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生活

第一节 因为有你而温暖　　转眼间，新年又到了，上班之后彻底加入了春运大潮，有了去年的初体验，今年李然提早做了准备，提前算好时间，决定一早就去排队。　　冬季的早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李然赶着最早的早班车，七点火车站开始放票，六点到达售票大厅时，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在山路十八弯的末尾排了进去。站了两个小时，终于挤到了窗口，李然心想还好自己带了面包和水，要不然排到了自己也快虚脱了。　　“一张卧铺。”李然大声的说着。　　“没有。”窗口里冷冷地回答。　　“硬座呢？”　　“没有。” 　　“白天的站票呢？”　　“没有。”　　“那有什么啊？”　　“凌晨的站票你要不要？”　　“这么晚啊，能在帮我查查有没白天的吗？”　　“你小姑娘好了没有，快点啊！”后面的人已经催了起来，李然还在犹豫不决。　　“没票了，下一个。”售票员挥了挥手。　　“啊？什么？刚才的站票也没了吗？”李然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下一个。”售票员一脸的不耐烦。　　李然接着被后面的人推到一边，李然抱着书包灰头土脸的在撞来撞去中挤到了门外。她沮丧的拨通了严槿的电话。　　“喂，严槿。”李然有气无力的说着。　　“怎么了？”严槿听出了李然声音的虚弱。　　“我今天排队买火车票，没买到。”　　“你几点去排的啊？早饭吃了没？”　　“六点就到了，排了两个小时，什么票都没了。是不是都被黄牛买了啊？”　　“别伤心了，春运的火车票是很难买的，那些人都是昨天11、12点开始排队的，你是不是看人家都拿着小板凳？”　　“是。”李然回忆着，又加了句：“还穿着军大衣呢。”　　“对呀，别太不甘心了。”　　“可是这样我就回不了家了，我还要回家过年呢，怎么办？”李然又着急起来。　　“这样吧，明天我休息，今天晚上我开始帮你排，还能买到大年二十九的票，大年三十就能到家了。”严槿安慰着。　　“不不不，那样太辛苦了，没事，我在问问我高中同学，他们怎么回家？”李然连忙劝阻。这个排队的人情，她可还不了，等于把严槿当苦力卖在火车站。　　“恩，那你在问问吧，也别太担心，我保证你能回家过年。”严槿说的笃定。　　“谢谢啦！”李然想即使是一句不能兑现的承诺，也能给人于力量，刚才郁闷的心情瞬间得到了治愈。李然四处发短信问着同学，他们的回家火车票是如何解决的，终于一个同学给她指了条明路“春节前两天T大学的老乡组织了包客车回家，给你个手机号快去问问还有余票吗，抓紧预订。”李然的欣喜的联系了那个老乡，正好余票还剩几张，让她当然去交钱预订，虽然是坐一夜的汽车，早上到家，10个小时的颠簸很累，那也总比回不了家强啊，李然当机立断的决定了。　　晚上下班，李然接到了严槿的电话：“喂，李然，晚上需要我去帮你排队买票吗？”　　“不用了，我打听到汽车票了，约好了一会去T大学取票。本想确定好了再告诉你呢，谢谢了。”　　“汽车票？冬天路上容易遇到雨雪天气，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他们组织的挺正规的，去年就开始了，车子状况和司机水平应该有保障的，你放心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T大买票吧，7点校门口见。”　　“哦，好吧。回头见。”李然挂了电话匆忙赶去，路上联系着T大的老乡，约他也是7点门口见。　　李然、严槿在校门口见面后，老乡很快也如约而至，严槿不放心的又详细地问了下发车地点下车地点，路上司机和押车的人数，每辆车的乘客数等等，李然听着连连致以敬意，理工男的脑回路还真和女生不一样，她是一点没想到这些问题，和严槿交换了肯定的眼神后，李然边掏钱包边对老乡说：“那就29的一张票吧。”钱还没递出去，严槿就已经把钱放到了老乡手里，肯定的说：“29的两张票，谢谢。”李然诧异的看着严槿问：“要2张票干嘛？”严槿客气的对老乡道了再见，一手搂过李然的肩膀转身离开。　　李然纳闷的问严槿：“你要跟我回家吗？你过年不是要值班吗？”　　严槿笑了笑：“不是跟你回家，是送你回家，我本来过年就不回家，一个人太寂寞，我正好那三天不上班，送你回去，玩一天就在回来，就当旅游了。”　　李然心里有些感动，三天里面两天都是在路上，这样的辛苦需要多大的热情才愿意去承担。李然用手回搂住了严槿的腰，两个人的取暖好过一个人的寒冷，严槿似乎感受到了腰间传来的温暖，把李然搂的越发紧了。　　“咱们去吃饭吧。”李然建议着。　　“好呀，正好饿了。”　　“我请你吃烤肉，暖暖的炉子适合这天气。”　　“好呀，都听你的。”严槿宠溺的揉了揉李然的头发。　　两人进了一家韩国料理店，很快烤肉拼盘、蔬菜拼盘摆满了一桌，让人食欲大开，严槿提议：“咱们来瓶烧酒吧，你能喝吗？”　　“好呀，我没问题。”李然爽快的答应了：“顺便庆祝一下我们能回家过年。”　　酒过三巡，严槿看着李然红扑扑的脸，感觉自己热血沸腾，原本因酒精已经变得如关公般的脸现在更加通红了，他有点眩晕，因为醉酒，因为幸福。不过迷离的眼神可不能在李然面前露出来，他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酒量竟然不如李然，他甩了甩头故作镇定，想着想着又禁不住嘴角上扬。李然并没有看出严槿变幻不定的神情，而是兴奋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和酒中。　　“你每年过年都回家吗？”李然问着。　　“上大学时，回过两次，工作了就一直没回去过，家太远了，春节期间又都有值班，时间太赶。”严槿比李然大三岁，算算也至少4年没回家了，李然想他还真是有点孤独的人。　　“火车上有邂逅吗或者艳遇呀？”李然故作机警的压低声音问。　　“没有。”严槿喝了酒，人也调皮起来，很配合的凑上前去低声回答。　　“当然有了，我碰到了同一个大学的师兄，还互留了电话号码。”李然小傲娇的眨了下眼。　　“你厉害。”严槿朝李然竖了竖拇指。他看着依然思路清晰，故事不断的李然，在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之前，悄悄地把剩余的酒都倒给了李然。　　走在冬夜里的街道上，冷风吹在脸上让严槿酒醒了不少，他握起李然的手一起塞进了自己的棉衣口袋。李然却突然拉着他跑了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让他快点，严槿紧跟上了李然的步伐，他低着头笑着，他感觉自己心里开出了灿烂的花，在这个不是肆无忌惮的年龄，遇上了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的人，真好。　　在翘首以盼的度过无心工作的一个星期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归途，她用这半年来工作的工资给全家老少都一一买了礼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付出的快乐。而李然的大包小包在这个冬天也有了新主人，严槿帮她在车架上摆放整齐，被照顾的她感觉略有羞涩，在这大学四年间的数次往返中，无论心境有了怎样的变化，不变的终究是她独自一人。客车9点钟准时发车，李然和严槿小声的交谈着，慢慢长夜，还真不容易入睡，也不能看书，李然想还好有严槿在，可以说话，整个人坐到半夜时已是腰酸腿麻，严槿身体向下缩了缩，把李然的头扶在了自己肩膀上，握住李然的手，悄声问道：“冷吗？”　　“恩，腿有点冷。”李然嘟囔着。严槿起身从行李架上，把背包里的毛衣翻了出来，盖在李然腿上，仔细地帮她掖好，轻轻的吻了下李然的额头，柔声的说：“睡吧。”　　从黑夜到白昼，当灿烂的阳光第一次同时洒向他们时，温暖他们的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也不是晨曦中最亮的光，而是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