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契约

先帝的契约？　　茗汐愣了愣，“你说什么？”“在先帝收复各地，不断平叛的时候和玛卡维安一族定下的契约，在平叛中先帝借用了他们的力量并许诺让他们在这片土地得以生存。”　　“先帝夏筵？”茗汐一愣，怎么、怎么会是先帝，那样一个爱民如子，英明仁慈的君王怎么会……她还记得先帝曾经拜访连风师父的时候，抱过自己，那样清瘦的身体，温和的面容……帝后恩爱，天下太平，史书也是这样记载的。　　那些邪魔当年害死了多少百姓，屠戮了多少生灵，一切，几乎都还历历在目！　　茗汐脱口反驳：“先帝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燚觞看到她难以置信的表情，只道：“这是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平叛的时候雪衣师父也是在的，我想她必定比我们清楚，这过去的个中曲折岂是我们能看得明白的？”燚觞的表情带着某种信念，“不过，我相信师兄，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是吗？”茗汐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为了权力，夏桀自有他的道理。”“有些事情是你误会师兄了，其他人看得很清楚，只是你太过固执了，汐儿。”燚觞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照在城里的月光，道：“你从小眼里便只有惜墨。”　　茗汐望着地面投下的影子，没有出声。　　从惜墨消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寻遍了整个阳城及其周边郊外均未收获，之后她一个人在云暮峰上哭了三天三夜，哭着睡去，哭着醒来，不吃不喝，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大概那时候已经准备死去了吧，当所有的思绪中只剩下绝望地时候，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夏桀握着自己的手，趴在竹床边睡着了。感觉到她醒来，他立即惊醒，问道：“汐儿，你怎么样了？”　　茗汐看着他，感到被他握住的手心湿湿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不可控制地震动了。　　夏桀看她没有说话便端起床边的玉碗递到她面前：“把它喝了。”茗汐摇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你把它喝了，我帮你找他。”夏桀的语气很淡，稳稳地将玉碗递给她。听到他的承诺，那一瞬间茗汐燃起了希望。是的，是的，只要有他帮忙哪怕惜墨在天涯海角也能把他给找出来。茗汐夺过玉碗一口喝了下去，苦味差点令她吐出来，她强忍着吞了下去。夏桀皱了皱眉：“我还没说完，这药很苦要慢慢喝的。”　　“现在去找惜墨。”茗汐的神色突然坚定起来，挣扎着下床，刚一着地才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夏桀一把扶住她，将她按回床上，“你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去找。”他那一按用了很大的力气，茗汐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再次躺在竹床上。　　那时候他的表情……　　茗汐沉默地抬头看向夏宫的方向。那时他下令各属国全力寻找惜墨，甚至动用了军队和占卜。但是，最终得到的只有大祭司的一句话：“他处在非人的空间，流淌着罪恶之血，命运会安排你们再次相遇。”　　此外，一无所获。　　听到这句话时，夏桀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茗汐，说了一句她绝对无法原谅的话：“我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不会允许你去找他。”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是不是你把惜墨囚禁起来了？”　　“不是我。”他的回答很直接。　　“那么，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我不会说。”他的回答很坚决。　　“为什么？”　　“惜墨并不愿意见你，也因为……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他的回答很坦诚。　　“你身边已经有阿幽和桑扆，还要留我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夏桀看着她却没有再说下去，直到她转身离去，他都没有再做任何回答。　　过了许久，茗汐轻声说了句：“他身边有那么多女子，也是自然不必在乎我。而我心里只有惜墨一个人，我自有我的固执。”　　莳幽，桑扆。每一个都是不寻常的女子。况且，阿幽一直在他身边……　　不知道燚觞是否听到，他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