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仁寿宫智斗刘后

第二十七回仁寿宫智斗刘后　　　　「民妇赵柳氏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女赵蝶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展昭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电视剧里面的皇宫大内和深宫禁苑以前我透过荧光屏见得多了，可是当你真正处身　　于一座真正的皇宫之内，映入眼帘的金碧辉煌不再是透过摄影机巧妙的角度与道具　　组巧手搭建的戏棚布景所造成的假象，而是环绕在你四周的，铁铮铮的事实的时　　候，那一种置身于教人难以想像的奢侈华丽中的感受，还是无比震撼的。所以，　　正因为那一份震撼是发自内心的，随着李后与展昭入宫的我脸上的紧张兴奋与好　　奇表情绝非演戏。至于李后，由于她目不能视，皇宫到底是何等模样这名「赵　　夫人」基本上没有见到，所以神情比我镇静也很是正常的。　　　　「平身，赐座。」仁寿宫主殿正中的凤座上，珠光宝气却不失美艳而雍容华贵　　的刘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身旁这一位刚刚才认的娘亲。也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　　一名她原以为在二十年前早已葬身冷宫火海的后宫嫔妃，现在居然又会再度「阴　　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岁月不饶人，二十年的光景，穷苦拮据而坎坷　　的生活，都使李后的容貌看上去比这名天天锦衣玉食的太后娘娘要苍老憔悴许多。　　可是，刘妃与李妃毕竟曾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日夕相对，并且共侍一君的好　　姊妹。这二十载的悠悠岁月，是否真的足够让刘后再认不出自己的这一名故人？　　　　「谢太后娘娘。」身穿诰命夫人服饰的李后依礼谢了恩。我不知道刘后和郭槐　　是否能看得出，公孙策和我都在李后的容貌上做了点手脚。开封府的主簿大人天　　文地理，医卜星相无一不晓这一点是人所共知的。可是，却并不是有太多人知　　道，公孙策还精通易容之术。我身为他的徒弟，自然也涉猎了一些。不过，　　由于郭槐曾经在南清宫见过了李后一面，我们不能够让她的样子出现太大的变化。　　反正，只要让这两名在后宫只手遮天狼狈为奸的主仆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就行了。然而，我看着李后那股完全是自然流露的端庄气度与神态，还有那虽　　经岁月风雨无情洗礼还却犹存的风姿神韵，那是寻常妇道人家所能拥有的吗？　　　　我在暗暗替李后担心，但表面上只是乖乖地扶着她坐到了客席，再站到了她的身　　后，而展昭则退到了她的左侧。这名一身大红官服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此刻看上　　去是如此的气定神闲，要不是手执着他那几乎片刻不离身的上古神兵巨阙，实在　　不会有人想到其实他身负绝世武功，而且正处于十二分戒备状态。　　　　我在偷眼看展昭，刘后的一双凤目却是大模大样的在这名御猫身上转着的： 「哀　　家听说包卿家认回了失散多年的乳娘，一时心血来潮很想跟这名据说是一手把皇儿　　身边的股肱大臣抚养成人的妇人见见面，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连展护卫也跟着来了？」　　　　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的展昭好整以暇地说出了预备好的答案： 「回娘娘，赵夫　　人她双目失明，且行动不便，虽有小蝶姑娘陪伴在侧，可是她们二人均来自民间，　　都不懂得宫中礼仪，所以包大人放心不下，便命臣随同入宫，以便照料她们。」　　　　「哦？原来如此。」刘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也依然保持着一抹优雅的微　　笑，然而我还是无法在她眼中看出丝毫的笑意。相反的，我只觉得她现在很想　　对展昭冷哼一声然后轰他出去。接着，她把矛头指向了我。 「还有这位小蝶姑　　娘又是谁呢？虽说赵柳氏目不能视行动不便，然而哀家这儿的承御太监难道还少　　了吗？又或者是包拯以为哀家这仁寿宫的人照顾一名瞎眼妇人都会出乱子待薄了　　她不成？」　　　　嘿!好一个刘后，居然连包公也骂进去了。我心下微怒，但表面上则仍是恭恭　　敬敬地给了她一个同样是我一早准备好的回答：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赵蝶，　　是赵柳氏的女儿。娘的一双眼睛看不见，她的日常起居生活，一向都是由民女　　照顾的。 本来，太后千岁召我娘进宫，民女本不该跟着来。可是，娘虽然有　　展大哥陪着进来，可是他一个大男人，要照顾我娘只怕还是有着许多不便之处。　　民女知道这皇宫里头的宫女姐姐都要比小蝶灵巧聪明，可是民女自幼便和娘亲相　　依为命，不曾跟娘分开过，所以便跪求包大人让我跟着进来了。这本不是包大　　人的主意，请娘娘不要怪责包大人。」　　　　「你是赵柳氏的女儿？」刘后听了我道出自己的「身份」出现了我意料之中的愕　　然。　　　　「是啊!」我搬出了以前看电影电视剧看得太多锻炼回来的演技大装天真。 　　　　「你刚才说你叫小蝶是吗？今年几岁了？」刘后的眼中闪着疑惑。看来，她　　是有心从我的话中找出破绽，以证实李后的身份。　　　　「回太后，民女今年刚满二十。」我跟当年的太子赵祯是同年的，而这时间性　　上的矛盾则巧合地制造了「赵夫人」和当年的李妃不是同一人的假象。　　　　「原来已是个双十年华的姑娘家，哀家看你出落得挺标致的，却怎么到现在还未　　出阁呢？」刘后说话的语气是一种虚假的亲切。其实，她的戏也演得不坏，　　只是一双眸子毫无温度，让人无法相信她话中的诚意。更何况，本姑娘是明知　　道她是有意想拆穿我的，所以当然不会中计。 　　　　「小蝶不嫁!」我扁了扁嘴。 「小蝶要永远留在娘的身边侍候着她!」　　　　「这孩子总是爱说这种傻话。」李后很配合地接了上去。然后，她又幽幽地叹　　了口气。 「小蝶啊，娘这一双眼已经耽误了你这么多年，要是你真的为了娘而　　牺牲掉自己的终生幸福，你叫娘如何能够心安？」　　　　我的演技不差，不过没料到原来我身旁的李后更是可以去拿金像奖女主角的料子。　　刘后听着我们两「母女」在那儿一唱一和，眼中的疑惑只有更甚了。 　　　　此时，那一名我曾在南清宫见过的太监领着一名宫女走了进来。看来，这果然　　便是郭槐了。只见那名宫女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盆子，上面摆放着一双不用说　　定是价值连城的玉杯子，而里面正传出了一阵香气四溢的茶香。她在替刘后和李　　后分别奉了茶后便立刻退了出去，而郭槐则站到了刘后的身旁，而他的一双三角　　眼自进殿后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客席上的李后。　　　　「夫人，谢太后娘娘赐茶。」展昭在一旁提点着。　　　　眼睛看不见的李后依言谢了恩，然后我捧起了那不知要我在现代几月甚至几年薪水　　的玉杯，并放到了唇边吹了吹，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以袖子遮掩了我飞快地用银　　针试了试茶内是否有毒。确定了这茶没问题了以后，我才小心地把杯子放进李后　　的手里： 「娘，这杯子有点烫，要小心拿着。」迅速把银针藏好的我继续装　　天真。 「这茶好香啊!这种香味，小蝶活了这些年可还未闻过呢!」　　　　李后浅尝了一口手上那杯寻常人家大概一辈子也喝不到的，用御用茶叶来泡制的香　　茶，同意地点了点头： 「小蝶说得对。这么清香浓郁的好茶，老身还是首次　　尝到。」　　　　「是吗？」刘后一双毫无温度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后的反应。 「哀家　　还以为赵柳氏你应该会知道这茶叶呢!这可是哀家当年一位姊妹最爱喝的茶。那　　茶叶是从大理进贡来的，用他们一种很罕有的茶花制成，民间根本喝不到。当　　年先帝见到哀家的这位姊妹如此喜欢这种茶，还派人专门到大理皇宫跟段氏皇室采　　购，可见先帝是如何的宠爱她。」　　　　李后握着玉杯的手微微紧了一紧，但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她空洞无神的双眼看不　　出有任何情绪，就连接话的语气亦四平八稳： 「看来民妇今天真是口福不浅了!　　居然能尝到用这么珍贵的茶叶来冲泡的茶。」　　　　这名蒙尘太后的演技虽佳，可是我仍然可以猜到此刻她的内心是激动的。虽然这　　一切都已经是陈年往事，可是当年的先帝始终是她的丈夫，而面前这曾经出卖她，　　并且不择手段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亦曾经是她的好姊妹。更何况，当年的她　　还因此生受了母子分离之苦，并流落民间长达二十载。想起这些事情，试问有　　谁能不被牵起情绪。我心知道刘后是故意提起先皇，以及这么前度国君曾经对李　　后的宠爱与怜惜，好教她露出马脚。所以，我的眼珠子一转，决定要岔开话题：　　「展大哥，大理是什么地方？」　　　　「小蝶，太后娘娘在跟赵夫人说话，你不要胡乱插嘴，这是很没礼貌的。」展　　昭板起了脸教训我。他当然不可能相信我连大理位处何方也不知道，会这样责备　　我自然是配合著我演好这场戏。 「有什么问题的话，展大哥待回府后再回答你。」　　　　「这乡村丫头，什么都不会，又不懂规矩，到是教娘娘见笑了。」被我和展昭　　这么一打岔下顿时回复了过来的李后再加了一句。　　　　「哀家倒认为小蝶这孩子挺机灵的，人也聪明得紧。」刘后嘴唇上弯的弧度保持　　着不变，然而她向我投来的目光却教我背上冷汗直流。天知道，要是给这可怕　　的女人找到任何籍口，我此时肯定已经被推出午门落得身首异处。 「寻常平民女　　子第一次进皇宫见哀家，非但毫无惧色并且能侃侃而谈，还委实不多见。」　　　　我心下一惊。咦？怎么露出破绽的居然不是李后而是我？不错，寻常的平民　　百姓见到了当今太后当然不可能会像我这样镇定的。不过，我亦的确不是寻常女　　子。一个来自现代二十一世纪的时尚女性当然不可能如此容易便被吓到，所以我　　只是装出一脸无辜地反问： 「进来皇宫为什么要害怕？这里的人都很好啊!娘　　娘你又这么和蔼可亲，既请我娘喝这么名贵的茶，又不怪责小蝶不懂规矩。更　　何况，展大哥还一直陪着我们。他的武功可棒了!有他在，什么坏人都近不了　　我们的身!」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后一脸没好气的摇头，又跟刘后道歉道：　　「娘娘请恕罪。民妇这孩子一向给我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还请娘娘不　　要介怀。」　　　　「小姑娘在外面不知天高地厚自是无妨。」一直没说过话的郭槐在此时首度开腔。　　「可是在这皇宫里头嘛，就得要管管自己的舌头，并且学好应会的规矩了。 　　否则要是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展护卫武功再好都救不了你呢!」　　　　这郭槐高亢又娘娘腔的声调听在我的耳里直教我浑身要起鸡皮疙瘩，而他这话中明　　显的警告意味究竟是说给我，李后还是展昭听的，我亦不太肯定。不过，既然　　本小姐人已在宫中，自然不可能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警告便畏首畏尾起来。 反正，　　自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骑虎难下了。 　　　　自己的心腹演起了坏人对我出言警告，刘后却在此时装模作样地对郭槐作出了责备：　　「郭槐，赵柳氏是哀家的客人，你又何必跟她的女儿说出这种话呢？难道哀　　家还会为难一个小女孩不成？」　　　　「奴才失言了，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拜托，这两人在演什么老掉了牙的烂戏？这种一黑一白软硬兼施的夹攻手段我在　　现代时看警匪片已经看得太多了，简直一点新意也没有!　　　　「其实，哀家今天宣赵柳氏你进宫，除了是很想见见我们大宋朝有着青天之誉的　　包龙图，他的乳娘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刘后　　忽然话锋一转。 「早前高丽国进贡了些用极品千年人参制成的安宁香。据说这　　些安宁香燃点起来，很有点宁神的作用。不久之前狄妃得了点风寒，夜间难以　　入眠，皇儿便派人把安宁香连国库中许多的稀有药材都一并送到南清宫去了。不　　料哀家这几天不知怎的总有点心绪不宁，于是便命郭槐去南清宫讨点安宁香回来。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八贤王府见到了故人。」凌厉的目光逼视着　　李后。 「只是这名故人嘛，在二十年前便该已经亡故了。他一打听之下，才　　知道原来这名与哀家的故人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居然便是包拯刚认回来的乳娘。 　　哀家压不下心中的好奇，所以便把赵柳氏你宣进宫来，看看你跟哀家的这名故人　　长得如此相似。」　　　　原来这便是郭槐当天会出现在南清宫的原因。 唉!还真是时也命也，居然这样　　都会给撞见了!不过，这刘后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心绪不宁，看来也是她报应要来　　的先兆了!　　　　「娘娘认识的故人，肯定都非富则贵。」对于刘后的这一番话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的李后从容地答道。 「像民妇这种来自穷乡僻壤的寻常村妇，居然能跟娘娘的故　　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倒是民妇三生有幸了。」　　　　「哀家的这名故人，在许多年前曾是哀家的好姊妹。当年她跟哀家同为先帝的妃　　嫔，而我们两人亦曾义结金兰，情如姊妹。可惜天妒红颜，李妃她在二十年前　　便死于冷宫一场大火之中，让哀家伤心了好一阵子。」刘后续道。 「今天哀家　　再见到赵柳氏你，还真几疑是李妃她还尚在人间!想不到，这世上居然会有长得　　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听着刘后的话，并忍住了翻眼的冲动。 拜托!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为李妃　　的「死」而伤心？当年一手要将她置于死地的人好像还是你吧？　　　　「正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两个人相貌酷似对方，这也是有的。」李后　　淡淡地道。　　　　「不错，人是确会有相似的。」刘后点了点头。 「可是居然会相似到这种程度，　　还真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话锋再转。 「对了，哀家倒也很想知道，赵柳　　氏你当日是如何会与包拯相认的？」　　　　「小黑子…娘娘恕罪。那孩子现在可是堂堂的开封府尹了。可是，当年那孩子　　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那肤色就已经是像现在那般黝黑。所以，民妇和包家的人　　都会叫他小黑子，事隔多年还改不了口。」李后说出之前从包拯那儿问来的一些　　童年往事。 「小黑子他奉皇命到陈州查赈，广贴皇榜让老百姓知道只要有任何冤　　情，都可以上陈州公堂找他伸冤。民妇原有一子一女，女儿小蝶乖巧孝顺，然　　而儿子嘛…」长长地叹了口气。 「民妇的这个儿子，只比小蝶长了一岁，性　　子却跟妹妹是天渊之别。民妇这当娘的眼睛看不见，他却忍心把民妇和胞妹　　丢下不理。要不是民妇的邻居可怜民妇，时常给些吃的用的接济我们，民妇和　　小蝶恐怕早已饿死街头了。所以，民妇当时听到包青天来了，心下一气，便嘱　　小蝶代民妇到公堂去状告我这仵逆儿子的不孝之罪。小黑子接了这状子，可没料　　到一审之下，居然审出一个失散多年的乳娘来了。」　　　　「你要告自己的儿子不孝？」刘后一怔。　　　　看到刘后和郭槐听了李后这番话后不约而同地都出现了我预期中的愕然反应，身为　　谋士的我不禁心下暗笑。我不知道这狼狈为奸的两人是否已经分析出了八贤王后　　来过继给先皇的第三子，便是当年险遭毒手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要是　　如此的话，倘若「赵柳氏」当真就是李妃，那么她要告的便是当今皇帝。在狸　　猫换太子之前，历朝史上还未有过太后要告皇帝的先例。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自然会让本来就存疑的刘后和郭槐更加动摇了。　　　　「其实，当娘的有哪个会想告自己的骨肉亲儿？」李后再度叹气。 「只是，　　民妇的这个儿子实在太过不肖，民妇才只有出此下策的。」　　　　刘后和郭槐对望了一眼，然后这名太后娘娘忽然微微一笑，然而不知怎的，看着　　她这没暖意的笑容，却让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哀家今日一见赵柳氏便觉得与　　她投缘，而你的女儿小蝶又如此的乖巧伶俐，更是让哀家见着欢喜得紧。既然　　如此，你们今天便在仁寿宫多待一会吧。」不等我们的同意，便已经吩咐郭槐。　　「吩咐下去，哀家要设宴款待赵柳氏，命御膳房好好准备一下!」　　　　「奴才遵旨!」　　　　「太后娘娘要留下赵夫人一起用膳吗？」展昭一惊。　　　　「不错。」刘后望向这名无疑是她要对付「赵夫人」最大障碍的御猫，似乎早就　　等着他有此一问。 「不过展护卫在开封府公务繁忙，实在没必要留在这儿听我们　　这些妇道人家闲话家常。」稍稍肃容，变成了命令的语气。 「你退下吧!赵　　柳氏今晚就在仁寿宫留宿一宵，明天一早哀家再派人送她回开封府!」　　　　这一下连我也禁不住脸上变色。 把李后留在宫中还不让展昭守在一旁？这女人　　不如直接告诉我们她不打算要让李后活着离开皇宫好了! 本来还以为一切进行顺利　　的我根本不曾料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变化。看来，要完全释除刘后与郭槐的疑虑只　　怕会是件不可能任务! 而且，依她刚才所言，这名太后娘娘要留下的只不过是　　李后一人，我亦不在这名单之列。所以，我连忙跪下来奏道： 「娘娘，请你　　让小蝶也留下来侍奉着娘亲好吗？」　　　　「你就如此不放心你的娘亲吗？」刘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难道你认为哀家　　这仁寿宫中的人还会对你娘服侍不周不成？」　　　　「回娘娘，小蝶知道这儿的宫女姐姐们人人都比小蝶灵巧，比小蝶聪明，也不小　　蝶懂规矩。可是，小蝶自出娘胎便不曾与娘亲分开过。更何况，娘的双眼看　　不见，小蝶便是娘的眼睛。太后娘娘既然让娘亲留下，可不能只留下她的人，　　却不留下她的眼睛啊!」　　　　「启奏娘娘，民女的这个女儿不懂规矩，也不知礼数，可是却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她说得对，打从她还是个娃儿呱呱落地开始，我们两母女便不曾分开过。现　　在民妇是有儿子等于没儿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跟民妇相依为命。她不放心　　民妇，民妇也不放心她。恳请娘娘就让她也留下来好吗？倒是展大人今日陪民　　妇进宫，耽误了他不少宝贵的时间。不如娘娘就让展大人先回开封府覆命，民　　妇和小蝶一起留在仁寿宫陪娘娘用膳，娘娘以为如何？」李后道。　　　　刘后看了看李后，再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我，目光最后落到了正一脸为难的展昭身　　上，嘴角的弧度不带丝毫暖意地再上弯了几分： 「既然如此，赵柳氏和赵蝶便　　一起留下吧。至于展护卫，这儿再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展昭当然不想离开。可是太后的懿旨，未到最后的关头，他这名小小的四品护　　卫亦不敢不遵。所以，他只好咬着牙应道： 「展昭遵旨!」然后，他不放心　　地跟我道： 「展大哥现在先回府。你和赵夫人在宫中一切都得小心。记着，　　皇宫可不比开封府。不过放心，展大哥会回来接你们的。」　　　　我跟着凝重而深邃的目光相接，并用眼神示意他放心，然后又跟他嫣然一笑：　　「展大哥你回去后记紧要替我喂我娘的八哥啊! 否则我会饿坏的!」　　　　无头无脑的一句教这名御猫不禁一怔： 「你娘的八哥？」　　　　「对啊!它的饲料都在公孙先生那儿，你回府后要记紧问先生拿，可不要等到明　　天下朝回来以后再喂!」我「娘」的「八哥」便是八贤王，赶快回去第一时间通　　知他，不要等到明天下朝了，听不明白的话便去问公孙策!　　　　我不知道展昭究竟有没有听得明白我的暗语，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并向刘后施　　了一礼：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