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山终年烟雾缭绕,且地势严峻。天山派就坐落这此处,楚琼琚作为天山派的一名学徒,连记名弟子都比不上,学徒就只能在门派内做些粗活累活,从早上开始一直都晚上,能休息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更别谈去跟其他弟子一样拜师学艺了。    日落时分,霞光铺满了整个天门山,烟雾却始终没有少一点。楚琼琚背着背篓在烟雾中寻找着回去的路,那张伤痕累累狰狞的脸蛋上早以被汗水打湿。    楚琼琚望着前方那被烟雾埋没的道路,不由得深深皱了一下眉头。即使自己的体力已接近极限,她还是坚持在烟雾中寻找回去的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山林内过一夜还有没有命回去,只能拼尽全力。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或许是老天还想留着这条命继续折磨,在天还没完全黑之前,还是让楚琼琚找到了回住处的路。    楚琼琚只见前方她屋内那摇摇曳曳的烛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哟嚯,小楚,你胆子变肥了啊,我派给你的任务你都敢不准时完成,还让师兄我在这等你这么久,你是想怎样哦,”穿着天山派弟子标志性的白色衣袍,却也掩盖不了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和落入凡尘的气质,他望着楚琼琚一路小跑过来,挑衅的看着她,当然也看到了她背后背的背篓。    楚琼琚看清了屋内的人,是小霸王师兄和他的几个小跟班,心不由得往下沉,心知这次自己肯定逃不过,也没想过要解释,毕竟来的人油盐不进,不见得会听自己的解释,解释反倒会更加糟糕,受得罚也会多得多,还不如直接认错来的实在。    就在自己刚想认错时,只见师兄叹息“唉,看来最近是对你太好了,好到你都敢无视我说过的话了,我也不想折磨你的啊”师兄顿了顿,“哦,不对,不是我折磨你,是代替大家惩罚惩罚你,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哦,你就去把厨房那十缸水打满就行了,明日清晨我起床之前要看到满满的十缸水,一滴都不能少哦。”    师兄说完就拍拍她的脑袋,带着他的跟班往外走,自始至终,楚琼琚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听由他惩罚。    “对了,师妹,哦,不,小楚,明天记得把草药整理好给我送过来,”师兄突然转过头对着还杵在原地低着头的楚琼琚说道,还顺便向她抛了一个媚眼,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就转身离开。    楚琼琚吓了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应好,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到。    师兄作为天山派的小霸王,也是天山派掌门最小的弟子。听大家说他背景强大,只是因为家里想让他历练历练,才把他送到天山派来。在天山派学艺的弟子们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只是每次见到他都会尊尊敬敬的叫他一声东瀚师兄,他也会心满意足的应着。    东瀚师兄跟自己都是在同一年进门派的,只是他比自己早了几个月,但是两个人的待遇却截然相反。在他来之前天山派掌门就已经当众宣布不再收徒弟,还是破例收的他。收了他之后才有两个徒弟。    大徒弟张枫不仅容貌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而且武功异常高强,在门派内都是难逢敌手。楚琼琚也是当时有幸远远的看了他一眼,清风徐来,白袍飘逸,哞如流水,发若黑缎,一举一动,有说不尽的风流气韵。这般场景不由得让人心跳加速,就连楚琼琚这个曾经的有夫之妇也不由得为这般风华折服,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东瀚有张枫大师兄罩着,有掌门师傅疼,门派内无论男女,无论辈分都不敢惹他,只要被他盯上,少不了一番刁难折磨。    就算别人不惹他,他也还是会刁难折磨其他弟子,甚至会到处给他的师叔们添乱。有时抓一条蛇放在师叔们装酒的葫芦里;师叔们要讲课时,他时不时又在门的上方设置机关放一盆水,泼得师叔们满身是水,好不狼狈,在弟子面前颜面尽失……    他惹的那些师叔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告状吧,这把年纪了也不好意思,就算跟掌门告状,掌门从来偏向的都是他的弟子,到时候受罚的还是他们,而东瀚却只得到几句责备,无伤大雅,没有一点实际性的惩罚。所以他们就只能忍气吞声,东瀚师兄也就一天比一天嚣张了。    楚琼琚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能惹到他表示无可奈何,估计是当初自己嚣张跋扈时有惹到他吧,可是自己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惹了他,明明就是素未谋面的两人。只能权当自己倒霉被他给盯上了,殊不知当初在京城时,自己“京城第一毒妇”的称号已经被听闻过了。    东瀚只是看她不爽,所以才想惩罚惩罚她。只是东翰却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的恶女怎么会跟现在犹如去掉爪牙的小猫一样逆来顺受,止不住的好奇心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刁难折磨她,想看看当初的京城第一恶女时怎么个恶法。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忍受,她也从不求饶,受再大的冤屈也从不解释。    东翰也就只能变本加厉的折磨她,想看看她的极限在哪里。    楚琼琚望了望漫天繁星的天空,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发去挑水。挑水的地方在后山离厨房有着一定的距离,她只能早点出发,好能准时完成任务。    楚琼琚摸着黑,一步一步的往后山走去,也不知道有一道目光在暗处正窥视着她。不知都摔了多少跤,也数不清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    终于在东方泛白之前把十缸水装满了,她满脸疲惫的脸上却没有一丁点的放松,还有小霸王师兄等着她去面对和一整天的劳作等着她。楚琼琚只能赶紧去把草药整理好给东翰师兄送去。让楚琼琚出乎意料的是,东翰师兄没有一丁点的为难她,只让她把草药放下就让她出去。    天已经大亮,楚琼琚没有一会耽搁也没有休息一会,就又去开始自己一天的劳作。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楚琼琚已经劳作了整整两天的身子终于可以休息会,她坐在自己这偏僻的小院中享受着这难得悠闲的时光,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出神的望着星空。    “喵,喵,喵,喵”猫的叫声把楚琼琚从出神中拉回,原来不知不觉中有一只瘦小的小黑猫靠在自己的脚边。楚琼琚弯下身子看着小猫,发现它尾巴处在流血,检查伤势才发现它的尾巴断了,不由得心疼,顺着它的毛发抚摸着它“是不是很痛,我们不哭了好吗,有我在你会好起来的”,她怀里的小黑猫在她轻声细语的安慰下,叫声也越来越小,仿佛就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潜伏在黑暗中的人完完整整的监视了下来。    东瀚怀着复杂的心情从黑暗中走出,自言自语道“不是说楚琼琚是个嚣张跋扈的毒妇么,在京城里没有一个人待见她,几乎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喊骂吗?怎么跟自己听闻到的完全不一样?这是同一个人吗?”他不仅疑惑了起来,也激起了自己求证的欲望。    小黑猫在楚琼琚的照顾下一天天好了起来,原来那瘦弱的身材也渐渐变得圆润起来,并且有了自己的名字“黑黑”。当初帮它起名字时,楚琼琚是这样想的,谁叫它那么黑呢,于是就叫“黑黑”。黑黑很明显对这么随意起的名字不满,为此还好几天都不理她。    “黑黑,你越来越胖了”,楚琼琚忙完一整天的事情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进院子,黑黑就串到自己怀里,在她怀里蹭了蹭,她宠溺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黑黑耐心的说道“黑黑,你再胖下去,我就抱不动你了。”黑黑作势就跳了下去,生气的走开,就像一个收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楚琼琚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自从黑黑的伤势好了之后就一直赖在自己着不走了,楚琼琚也由着它。黑黑每天都会在门口等着她,她每次回到自己的小院都会有一种归属感,至少这里不像之前那么萧条,有点生活气息了,自己也有点念想了。    这段日子有黑黑的陪伴,她也不像以前那段时间一样沉默寡言了,性格也活泼了些。即使每天再累,所有疲惫也在看到黑黑的那一刻消散不见了。    东瀚在暗处目睹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对黑黑的悉心照顾,她的饭食连她自己都吃不饱,却还是会把大部分的饭食让给黑黑,黑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痊愈并且变得更加圆润。    通过这段时间东瀚对她的观察,她在他心里的印象完完全全的改观了,虽然楚琼琚那张脸是丑了点,但是也不影响自己对她的改观,虽然与以前自己听闻的不一样,但他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也不像以前一样刁难折磨她了,偶尔还会在暗处帮帮她。    刚开始时楚琼琚还有些疑惑,以为是小霸王师兄厌烦了,才放过了自己,她自己这么想想也觉得合理,毕竟他堂堂掌门二弟子,那么多事情要做,也没那么多时间来刁难自己这个小人物。解释合理了,她也就放下心来了,毕竟谁也不会嫌麻烦少,少了小霸王的刁难,自己也难得的过了一段稍微清净一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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