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害人的妖物?”李傅闻嘴角抽搐,看着桌上的纸灯笼,里面一条小黑蛇蜷缩成团,病怏怏的奄奄一息……  他要是相信了,一定会被当成白痴吧?  月邪径直走到最近的椅子坐下,将小徒弟抱在怀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城主看起来不太相信,有什么问题吗?”月邪也不看他,抓着小徒弟的手仔细查看着,小徒弟的掌心处被磨破了皮,那道沁血的伤口很是碍眼,她正琢磨着到底用哪个方法给他治疗。  李傅闻脸色有些黑,看来跟这不正经的道长没法聊下去,于是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男子。  “倾尘兄,这是真的?”  倾尘微笑着点头,“确实如此。”  “……”好吧,既然连这个人都这么说了,想必不会有假,他当初也说过只要结果,至于过程是怎样,也不好多加过问。  李傅闻只能作罢,再看向对面的白衣女子,只见她眉头微蹙,面色凝重地盯着她小徒弟的掌心。  “疼吗?”月邪抬眸,盯着小徒弟的脸轻声说道。  凌清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儿,他又摇头,昨夜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有师父在身旁,所以他不至于这点痛就受不了。  月邪觉得好笑,“你这是疼还是不疼?”  “不疼……”他掌心缩了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师父的手像有魔力,被指腹摩挲的伤口痒痒的,热热的。  月邪放开他的手,轻轻哼了一声,揉搓着他的脸蛋,“不受点伤你怕是不会长记性。”  雏鸟也有展翅高飞的一天,不过在那之前,任何风吹草动对他而言都会成为致命的伤害,她不可能永远庇护得了他,所以只能教他这个世界的残酷和生存原则。  今天一个小小的蛇妖就能让他吓到魂不附体,以后可怎么办?  小徒弟,我亦不想你受伤,奈何连我自己也进退维谷,寸步难行……  “咳!”一声闷咳,打断了她的思绪,月邪抬头,望着对面端坐的男子,眉梢挑了挑。  李傅闻将掩着口的手放下,端出了城主该有的架势,面带微笑说道,“道长为民除害,实在是帮了我渭鸣城百姓的一个大忙,为表示谢意,我已在宫内设下宴席,还请道长不要推辞。”  月邪眨了眨眼,“李城主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宴席嘛……我就不去了。”  她环着小徒弟,下巴搁在小徒弟头上,懒懒的说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们玉生门的职责所在,如今这妖物已不能害人,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等下便告辞,就不劳烦李城主破费了。”  “……”李傅闻一口气闷在胸腔,脸色随着她的话逐渐变化,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很是奇妙,可他的内心感受更加奇妙。  麻烦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不劳烦他破费啊!?他看起来很穷吗?难不成还拿不出一桌像样的好酒好菜招待她?把他的一片心意当什么了……  李傅闻再次见识到,这位来自玉生门的女道长究竟是有多懒散了,连敷衍也是那么随意,想他堂堂一个城主,还要求着她留下不成……  他不好发作,旁边传来的一道声音恰好打破了他的尴尬局面。  “道长不如留下吧,明日再走也不迟。”倾尘眼含笑意,眸色如水,声音温润柔和的说道。  月邪身体顿了一下,她歪着头,似在考虑,而后目光凝视着他,嘴角抹上了一丝笑意。  “既然倾尘道长都开口了,我要是再推脱可就不近人情了,李城主盛情难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邪咧嘴,笑吟吟的望着对面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心里却是冷冷的自我嘲讽,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般迎合世俗了……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李傅闻默默缓了一口气,看向月邪时,再次扬起自认礼貌的微笑,呲着牙一字一字说道,“道长放心,美酒佳肴,我李某还是能备上的,道长只管入席就坐便好。”  月邪的手顿了一下,这次是被李傅闻的笑给惊的,她狐疑的望着他,有些不大明白,不是谢她想邀她吃个晚饭吗?怎么一副血海深仇的表情?  月邪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放弃了,拉着小徒弟回房补眠,顺带把小黑蛇给带上。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李傅闻绷着的表情终于裂了,有些扭曲。事实上,他是很有克制力的一个人,然而碰上这么个不正经的女人,他实在觉得自己不够耐性。  他看向倾尘,这个霁月清风的男子,不得不再次感叹命运的不公,瞧瞧,人家的一句话就顶了他一段话......  倾尘见他如此消沉,心中微动,不由开口,“她性情本就随意,城主不必太过在意。”  李傅闻嘴角抽了抽,确实如此,她那种性子很容易气死人不偿命,不过怎么觉得他话里都是对那女子的袒护?  “倾尘兄与她很熟悉?”  倾尘目光微动,声音不见起伏,“怎么说?”  “……没什么。”他自己都没发觉吗?他方才的话自然又亲昵。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像是陌路不识的。  不认识?不熟悉?信你们才有鬼吧?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的分明,怎么会没有关系?李傅闻内心哼哼,不过他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又何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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