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离去

次日，贺兰韵匆匆赶来清欢殿。　　　　介时白妍正悠然自得的品着前些日子一位仙友送来的好茶。　　　　“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还在这儿。”贺兰韵满头细汗，使劲用他的那把方竹扇扇风。这方竹扇取之南有桃花源之方竹，千年成一精，一精万年修之方成人，又修万年才可渡仙。可怜贺兰手中这把方竹，才得两万余年恰恰成人时被妖界一位狡猾的妖怪骗去了精魄。又变回了一破竹。贺兰觉它愚昧的很，本就多花了万年时间才有了人形，还被那妖怪骗了去。于是便将它收在了身边，本想助它修炼。可这迟钝的方竹不知是不是没有适应环境。居然连一点灵气也没有了。贺兰便将它做了扇子。　　　　白妍斟了一杯茶。“贺兰，何事如此急？你慢点摇扇，那扇子冷的很。再摇的几下，我这其华该得变天了。”　　　　贺兰：“孟朝朝呢？”　　　　白妍慢慢悠悠的将杯中茶的上层分出。　　　　白妍这话一下子提醒了贺兰。说这方竹没了灵性，可近几千年它的作用越来越大。似乎扇一扇便可使周围的空气凉下来。这是贺兰还未发现了，只是白妍发现的早。告诉了他。　　　　白妍慢慢悠悠的将杯中的茶分了一半出去。这茶奇的很。下层的茶苦涩的很，而上层的茶又甘甜。“我怎知道？”　　　　贺兰拦下白妍的第二口，面露忧色。“你可别喝了，孟国连发了三天的诏令了。这公主数日不回，孟国怀疑东无为难了公主要我们快快将人送去。不然，他们就派兵一路杀来。”　　　　“胡来！”上好的玉雕杯被白妍重重一放。竟碎成了两瓣。　　　　“这孟国好说也是人界大国，怎能说发兵就发兵呢？”贺兰一脸不解。　　　　这孟朝朝来东无数日，上这其华只三日。偏偏这孟国在这三日连发诏令。这醉梦之意不在酒。　　　　白妍一手扶住下巴，一手放在碎了的玉杯上空。“目的不在战争。”语闭，碎杯完整如初。　　　　贺兰韵合了扇子，微微镇定些。“不管他孟国目的为何，他现在借口发兵。受害的必然是沿途百姓。人界向来受神界庇佑，六界既互助又独立。那国主怎会轻率发兵？”　　　　良久，白妍说：“那是因为有人比人界安定还重要。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朝朝。”　　　　殿外人端着饭菜，迟迟未进。面色凝重。　　　　又过了两日，孟朝朝哭着吵着要卲一与她一同回孟国。吴睚也来了，贺兰韵更是苦口婆心。可这公主固执的很。而卲一更是闭门不见。　　　　又一日，孟国传来诏令，说是已经集齐兵马。期间，东无没少派书信过去，可都被打了回来。　　　　次日，不见吴睚与贺兰赶至其华的身影。也不闻孟朝朝砸东西的声音。这三日如此闹腾，白妍倒是只见过卲一一次。　　　　那日他倚在殿前的梨花树下，雪白的花瓣落在他身上。好不美丽。好不淡雅。那股愁淡的柔情是连念宁也不曾有的。　　　　在白妍印象中，念宁只会因天下苍生皱眉。而卲一，只会被动了的心牵扯。　　　　白妍轻念卲一的名字。树下的人缓缓转身。用一双沉寂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睛望着白妍。不知他眼中看到的是何。白妍只觉得那目光穿透了生死穿透了时间，偏偏而至。　　　　树下人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又是看着卲一的背影离去。这次的背影竟让白妍不舍。她也不知为何，每每看着卲一的眼眸，白妍不觉清澈。像是年轮的痕迹，久经不退。　　　　卲一与孟朝朝走了。走的那日，东无众人都欢送他们。唯独白妍未至。孟朝朝来时带了两对人马，一队护送一队则是负责她的衣食住行。走时去了三队人马，一队人马则是吴睚派送卲一的。走时风风光光，倒像真是娶亲的场景。　　　　云中人看着卲一，卲一迟迟没上马，一直看着东无的方向。他是在等白妍，他是在等白妍最后一眼。孟朝朝几番催促，卲一才回头。　　　　白妍看着队伍浩浩汤汤的离去。也好，卲一回了家。不必报她的恩了，更好。　　　　标异挥动着翅膀，仰着脑袋飞到白妍身边。　　　　两个多月前，标异被灼异打成重伤。事后灼异又派人来精心照料，如今不仅好了。连灵力也提升不少。　　　　白妍：“你全好了。”　　　　标异长啸，很是兴奋。脑袋在白妍身上蹭啊蹭。　　　　白妍：“那就一同去散散心吧。”　　　　白妍乘着标异遨游于天地间。看看这天地秀美，白妍曾经是爱游这天地的。那时标异还是念宁的坐骑。已有几千年不曾如此畅游了。　　　　白妍心情大好。标异感觉到白妍的情绪便飞的更加卖力。不知不觉竟来了这九天神界。这神界的山与凡间大不同。虽秀美，奇壮却总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不像眼前景，倒像心中月。　　　　前方的一出火红出在这万千浮云中格外耀眼。白妍感觉重心失衡。施法才控住了平衡。才不至于跌倒。　　　　原是标异见了这火红的颜色，兴奋的很。疯狂的冲了上来。　　　　落了地，白妍才知这火红的仙山原来栽满了梅树。这满山的梅林倒是与其华后峰念宁栽的那片相像。都是栽种的同一品种的梅树。　　　　本想责罚标异，说道说道它，好让它长点记性别如此鲁莽。回头一看，那鸟竟然自顾自的在地上啄起了虫子。白妍摆了摆头，心想罢了。既来之则乐之。于是起身一跃，便飞入了这茫茫梅林中。　　　　刚入梅林，白妍便嗅到了一股浓香。非花香，非果香，那是一阵阵勾人心魄的香气。浓稠的酒香味儿。　　　　白妍暗喜，原本只想赏梅，如今可好。不知是哪位仙家在此处酿了酒。　　　　循着这酒香而去，果然在一棵大梅树下寻得了佳酿。数十坛酒堆在梅树前，白妍施法取来一坛。倚着梅树饮了一口，真是好酒。初饮入少女般的肌肤丝滑润喉，一点也不辛辣。便盘腿坐下，慢慢饮尽。待酒劲上来，便觉得身在热火中。烧的心中的烦恼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