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晃了一下眼。

郑朗宴眯了眯眼声音里面听不出一丝情绪:“两天前。”

时间不算短。

至少离郑父接到消息已经隔了一段。

那边陷入沉默过了会儿才重新响起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

“回国了怎么不知道回家?”

阳光刺眼得令人烦躁郑朗宴抬手倏地按下百叶窗的开关帘子扑啦啦盖下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嗤笑一声离了光,声音里的温度也彻底触底。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不过是你一个又一个房子而已。”

男人语气里的毫不在乎彻底点燃了郑父他的音量陡然拔高,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气急地骂了一声:“混账!”

郑朗宴冷静的听完平淡地问:“骂完了?骂完我去忙了。”

“你这个逆子!”郑父低沉的声音沙哑无比沉重的呼吸透过听筒传来,“你别忘了你之前为了救活孔家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也别忘了”提起这件事郑朗宴的声音也陡然拔高男人硬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跟着声音很快沉了下来“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安排了不少人在我身边,也很清楚。”

挂断电话郑父在那边摔东西的声音和郑母低声的劝说还清晰的在耳边回荡。

郑朗宴背靠着桌面单身撑着,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烦躁地抬手去扯松领带,触到某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时,又很温柔的停下来。

像是虔诚的进行某种仪式,他轻轻的摸了摸林俏送他的领带夹,已经被他用得发旧,却还是不舍得换掉。

垂下手来,郑朗宴指尖颤了颤,迅速地摸出烟盒。

他早已不再是原先那个单纯得可笑的大男孩,现在的他,可以面色如常地和郑父对峙,轻易地惹怒他。但很多东西,尤其是这三年养成的习惯,会在所有情绪回落之后,令他觉得空虚得可怕。

烟雾弥漫进胸腔,凛冽苦涩,给人片刻的满足。

郑朗宴闭着眼任由肺腔被填满,接着再裹着情绪沉沉呼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不满足,像每一个异国的深夜。

郑朗宴陡然睁开眼,眼神凛冽得可怕,他抬手按灭烟,迈步向外面走去。

走廊里站着一抹纤细的背影,站在窗边看风景,发丝顺着风轻轻往后飘扬,露出她脸庞温柔的弧度。

所有梦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郑朗宴向前去,倾身抱住林俏,埋首在她脖颈发丝间,深深呼吸几下,终于得到赦免和释放。

林俏先是一僵,很快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和浓烈的烟味,身体顺势放松下来。

她被郑朗宴蹭得有些痒,缩着脖子躲了躲,红着脸软着声音提醒他:“郑朗宴,这里是……公司。”

郑朗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或者说,毫不在意的肆无忌惮。他似撒娇似诱哄,闷闷的喊了一句:“俏俏。”

如每一场不愿醒的梦境。

林俏轻轻“嗯”了一声,郑朗宴的脸颊蹭到一条细细凉凉的东西。

他睁开眼,单手环着林俏,另一只手顺着林俏平坦细瘦的小腹、隆起的胸口一路攀爬。

林俏被他突然动作吓了一跳,一边扭捏着挣扎,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慌张地颤意:“郑、郑朗宴,你别!有人……”

手掠过她的胸口一路向上,停留在她脖颈间,捏起那个纤细简洁的圆环。

男人说话间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俏脖颈间。

“这个,你还留着。”

林俏低喘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冷静下来。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在的时候,就只有它陪着我了。”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林俏呼吸间全是浓重的烟味。

她微微侧了侧头,有些担心地问:“你抽烟了?心情不好吗?”

郑朗宴捏着那个环,没有回答。

他就着抱着她的姿势凝视一会儿,忽然埋首在她颈间,像是才找到家的大狗狗一样,忠诚而又眷恋,闷闷开口道歉:“对不起。”

林俏什么也没有说。

隔了会儿,才从他修长的手指上移开目光,看向远方,自语似的开了口:“郑朗宴,我可不可以不说原谅。”

郑朗宴愣了一瞬,就听林俏继续软着嗓音说:“我没有真的怪过你。”

郑朗宴埋首在她脖颈间,眼眶忽然觉得温热。

他停了停,才又无比眷恋地蹭了蹭,低沉着声音喊她:“俏俏。”

林俏没有理他,他又很幼稚地蹭了蹭,直到林俏受不了痒想躲。

“你刚刚,”郑朗宴唇边轻轻牵起,手坏心眼的作势就要往下移,“是不是以为我要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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