘重逢的　　一幕收了在眼底的展昭： 「展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把玉姐姐救出来的？」　　　　「就在你把软红堂地图画给展某的当晚。」展昭回答我。 「你的地图非常仔细，　　别说是囚禁田夫人的地点了，就连门外守卫以及院落摆设的位置也一点不差。」　　　　我暗暗偷笑，心想本小姐虽然未至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堂堂资讯科技系荣　　誉毕业生的记忆力可不是盖的!要是你给我一部计算机以及适当的软件，我就是　　写个程式把整个软红堂变成虚拟立体模型也并非没可能!　　　　「现在你们应该完全相信我的身份和故事了吧？」我跟公孙策和展昭胜利地一笑。　　嘿! 「沉冤得雪」的感觉就是棒!　　　　「你这丫头老是古灵精怪的，叫人如何相信你？」展昭给了我一记白眼，但语　　气尽是宠溺。然后，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其实，当晚展大哥乘夜潜入软　　红堂，并看到里面的布置跟你所绘的地图全无二致时，便已经知道错怪了你。 　　救出田夫人并把她安置好后，我本打算回来要好好跟你道歉，怎料却碰到冷孤独　　前来行刺包大人，而你还被他重伤…」摇了摇头。 「小蝶，可以原谅展大哥　　吗？」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早就不生气了吗？」我嘻嘻一笑，还跟他扮了个鬼　　脸。 「要是我还在生气的话，才懒得跟你说话呢!」　　　　「学生跟展护卫一样，当初同样错怪了小蝶姑娘。」公孙策也道。 「希望小蝶　　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公孙先生言重了，我并没有真的怪你们啊!」连公孙策都如此郑重地跟我致歉，　　不禁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况且小蝶早前的行为举止的确有着会让人生疑之处，　　你们小心谨慎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金玉娘听了我们的对话后却是有点糊涂了： 「小蝶妹妹，公孙先生和展大人为什　　么要怀疑你？」　　　　嘿!这个问题嘛…要怎样跟这位田夫人解释才好呢？我清了清喉咙，故意含糊　　地带了过去： 「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小误会而已。」连忙转变了话题。 「对　　了，姐姐你的相公他现在如何了？他可知道你已经被展大哥救了出来？」　　　　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却是展昭： 「田起元他现在还被囚在陈州府的大牢之中，包大　　人正在向当地的知府施压要他放人。」　　　　「在陈州府大牢？」我一呆。 「田起元犯了什么事，怎会被扣押在州衙大牢里　　面的？」　　　　「那安乐侯抓了我的相公，自是为了要逼我就范的。」这个实在眼浅的美丽妇人　　说着说着，不禁又红了眼眶。 「都是玉娘不好，先是害田忠惨死于那奸贼府中护　　院的乱棍下，如今又害相公得了牢狱之灾…」　　　　「停停停!」我连忙喝止了她。天啊!我最受不了这些古时的女人，遇事除了　　方寸大乱再哭个稀里糊涂之外便什么也不会做，凡事只会靠男人去解决! 「不要　　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转问展昭。 「那小庞贼不把田起元囚在软红堂自　　己的行馆，居然押在陈州府大牢，用的是什么理由？田大夫他到底是因什么事　　情而入狱的？」　　　　「是伤人罪。」展昭叹气。 「庞昱掳去了田夫人，田起元一时愤慨难当，在　　大街上跟安乐侯要人，并在众目睽睽下跟他的护院家丁动手…」说到这儿，两　　手一摊，一副你应该可以猜到事情到底会有什么结果的表情。　　　　天啊!我只感到无比头痛。这北宋年间的蠢材还真多!刚刚才走了一个冷孤独，　　现在又来一个田起元，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不都是给那庞昱的人抓了去吗？囚在软红堂跟囚在陈州府大牢有什么分别？」　　金玉娘不明白。　　　　啊!这个大宋蠢材名单上还得再添上一个金玉娘!我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耐心　　跟她解释： 「分别很大。如果庞昱把田起元无缘无故抓起来囚在软红堂，那便　　是他私自拿人，将来公堂对质时包大人还可以多治他一条非法禁锢的罪名…」古　　时是不是也叫非法禁锢，还是有别的名堂？不管了! 「要是如此，展大哥现在　　就可以去把人救出来。可是，如果你相公是因为犯了事才入狱的话，事情便比　　较棘手了。他在大街上于大庭广众跟庞昱的人动手，那是轻则判个当众殴斗挨上　　几十板子，重则可以说他企图袭击甚至是行刺当朝国舅，这可是死罪!所以，　　我只怕就算包大人出面干涉，陈州知府也未必会放人。」　　　　「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是？」金玉娘闻言不禁慌了。 「庞昱那奸贼要的　　只是玉娘而已!玉娘不能害了相公!我…如果玉娘回去软红堂的话，他是否便会　　放了相公？」　　　　「展大哥好容易才把你救出庞昱的魔掌，你居然又要回去自投罗网？」我差点儿　　没有给她气得吐血。　　　　「田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相公安然救出的。」公孙策安慰她道。　　　　「不错，玉姐姐，你不用担心。」唉!这些古代女人不能吓，否则她要是真　　的想不开要来个什么牺牲自己来救她丈夫之类的话，事情只会弄巧反拙。所以，　　我连忙改了口风。 「包大人已经到了陈州，那亦代表那小庞贼的好日子已经到　　头了。你相公的事，开封府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就是我也有一笔账要跟那小　　螃蟹算上一算。所以，你尽管安心在这儿好好待着，其余的事情只要交给包大　　人，公孙先生和展大哥他们去办就行。」　　　　金玉娘听了我的话，忽然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良久才终于再度开口： 「小蝶　　妹妹，怎么我觉得你跟在软红堂时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我吓了一跳，心想怎么连金玉娘也瞧出端倪来了？连忙堆笑道： 「姐姐你想多　　了!我还是当日的小蝶，怎会不同了呢？要是有什么改变了的话，顶多就是上　　阎罗殿走上了一趟，增长了点见闻而已。」最后两句话，自然是说给展昭和公孙　　策听的。　　　　拜托!我好容易才终于让这些开封府的人精对我消除了疑虑，田夫人你就请不要　　再替我添麻烦了好吗？　　　　「好了，妹妹你还有伤在身，姐姐这就不再打扰你休息了。」大概是知道自己　　除了靠开封七子替她取回公道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办法，金玉娘于是起身　　告辞。 「明天姐姐再来看你。」　　　　「好，姐姐。你自己也要保重，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嘱咐她。 「我对　　你保证，你和你相公的案子，很快变会雨过天晴的。」　　　　金玉娘自然不可能知道我的保证是来自对于《七侠五义》里面铡国舅一案的烂熟于　　胸，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美态盈盈地跟公孙策和展昭施了一礼，退出了我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