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审郭槐现魂铃响

第三十八回审郭槐现魂铃响　　　　想不到，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形势都已经逆转了。　　　　原来，一天之内是可以发生很多事的。之前在仁寿宫，我们在刘后跟前就只有　　见招拆招，光挨打根本无法还手的份儿。然而，我才昏迷了一天，醒过来后，　　早前还意气风发把我折磨得不似人形的郭槐便已经因为赵祯的一道圣旨而身陷囹圄。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被人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已换成了这名仁寿宫内侍总管。　　郭槐在宫中虽有刘后撑腰，可是皇帝的一道圣旨下来，他和他的主子权衡轻重，　　到最后还是不敢公然抗旨。他只道只要自己矢口否认所有罪状，我们便谁也奈　　何他不得。可是，他显然忘了自己得罪的到底是谁。要知道在开封府，我们　　奉的太后娘娘姓李而不姓刘。 而李后在得知我在仁寿宫被郭槐施以酷刑导致遍体　　鳞伤后，一直为此怒不可遏。所以，郭槐到案后，李后便给包拯下了一道懿旨，　　要他大刑伺候这名好日子终于到头的高级太监，也同时履行了她之前说过，要让　　伤害我的人[十倍奉还的承诺。 　　　　不过，想不到这郭槐人虽然阴险，可是倒也甚是嘴硬，抵死不肯承认当年狸猫换　　太子的事。 包拯审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之后，只得把他押回大牢翌日再审。然　　而，郭槐在牢中也同样不好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郭槐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　　的到底是谁。我不是李后的亲女儿，她已经因为我的被虐而气成这副模样，更　　何况是身为我师父的公孙策？在这个京畿首府，你最不可以得罪的人并不是官阶　　最高的包拯，也不是武功最高的展昭，而是这个府衙的师爷与谋士公孙先生。 　　得罪了他，你的下场注定会非常凄惨。郭槐在公堂上被包拯在李后的授意下酷刑　　加身，那是这名太后娘娘明刀明枪的报复；不过我师父的手法却是来暗的。在　　郭槐伤痕累累地被押回了大牢以后，公孙策命人给他送去了一顿很特别的饭菜。 　　举凡是有外伤的人不能吃的东西，这顿饭菜都应有尽有。我不知道公孙策还在　　菜里面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郭槐吃了以后所有伤口都在两个时辰内开始发炎流脓。　　不过，我胆敢打赌，要是真有人把这些食物拿去检验的话，肯定什么都验不出　　来的。　　　　这些事情，都是在我醒过来后，一直守在我床边的展昭告诉我的。原来，我已　　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并让整个开封府的人都为我担心不已。据说，府中上下自　　包拯公孙策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厨房的张嫂甚至扫地的何伯都已经来过了。想不　　到，我来了开封府还不足两个月，原来已有这么多的人会关心我，在乎我。这　　种感觉，真的很窝心，很温暖。　　　　接著，公孙策来了。 本来，经历了一次生死以后再看到自己的师父，我应该是　　很高兴才是的。可是，他在前来探视我的同时，却也带来了一碗苦得让我掉出　　眼泪来的药汤。所以，请原谅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而且，他还用一副「你敢　　不喝」的神情瞪视著我，直瞪得我心中发毛。由于我刚刚才自展昭的口中听到了　　郭槐得罪了公孙策后的惨况，并且直听得我毛骨耸然，所以我只有很无奈地在我　　这名师父与展昭的监视下把这碗苦口良药乖乖地全灌了下去。　　　　药喝完后，李后与包拯也带同四大校尉来了。看到我复原的状况良好，他们都　　很是欣慰。不过，这么多有份参与此案的人都聚到了一起，便代表了我们的话　　题离不开如何让郭槐认罪伏法。 包拯对于郭槐在堂上一再的为自己狡辩头疼不已，　　而且继续对他酷刑伺候亦唯恐会惹来逼打成招之疑。 对此，我则胸有成竹地告诉　　了这名开封府尹，郭槐是不可以这样审的。众人闻言都只道我又要一如以往地献　　上什么让人拍案叫绝的好计谋，他们却又怎会想到其实我的所谓计谋几乎都是从　　《七侠五义》的原著小说中「盗版」得来的？而他们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我还有　　两名阴差外加一只女鬼在帮我。所以，郭槐的下场肯定只有三个字：死定了。　　　　就是这样，著名的包公夜审郭槐戏码，即将在我这现代人的导演下华丽丽地上演　　!　　　　首先，郭槐是必须要夜审的。 《七侠五义》原著中的情节本是由公孙策献计，　　让一名妓女扮演了寇珠的鬼魂去把郭槐吓个半死，教他把什么都招了出来。不过，　　我此刻处身的并这不是石玉昆版的《七侠五义》小说世界，狸猫换太子的剧本自　　然得改改。更何况，我手上还有一个被称为地府四宝之一的现魂铃，身边又有　　寇珠的鬼魂随时准备就绪要指证郭槐，怎能不好生使用一下？其次，就是必须　　要营造好气氛。计者之最，莫若攻心。正所谓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　　不惊。这郭槐亏心事做尽，自然不可能不害怕冤魂前来索命。鬼魂自然都得在　　幽暗诡异的环境下出没的，否则他们对人所做成的惊吓程度相对也会大减。所以，　　我献计包拯，让他命人把公堂的烛火调得异常幽暗。古代没有电灯照明，只要　　点的蜡烛数量少一点，再加上外头的风一吹，摇曳的烛火登时给人一种鬼影幢幢　　的阴森可怖之感。有了夜间开堂以及诡异气氛场景的天时地利以后，最后，也　　是最重要的一环，便是人和了。其实确切点来说这个「人」字有点不对，因为　　这场好戏的女主角并不是人，然而马马虎虎的也只好算是了。 　　「传寇珠上堂!」　　　　包拯正气威严的传唤声在空气中回响著，为夜审郭槐这一场好戏解开了序幕。我　　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著现魂铃迈步走进了开封府公堂，而寇珠的魂魄则一直　　紧跟著我的后面。堂上，一身囚衣的郭槐在听到了包拯的这么一声传召后神情难　　掩惊慌地东张西望着，然而他根本看不到寇珠，并在以为只有我一人后又回复了　　镇定。　　　　「包拯!你别在那儿装神弄鬼!」郭槐怒道。 「那并不是寇珠!寇珠已经死了　　十多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咱家吗？」　　　　「民女柳梦蝶，叩见包大人。」我不理会郭槐的大呼小叫，径自向包公行了礼。　　　　「柳姑娘有伤在身，本府准你站立回话。」包拯跟我道。　　　　「谢包大人。」可以不用下跪，我是自然不会拒绝的。重新站了起来后，我　　转向了郭槐： 「郭公公刚才说得很对，寇珠的确已经死了十三年。」胸有成竹　　地笑。 「然而，公公你有所不知，寇珠的鬼魂真的在此，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　　　　郭槐「呸」的一声：「不知死活的丫头，你以为你站在那儿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便可以骗信咱家了吗？」　　　　「我没有骗你啊!」我笑得更加灿烂了。 「公公你不相信的话，小蝶就让寇珠　　现身好证明给你看如何？」　　　　说罢，我缓缓举高了提著现魂铃的右手，并暗暗默念了寇珠的名字三遍。现魂　　铃乃是地府四宝之一，通体透明，执在手上轻如无物。黑白无常曾跟我言道，　　此铃本是阴间之物，原不该存于阳世。换句话说，在人间它是不存在之物。 　　所以，若要在凡间使用现魂铃，便必须要付出一定代价。因为，使用者是要　　用自己的灵力让铃声敲破阴阳二界的隔膜，从而让鬼魂现身人间。我身上外伤内　　伤俱未痊愈，本来就虚弱得很，所以使用起这铃铛来很是吃力。所幸的是当日在　　开封大街上那刺客刺伤我的是左手，而不是我惯用的右手，否则我还真怕自己会　　无法一直用左手不断摇动著此铃。问题是，现魂铃的咒法一开始了便不可以停　　下来，否则寇珠会立时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到时候若我再要让她现身，便得使　　出双倍的力度。只听清脆的铃声在公堂上回响著，然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　　团柔和白光开始缓缓笼罩著寇珠的魂魄，继而公堂上响起了接连的惊呼声，其中　　有一名衙役更是连手上的水火棍也吓得松手掉到了地上。至于郭槐就更加不用说　　了，只见他脸色刷白，惊恐万分地一手指著寇珠的半透明身子，张开了口两唇不　　住颤动却就是崩不出半个字。　　　　「奴婢寇珠，叩见包大人。」寇珠向包拯盈盈拜倒。 　　　　这名开封府尹是整个公堂上除了我以外最镇定的人。只见他神色如常地向着寇珠　　点了点头： 「寇承御，你且把二十年前的事都给本府细细道来。」　　　　「是，包大人。」寇珠应诺。　　　　「不可能!」不过，未等寇珠有机会开始叙说她的故事，便听郭槐惊恐地连连说　　著不可能。然而他嘴上说的是一回事，脸上疑惧的神情却早已说明一切。 「你　　不可能是寇珠!你已经死了!这根本不可能!」　　　　「郭公公。」寇珠的鬼魂闻言飘了过去郭槐跟前约三步的距离左右再停下，并成　　功地把他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个踉跄跌倒了在地上。 「奴婢怎会不是寇珠　　呢？」再飘近了一点。 「当年在金华宫，奴婢是刘妃刘娘娘的承御，和公公　　你一起服侍了娘娘许多年，可谓是朝夕相对，公公该不会连奴婢的声音容貌都不　　认得了吧？」　　　　「妖法…」半摊在地上的郭槐狼狈地继续往后退著。 「这都是妖法!是假的!　　骗人的…」　　　　「公公贵人善忘，不认得奴婢了，那不要紧。」寇珠哀怨地叹著气，语调连我　　这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鬼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不过，公公你总该记得，奴　　婢是怎样死的吧？」　　　　郭槐的口唇颤动，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寇珠直接飘到了郭槐的跟前，而这名仁寿宫内侍总管则同时双手往地上一推，好　　把自己的身子再往后移。此时的他脸上早已血色全无，双眼瞪得老大，就只差　　不曾开声求饶了。看着这一幕的我心中大快，也不顾摇晃著越来越沉重赘手的现　　魂铃的手酸痛难当，额上也开始冒出微汗，继续全神贯注地维持著现魂铃的咒法。　　不过，寇承御拜托你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吧! 本姑娘现在虚弱得很，只怕撑不了　　多久的!　　　　「公公，奴婢三岁便进宫，你可以说是看着奴婢长大的。可是，你怎么能如此　　狠心将奴婢逼死？」寇珠语音哽咽，神情无限凄楚。 「那一根根的利针，都　　插在了奴婢的指甲缝中，十指痛归心啊!还有那泡过盐水的皮鞭，被公公你一下　　下的抽打下来，让奴婢全身再没有一寸皮肤完整。」把脸凑近了郭槐的。 「奴　　婢其实并不想死啊!可是，奴婢真的受不住了! 本已经皮开肉绽的身子如何再承　　受那一根根的绣花针扎在骨节间最柔软的肌肉上面？奴婢当时已经连动的气力都　　没有了，你和娘娘却还要奴婢跪针垫…」缓缓摇著头。 「你们如此刑我，奴　　婢除了一死，还可以怎样？」　　　　我跟在场的每一个人一起聆听着寇珠叙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同时回想起自己当日在　　仁寿宫所受到的所谓酷刑，原来还不到寇珠曾经承受的一半。怎料，就这么一　　分神的当儿，寇珠的魂魄突然忽暗忽明的，而我手上一沉，并只觉现魂铃的重量　　忽然增加了一倍。重伤未愈的我只觉自己的体力已经逐渐不继，然而我如何能够　　在这关键时刻让寇珠的魂魄在众人眼前消失？于是，我一咬牙，并用力把现魂　　铃继续来回晃动。只听清脆如天籁般的美妙铃声响彻了整个公堂，然而我的视线　　却开始忽清忽明的，胸口也一阵郁闷，接著喉头一甜，脚下则一个踉跄，再也　　站立不稳跌坐到了地上，手上却不停，无论如何不容许铃声在此事中断。　　　　「小蝶!」只见红影一闪，显然一直在留意著我状况的展昭几乎是在我坐倒的同　　时便已经掠到了我的身旁。他看着我的神情关切而忧虑，不用说自是因为我的脸　　色此时肯定苍白得吓人的缘故。这名御前护卫伸手欲将我扶起，然而我却知道自　　己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去维持站立的姿势，所以连忙用带伤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好　　阻止他的动作，同时轻轻摇了摇头。　　　　「展大哥，我没事…」我勉强崩出了六个字。不过，才一开口，我便后悔了，　　只因我的嘴唇这么一张合之下，鲜血登时自口角溢了出来。如此一来，展昭如　　何不知道我根本是在硬撑？　　　　「小蝶，你的内伤复发，展大哥先扶你回房休息!」这名御猫用半带命令的语气　　跟我道。　　　　「不行!现在停下来便要前功尽弃!」我坚决地摇头，抓住他的手不曾松开。 　　不过，很奇异的，我们这样的所谓「肌肤之亲」不知为何让我的体力稍微回复了　　一点。然而，我却没有时间与心思去分析这里面的个中原由，因为我必须继续　　聚精会神继续摇响现魂铃。　　　　展昭的表情显然是很想说什么反对我的话，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　　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把我嘴角的血丝轻轻拭去，同时回握著我原已与他相执的手。　　　　「公公，你可还记得，在奴婢小时候，你曾经跟奴婢说过，人做了坏事，是会　　有报应的。」这边厢的我在勉强苦撑著，那边厢的寇珠却在向郭槐继续著著进逼。　　「好有好报，恶有恶报。若然不报，时辰未到。这可是公公你自己说过的　　话，难道公公这么快便全忘掉了？大概是的，否则公公你也不会如此谋害李妃　　娘娘和太子，然后又如此对待奴婢。」顿了一顿，又道： 「郭公公，你知道　　吗？你的时辰到了，报应也要来了!难道到了此时此刻，你还不肯承认你所造　　下的罪孽吗？」　　　　「报…报应来了…」听了寇珠这么一番话后登时脸白如纸的郭槐喃喃地念著，一　　颗眼泪同时缓缓滑下了他的脸颊。 「娘娘不信命，咱家也不信命。可是，天　　命居然果真如此!娘娘当上了皇后，她的儿子却始终登不上帝位!娘娘啊娘娘，　　我们真的做错了吗？十三年了!十三年来，寇珠你竟然还冤魂不散!你是找　　咱家索命来了吧？」　　　　「不错!十三年了!」寇珠的话音里不无怨恨。 「奴婢当了十三年的孤魂野鬼，　　等的就是这一天!你和刘妃对奴婢做过什么，对李妃娘娘做过什么，对当年的　　太子殿下做过什么，你该记得清清楚楚!郭公公，你自己说，你这报应来得该　　不该？」　　　　「好有好报，恶有恶报。若然不报，时辰未到…」郭槐呆呆地重复著寇珠刚　　才的话。 「娘娘，咱家为了你，就是得到了报应那又如何？咱家心甘情愿!」　　说着，挣扎著从地上爬起，再直挺挺地向着寇珠跪了下来。 「寇珠，咱家什　　么都认了!你就是要了郭槐的命，咱家都可以给你!可是，咱家求求你，请你　　放过娘娘!她也只不过是一念之差啊!」　　　　「刘后的一念之差，却教多少人因此赔上了性命!」包拯在此时一拍惊堂木。 　　「就是这么一个一念之差，令当年的太子几乎被害，令李后娘娘蒙上不白之冤，　　也令大宋的国运差点儿因此改写!」顿了一顿，又道： 「你们犯下了如此天大　　的罪孽，先是设计诬蔑李后娘娘说她诞下怪物，让先帝将她打入冷宫；后将当年　　替李后娘娘接生的产婆灭口；又命寇珠杀害太子!然而你们还不肯就此罢手，在　　多年后又一次诬蔑李后娘娘说她诅咒先帝让她被因此赐死，从此导致余忠及秦凤而　　人替死送命；及后又以酷刑逼死寇珠!倘若不是展护卫及时把李后娘娘和小蝶姑　　娘救出，只怕她们二人亦早已难逃毒手!郭槐!这些事情，难道都是你可以用　　「一念之差」这四字推搪的吗？」　　　　郭槐听了包公义正词严的一番话以后，颓然坐到了地上，无法反驳。　　　　案件审理至此，所有案情早已真相大白。 包拯于此时让郭槐画了押，并将他判　　了铡刀之刑。至于刘后，由于始终是太后娘娘之尊，兼且不曾到案，自然留给　　宋仁宗赵祯自己看着办。 　　　　我见大局已定，心下一宽，摇晃著现魂铃的手也慢了下来。然而天知道，我能　　够支撑到此时此刻只全凭一股意志力。这么一恍神之下，我登时一阵虚脱，身　　子向后便倒，不过这么一倒之下却靠到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之上，而这个胸　　膛的主人也同时用臂膀环住了我，把我拥到了怀中。　　　　「小蝶!」展昭惊呼。　　　　「展大哥，我…」我本来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只不过太累而已，可是才一开口，　　登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小蝶姑娘，把现魂铃交给我们吧。」胸口血气翻涌并且神志迷糊之间，白无　　常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耳中。我连忙凝神一看，果见这名阴差与他的拍档不知何时　　开始已站到了我的两旁。　　　　「把你们的鬼玩意拿回去好了!」我有气无力地道，并把手上那忽然失去了重量　　的铃铛交到了白无常向我伸出来的手上。然后，我靠在展昭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只道要好好休息一会。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我很快又重新把放松了的神志　　集中了起来。 「等一下!你们打算要拿寇珠如何？」　　　　「她在人间的使命已经完结，自然是时候跟我们回去了。」黑无常微笑道。　　　　「跟你们回去，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放心地继续追问。　　　　「寇珠在人间逗留了十多年，早该重堕轮回，投胎转世。难道你想她继续在人　　间流离浪荡吗？」白无常反问我。　　　　我这才真正放下了心。与此同时，寇珠也来到了我的身旁，并向我盈盈下拜施　　了一礼： 「谢谢殿下。寇珠先行一步了，请娘娘今后保重!」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什么殿下…」只觉睡意一　　阵阵地袭来的我再次靠到展昭怀中，然而又因为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而再一次睁开了　　已半闭上的眼睛，并转向黑白无常。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这两名阴差同时扬了扬眉，代替了询问。 　　　　「你们可知道古今盆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