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上街

“姑姑姑姑姑姑娘，你靠小生这么近是做什么？”乌晚近一步，谢昀就下意识地退一步，直到整个人被抵在床沿上。　　　　乌晚附身弯腰，双手环绕，从谢昀的背后拿起了她的小书包，“你怎么脸红了，让一让，别做坏了我的小书包，这可是别人送的礼物呢。”　　　　谢昀本以为乌晚会故意抱住他的腰，却没想到人家只是单纯地想要挪走书包。　　　　“你这床有点小，今晚先就将就一会吧。”乌晚扫了一眼谢昀的小木床，有些无可奈何它的尺寸，比划着分出两块地方，指着靠外一边说：“我睡外面吧，万一以后有危险，我还能护住你一会儿。”　　　　谢昀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要沦落到被一个弱女子来保护，心气不顺，听了这话就想出言反驳，嘴巴微张却被乌晚拿手堵住了后面要说的话语。　　　　乌晚用另一只手扬了扬自己的花菜刀，一脸淡然：“说不定还有恶鬼呢，你就不要和我争了。”　　　　谢昀想了想自己虚弱的实力，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可他转念一想，乌晚的意思不就是男女共睡一榻上吗？连忙摆着手冲着乌晚摇头：“不合适吧，姑娘，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要不你睡床，我打个地铺？”　　　　乌晚怎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哪有一来别人家就赶人家不睡床的道理，鼓着脸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一个女鬼还会对你做些什么坏事吗？都睡今天将就在一张床上了，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酸秀才！”　　　　谢昀不大乐意，却不敢正面迎上气鼓鼓的乌晚，心里自个儿嘀咕：怎么乌姑娘对读书人这么大恶意呢？　　　　乌晚一骨碌爬上了床，拍着右边空着的部分，点名让谢昀上来。　　　　谢昀红着脸，不敢拒绝，像个大闺女一样，一步一挪地慢慢蹭到了床上。乌晚把自己这里叠着的被子完完整整地盖在了谢昀身上，像哄小孩一样说道：“小书生，别感冒了，明天还要随我去办事呢。”又摸了摸谢昀因为羞涩而红扑扑的脸蛋，自己翻了个身，一抬手，蜡烛就被阴风熄灭了，然后朝着门的方向闭上了眼。　　　　谢昀直挺挺地盯着天花板，呼吸急促，却不敢发出任何细微的响声，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这黑暗里想些什么。　　　　第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近的接触。乌晚周身环绕着凉凉的气息，他想着，女孩子还是要体热点好，寒气在身上呆久了总是不好的。　　　　他这一刻突然忘记了，这个姑娘早就已经死了。　　　　...　　　　谢昀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到底还是抵不过睡意缠绵。第二天一睁眼，却感觉身子重重的，压的他起不来。低下脑袋才发现乌晚像只小章鱼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腰间，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却又小心地将她拉回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谢昀盯着还没有醒的乌晚，突然胆子大了起来，盯着人家打量。乌晚翘而小的鼻尖，就这么直直地戳中了谢昀心里那痒痒的点。　　　　“你醒啦？”询问在谢昀偷偷摸摸地伸出食指想去触碰的时候巧妙地响起。　　　　谢昀缩回了手，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嗓子里闷出了“嗯”。　　　　乌晚是一只小女鬼，收拾起来快得很，装好自己的小书包就嚷嚷着带谢昀去添置点东西。　　　　“咕咕咕”谢昀还没来得及把肚子里不乖巧的抗议拦住，声音已经进到了乌晚的耳朵里。　　　　乌晚四处张望，最后定格在谢昀的肚子上，“你听见什么东西在叫吗？”　　　　谢昀支支吾吾说了一句“饿了”。　　　　乌晚一拍脑门，“小书生真是麻烦，那等你吃完咱们再出门吧。”　　　　谢昀见自己拖了后腿，不敢再磨蹭，麻利地在灶台边给自己和乌晚煮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咕噜咕噜的声音在锅子里翻滚，乌晚看着很新鲜，一直蹲在台前，直愣愣地盯着锅看，时不时还问上谢昀两句。　　　　谢昀一边忙着烧水，还要担心着乌晚不能被烫着，尽管他知道，鬼是不怕人怕的东西，但他依旧不想这个小姑娘给伤着。　　　　粥好了，香味浓郁。谢昀一人乘了一碗，推到乌晚面前，递过筷子，让她小心着烫嘴。乌晚摇了摇头，猛嗅了一口空气，发现自己还是闻不到，可怜兮兮地朝谢昀投来目光。　　　　“我吃不了，也闻不到味道。”　　　　谢昀抓着筷子的手一颤，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也记不得我以前吃食物的感觉了。”乌晚撇着嘴，绞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昀有些不忍，“没事，要不我折点金元宝，上面涂点香香的味道，这样你能闻到吗？”　　　　乌晚抬起头来，苦巴巴地挤出笑容说：“没事啦，小书生，我们地府也不是没有吃的。”　　　　谢昀还有很多想法，却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乌晚眼巴巴地看着谢昀用完了早饭，一人一鬼才走出了屋子。乌晚要喝了特质的药，才能像人一样在阳光下自由行走。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美一俊，倒是惹眼的般配。　　　　谢昀虽然家穷，但是丰州的老百姓都挺喜欢他的，毕竟他爹是唯一的好官清官，他又是个独子，自然要多照顾他些。　　　　卖菜的大叔瞅见谢昀带着个漂亮姑娘上街，打趣道：“小姑娘，谢小哥是个可托付的人哦。”　　　　乌晚不知道人间这些客套话的含义，就全都当作善意，回了个甜甜的微笑。别人见乌晚笑得灿烂，当然以为这是真有一层不寻常的关系，纷纷用暧昧的眼光投向谢昀。　　　　谢昀梗着脖子，红着脸，强忍着带着乌晚穿过人群。　　　　“小书生，你脸怎么红了？”乌晚快速跟上他的步伐，从侧面看见谢昀脸上红的极其不自然，伸手就想摸摸看怎么了。　　　　谢昀动作当然没她快，突然就感受到一股柔软的触感，从他的左脸，凉凉的很舒服。　　　　“我我我我我我没事，晚姑娘你先把手放下来。”谢昀差点都要跪下来求乌晚移开手了。　　　　乌晚没搭理，笑着说：“叫晚姑娘好听，我喜欢。”　　　　谢昀身子酥麻，哆嗦道：“你你你喜欢欢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