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的春天来的总是比别处迟缓,虽然已近三月,但一场倒春寒导致了一场春雪的降临。整个城市在春雪的覆盖下,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空气中也增加了几分清新之气。但伴随着阵阵冷风,气温骤降。    拜天气所赐,从深圳回来后陆小琪就感冒了,这场感冒持久而猛烈,已经缠磨了她半个月,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她的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总是断断续续的咳。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的,每天晚上她躺着床上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家,她尤其得怀念妈妈做的姜丝疙瘩汤。    小时候每逢她感冒,妈妈会烧一锅热气腾腾的姜丝疙瘩汤。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下肚后,胃和心都被爱填满了,感冒在不经意间就会好转。可如今她去家千里,别说是疙瘩汤了,就连她感冒也没让父母知晓,一是怕二老牵肠挂肚,二是听不得母亲的唠叨。    作为她的临时男友,肖剑还是称职的。    他最近往她家里跑得比以往更加勤快些,每次来不是送药就是熬粥,陆小琪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陆小琪的主意正,饶是肖剑这样,她依然没有与他长期相处下去的打算,在她看来两个人完全不是一路人,一个性情寡淡,一个热情似火。    而且她一直觉得肖剑对于她,只是大鱼大肉吃够了,偶尔换一下清粥小菜。她忖度着应该找个时间跟他挑明自己的想法。    在公司里,作为老板的楚戟也很体贴,基本上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自己解决了,他总是劝陆小琪回去休息,可陆小琪向来好强,工作还是尽职尽责,尽量不给楚戟添麻烦。    屋漏偏逢连夜雨,陆小琪的闺蜜马小梅也感冒了。    碰巧她的父母到南方旅游去了,剩了小丫头一人在家,她又不会做饭,陆小琪实在不放心,于是就两家跑,忙着给小梅做饭,陪她去打点滴。    那天下班后,陆小琪依旧先去了马小梅家。    陆小琪做好晚饭,待二人吃完收拾好碗筷后天色已经不早。可公司还有工作要做,资料却都在家里的电脑上,所以安顿好小梅后她便匆匆回家。    刚一出楼宇门她就感受到刺骨的冷风,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两天她的感冒虽然好了一些,但依然没好利索,她紧了紧围脖,到路口打了个车。    回到家中,她打开电脑,先复核了第二天着急要的几个合同。身上不觉一阵子打冷战,因为这几天冷,供热公司把暖气烧的热热的,家里的气温怎么也有二十几度,可陆小琪还是觉得冷,她索性起身打开空调。    空调转了半天,她却依旧冷得发抖,她披上厚重的针织毛衣,坚持着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时间已经不早,她关了电脑,抱着暖宝宝缩进被窝。    她哆嗦着的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周身上下仿佛着了火一般,她索性踢掉被子,可依旧周身燥热,所以总是睡不沉。    陆小琪半梦半醒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走进一个游泳池,泳池中的水清澈见底,她瞬间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鱼,在水中高兴地游来游去,那水冰冰凉凉,驱散了她周身的热气……    这一觉感觉睡了好久,待到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疼,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五十分。    看来今天是不能上班了,她给楚戟发了条微信,告知对方今天的工作行程,顺便请了假。    陆小琪穿着睡衣,走出卧室。    来到客厅,她隐约听到厨房里好像有什么响动,她心下吃惊,莫不是家里进了小偷。于是她又仔细的听了一下,好像又没有声音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莫不是感冒严重出现幻听了,于是她走进厨房。    厨房内雾气缭绕,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正光着脚站在雾气当中,那人此刻正背对着她,手底下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不觉后退一步,警戒的问:“谁?”她想总不至于是小偷饿了,在她的厨房里找吃的吧。    “你醒了。”肖剑转过身来,一脸倦容的朝她笑笑,他前额的头发奇怪的翘着,让人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你怎么进来的?”陆小琪疑惑地看着他,记忆中她好像没给过他家里的钥匙。    “你昨晚发烧都到39度了。”他慢吞吞的说,根本没理会她的问题。    “幸好我来了,不然你可真出大事了。”他继续说道,手底下却一直没闲着。    “这粥一会就得,你先去洗漱吧,粥好了我叫你。”他温柔的说。    “哦。”陆小琪听话的走进卫生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他家里钥匙了,难道自己出现记忆缺失了。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头依然昏昏沉沉,想是昨夜吹了冷风,感冒加重了。    “琪琪,出来喝粥吧!”肖剑在客厅里喊道。    陆小琪慢悠悠的踱出卫生间。    就见肖剑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正放到餐桌上。“过来坐。”他拉出椅子,招呼陆小琪过去坐下,就如同这个家中的男主人一般。    陆小琪此刻脑仁疼,没有精力跟他计较他到底是如何进的家门。  听话的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来,宝贝,张嘴。”肖剑吹着冒着热气的粥送到她的嘴边。    陆小琪没有去喝他送到嘴边的粥,她从旁边的餐具盒里又拿了一把勺子,伸进碗里舀了一勺粥,慢慢的放进嘴里。    肖剑最近熬粥的手艺见长,他第一次熬的粥清汤寡水,米粒还未完全熟透,陆小琪只得回锅重做,可米香味却完全失去了。第二次稍微好一些,米倒是熟了,但米香味却没有熬出来。今天他熬的粥倒是恰到好处,汤汁浓稠,米香四溢。肖剑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奈何陆小琪今天吃不出任何味道,这样香的粥到了她嘴里,味同嚼蜡。    “怎么样?”肖剑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评价。    “还不错,有进步。”尽管陆小琪吃不出任何味道,但看他这么辛苦的份上,还是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    可是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不是她不给肖剑面子,确实是吃不下去。    见她放下勺子,肖剑体贴的说道:“我今天请了一天假,陪你去医院,你这感冒明明就快好了,怎么就加重了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她想着两人迟早要分开,这样纠缠在一起对双方都不好。    “那怎么行?”肖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假我都请好了,再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总不能不管吧。”    陆小琪知道拗不过他,只得轻点下头算作同意。    ……    市第一医院人满为患,因为这几天的天气,得重感冒的人很多。    陆小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一次性口罩安静的坐在排椅上等待叫号。肖剑则焦急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朝医生办公室里看一看。    等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听到叫号机的声音:“请陆小琪到3号诊室就诊。”    “发烧了吗?”医生温和的问。    “嗯。”陆小琪答。    “多少度?”医生继续问道。    陆小琪只知道自己发烧了,但具体多少度真不清楚,正欲回答……    “昨晚三十九度。”一旁的肖剑答道,“今天早上退烧了。”    “吃的什么退烧药?”医生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问道。    应该是自己退的烧吧,陆小琪正想告诉医生。    “没吃退烧药,用酒擦身退的烧。”肖剑的声音很低,说的也很快。    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陆小琪的耳朵,    她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再也没听到医生接下来的话。待到肖剑将她扶起来去楼下打点滴时才回过神来。    用酒擦身,她在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    她看向忙进忙出又是取药又是找护士的肖剑,还是不自觉的将他与流氓联系在了一起。    她极力的去想用酒擦身降温的部位,应该是腋窝、手心。可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她整个人都在冰凉的水里,想到这里不禁浑身冒冷汗,他到底看了多少……    肖剑神色如常的扶她在输液椅上坐下,一脸关切。看着护士给她扎针,他竟一脸疼痛的样子,仿佛那针扎在他的手上。    看着这样的他,陆小琪心里的气又生生压下去一半,好吧,莫与流氓论短长,她这样宽慰自己。    可她却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尽管肖剑极力的逗引她说话,陆小琪打定主意不理他。    直至回到家里陆小琪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她径直进了卧室直接锁了门,将外套一脱躺到了床上。    剩下肖剑一人悻悻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过了半天,肖剑实在忍不住了,他来到卧室门前,轻轻地敲了下门,“琪琪,你别生气了,昨晚你烧得很厉害,叫你你也不醒,我真怕你烧坏了。    所以就上网查了一下,说是用酒擦身效果不错,所以我就去买了一瓶酒精回来帮你擦身。我没想别的,就想快点儿让你退烧,真的,你相信我,琪琪,你跟我说句话吧,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你这样让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这个流氓,陆小琪恨恨地想,这家伙,永远也不会按牌理出牌的,听他在门外说了半天,陆小琪心里的气竟也一点点的没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猛的把门打开,肖剑一下子从门外倒了进来。看他那狼狈相陆小琪又好气又好笑。她又坐回床边依然不说话。    肖剑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蹭到陆小琪身边坐下,一脸讨好地说:“琪琪,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怎么样?我这么英俊潇洒,你也不吃亏。”    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陆小琪猛掐他的胳膊,“你这个坏蛋,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肖剑举手做发誓状:“没有,坚决没有。”说着他一下子拥住她,“琪琪,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一辈子,我会一直这样爱你,不管你将来变老还是变丑,我的心会一直追随着你。”    他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最听不得情话,他的这番话让陆小琪的心里不觉一动,心里的那层屏障悄无声息的破碎掉了。    但她依旧嘴硬,用力推开他,“去,我可不是那些容易骗的小女生,肖剑,你听好了,你还没过考察期呢。”    “啊?我都这样服侍你了,居然还没过考察期,宝贝,别这么狠心,你看我的黑眼圈,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合眼呢。”肖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像一个怨妇。    陆小琪扑哧一笑,“好好,过了过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正式男朋友,这总行了吧!”    “太好了!”肖剑兴奋的用力搂住陆小琪,在她脸上一阵猛亲。    “行了行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快去补觉吧,到隔壁房间,被褥都是现成的。”陆小琪用力推开他。    谁知肖剑直接倒在床上,“不,我都是你的正式男朋友了,我就在这里睡。”说完将被子拉到自己身上闭上眼睛。    “你?”陆小琪轻拍了他一下,想叫他起来,但看他乏成那样又不忍心。遂给他掖了掖被角,没再去打扰他。    肖剑确实是困极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小琪看着他的睡颜,不自觉的凑近他的脸,伸手摸上他粗粗的眉毛,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家伙长得还真好,怎么和楚戟有点像呢?    陆小琪不由得疑惑起来,每次看到楚戟就会想起肖剑,现在看着肖剑又会想起楚戟,奇怪,他们两个怎么那么像呢?    起先没在意,后来只觉得是有点像,现在细看确是每个地方都很像,只是一个总是一本正经,而另一个却一天到晚没个正行,若说他们是兄弟也会有人相信吧?不会,陆小琪随即否定的自己的想法,他们一个姓楚,一个姓肖,怎么可能是兄弟呢?    -------------------  作者有话说:    亲们,多多捧场,留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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