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牢房。    “小姐,林公子……”  “嘘,桃子小声些……”  从上次在这牢房内发怒后,师爷便好生将这牢房打理起来,甚至命人制备上软榻,今日一见这牢房倒是格外温馨,看到这些心里内疚起来,那日之事也不能怪着师爷现下倒是让他破费了,本想叫桃子让这儿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可想到兄长的伤若是感染了......便打消了这念头。并非我不担忧兄长,心里自然是想兄长用最好的,可这样与他人有异难免日后落人口实。谈话间听到桃子说那丞相唐叙来过这牢房几次见着重伤不醒的兄长又听衙役们说起那日之事倒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呵,内心鄙夷着他。身为一朝丞相嘴上说着查案这么些日子愣是没见着他有什么动静。想让我们大将军府静默至死吗?三师兄为兄长把完脉对着我点了点头想必兄长并无大碍了,身前桃子眼眶红红瞧着三师兄为兄长换药,忍不住朝着她脸上捏了一把。她娇羞的模样更是引得我笑出声来,她这般娇羞若是兄长也对她有意,日后成了我的嫂嫂可怎么得了,还不每日羞到屋中都不出门了。  “对了,小姐你怎么身着一身男装?”  “查案,桃子这儿我们不能久留,记着今日就当未曾见过我们。”  “是,桃子记着了,小姐你们万分小心。”  为兄长盖上薄被见着他苍白的脸眉头一皱扭头就拉着三师兄往外走去。  “小婉儿。”  “嗯?”  “想哭便哭吧。”    大将军府膳厅内满桌佳肴云凤娘为我们添饭夹菜,一手好厨艺,与大师兄相比倒是平分秋毫。晚膳过后本想着安排人悄悄送走他们,瞅着三师兄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又将安排人这念头打消,英雄有情美人有意,你送送我,我陪陪你,何不快哉?  在屋内偷偷探头见着他们走后再看着暗角处跟上的人影,偷笑着用扇柄戳了戳头摊开扇面悠悠扇了起来。三师兄这招调虎离山用得甚好。  三师兄得知今夜亥时我便夜访那皇城国库,起初死活不应允,无奈怎么都劝不动我,本想与我一同前往被我婉拒后才定定坐下,三师兄心中忧虑着监视府邸之人,我们商议过后云凤娘便掩面假冒我与三师兄将那些人引开,调虎离山。若还留下些许人监视府邸,以我的轻功定可轻松避开。脑海中浮现三师兄临走前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真不知他打算如何甩掉那些尾巴。  离亥时还有几个时辰,闲来无事便去沐浴一番,换上夜行服美滋滋的坐在铜镜前将发髻高高挽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傻傻痴笑。想不到自己换上这黑漆漆的夜行服竟也这般英俊,不由得描眉涂唇。    哐嘡——    脂粉盒掉地的声音将我惊醒方才竟趴在桌上睡去,伸了个懒腰将脸用黑纱遮住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而出,确认无人跟后就放开胆子踏梁而去。  皇城外侍卫们一队一队的并排巡逻着,身着暗红纹理镶边服,剑别在腰间将手搭在剑柄处,走起路来整齐划一,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不霸气。戒备森严,如何进去倒成了眼下最大的难题。而且,这皇城我也是头一遭来,就这么脑袋一热连个图纸也未曾准备……三师兄应是觉着我什么都备着齐全了吧。若是被他知晓了指不定又是一通臭骂,说不定不打个几天都没得消停。突然瞥见一人轻功移到城下墙角,见他戴着银色面具看向我这边后又抬头看着天,他发现我了?他在看什么?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看云,看月亮?这人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皱着眉又看看他,却见他从角落里跃起潜入皇城内,此人好功夫,若我与兄长联手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如何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皇城内?    也许身临其境便能体会其中奥妙。    打定主意后便也学着他轻功移步到城下墙角,望着脚下又抬头看看天空看看墙上,原来是这样。此人好生聪慧。学着他方才的模样果然轻松潜进皇城。那墙角上方挂着旗帜,就算有烛火照明也不易发觉墙下之人,当云遮住月光之时那一块便如同黑漆一般。就算发出声响也会让侍卫们以为是风刮着旗帜拍打的声响。没一会儿那人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仿佛引路人一般带着我,直到一殿前才停下,只见那殿前门上绛紫色匾额赫然写着“库房”,出神之时他又不见踪影。这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助我?  我北宸的国库果真华丽,就光这殿前便如此金碧辉煌。一层层鎏金瓦静静趴在殿顶,月光照着瓦闪闪发光。殿的四角高高翘起,均为龙跃含珠状。殿有五重每重中间都挂着鎏金大铃铛,绯红的缎带从四角连在铃铛处,宛如画中之殿,极尽奢华。没想到光这国库就这般奢靡,方才这一路也没细细端量这皇城里的其他景色,若是能住在这皇城内些许日子四处逛逛多好。  径直走到那殿前正想着如何进去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吓到后退几步,再看见滚进殿内的石头才安心下来,难道是那人用石子将门开打?没道理啊,看这门上的锁……望着门上锁这锁不是靠着蛮力打开而是钥匙,心中暗暗吃惊。  进入殿内只见嗖的一下一暗箭朝着石子直直而去。没一会儿几箭齐发朝着我直直飞来,好不容易躲过了暗箭来到这殿内正中间一张满是尖刺的网刷的一下从头顶铺下,侧身一跃便跳到一旁,觉着这地与方才不同低下头瞧着,上好的白玉铺成,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将这地面映得格外白润。站着好一会儿殿内都未有动静,想必是这些机关都停下。瞅着四周,檀木为梁,夜明珠被安置在蚕丝锦绣盒中,琥珀玛瑙杯,包金莲花形饰盒,镂花金香囊,玉柄银刺鹅锥,血色琥珀璎珞挂饰……看着看着便入了迷,这么些好东西都在这一层里了,那楼上的那些......摇了摇头接着找黄金,想着去二楼看看,却发现殿内竟没有楼梯!  看着案桌后有着几个大箱子,欣喜的前去将箱子打开,入眼的金色拿出一根来对着透窗的月光细细打量,是黄金无疑了,这么满满的几箱子少说也有几万两黄金了吧,这国库还真没白来,能一睹我北宸的国力也是极好的。可这一千两黄金要怎么带走呢?早知就不说黄金了……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苦恼之余觉着被什么刺入手指,一丝凉意便传入手心,猛然头晕眼花往后倒去,嗖嗖几声从耳旁飞过,眸中见着暗箭齐发,吃力的支撑着身体,取出玉晶琉璃扇将暗箭刷刷的挡掉,翻身后地面突然凸出暗锥,摊开玉晶琉璃扇按下印花将扇头尖刺戳着地面一个转身手撑地面半蹲着。正欲服下化毒丹却见着几张大网铺面而来,往后退了几步却踩了个空,这地板向下打开里面是深深的黑洞,将夜行服外套脱下朝着那洞甩下,有物进洞那洞啪的一下便关上,着地后觉着双手被什么缠住埋头一看原来是通红的丝线,使劲扯了扯也扯不断反倒将手勒出道道红印。  “这……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来借点儿钱财而已……”  “一千两黄金也叫借点儿?”  “谁……”见他用短刀一挑红丝线被根根切断,身子猛然被他一压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这头要是磕到地上还不疼死,久久未传来头磕到地的疼痛,睁开双眼原是他将手扶着我的头,而另一手则是抱着我的腰,觉得脸上一热,又瞧着这人戴着的银面具,这不就是今夜那人吗?原来他还没走一直在这殿中。本就中毒头晕眼花方才又躲避暗器现下更是累得昏昏欲睡。  “你干嘛?你手放开……”见他乘机扯下我的掩面黑纱,握紧玉晶琉璃扇准备袭向他却被他识破点了穴道。  “不想被人发现就安静点。”  果然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方才那一番动静不引得人来倒也奇怪,他带着我轻飞上梁听着梁下侍卫们的说话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他,好模糊,觉得心口一痛差点咳出声来,下一秒却觉着有什么压着唇,一股独特的香味也灌满鼻腔。    “放开我!”  猛然坐起却发现自己在国库殿外的房梁之上,试着运气发现这毒已解。殿外也是一片平静,想必那些侍卫早已离去。  “你醒了?”  银色面具。是他!起身便与他打了起来,这登徒子方才乘机夺去了我的……想着就来气,招招被他化解嘴一撇就坐回原位,不再理他。  “姑娘这么气恼方才那不会是姑娘的第一次吧?”  “你!你!不……我…..”  “噢?不是吗?可方才那下倒是我的第一次,姑娘可曾想过如何赔偿?”  “你!无赖!”  扭头不再搭理他,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姑娘别误会,方才姑娘中了寒裂之毒,若不服下解药你的心脏会爆裂。姑娘又实在太重,我得双手抱着才不让你跌下梁去所以……”  “行了行了,我不计较便是……等等你怎知我是女子?”  “咳咳姑娘虽是丑了些重了些,可这身材还是极好的。怎么着也不是男子。”  完了,这一趟不光被人摸了一把还被亲了一把,这要是传出去。想想就气恼。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这口气还是忍了。  “看在救了姑娘的份上,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名讳?”  “公子唤我萧……噢不,公子唤我欲婉便可。”  见他愣了愣,我急忙转过头去,完了完了,今夜这脑子是烧坏了。  “姑娘这名倒是和大将军千金一样。”  尴尬的转过头去说着“我是玉石的玉,皖白旁皖。书中有曰:“白”指日出与日落之间的天色。“完”指“完好”、“完美”。联合起来表示“完美的白色”、“无瑕的白色”。家父倒是给我个好寓意的字,不知公子口中的小姐也与我同字吗?”  “原是这样。”  长舒一口气,还好挽救回来。虽然他戴着银色面具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忍不住上前想将他的面具取下,却在伸手之余停住了脚,等他愿意取下再看吧,若他脸上有伤又被我强行看了去倒也不好。气早已消去,很奇怪现在对着他怎么也气不上来。冲着他一笑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见他未做反应又轻唤一声,他才讪讪开口道:“姑娘唤我七哥便好。”  一番交谈后才得知原来那日我在馆子内撞到之人便是他,他也是那日听见我要夜访这皇城国库才来到那城外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了我,见我苦恼如何进皇城便带了我一把还顺便给我开了国库之门,至于这钥匙他说是他早就备好着的,至于如何得到却不能相告。本想等我离去再走却没想到我这么笨连有机关都不知晓。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那石子也是他用来提醒我的吧,可想着那日在馆子内他好像不曾戴着面具,而且我与三师兄交谈够小声的了他又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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