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未来在片场坐了许久，总算轮到她，在剧中她饰演江南，背负了一身的秘密在酒家工作的风尘女子，第一个场景就是在酒家与沈一行相遇。　　随着片场一身a，正式进入拍摄，江南坐在古琴前，微微一抬头就看见一帮军阀世子不怀好意的坐在自己面前，浅浅的屏风隔不住他们的视线，沈一行饰演的边检默坐在角落里，烟雾缭绕，那双眼睛却像猛兽一样落在江南的身上。明知道在演戏，未来的心也突的一跳，好像此刻真的像是沈一行这样看着自己一旁，想起剧本上的描写，弹琴的手一顿，又慌乱的低下头去继续弹琴。　　下一个场景有公子哥站起来调笑江南，江南握紧手下自己的琴，刚才妈妈提醒过这些都是惹不起的主，声音微微有些颤动：“公子说笑了，江南只不过是个卖艺的俗人。”旁人不依继续说到什么，坐在角落的边检默站起身来：“散了吧。”众人看看他，又看看边检默，一副心知肚明的笑。江南拿起琴准备出门，路过边检默旁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边检默看着她勾起唇角的笑，也不说话。　　未来第一场景就这样结束了，柳依依站在一旁说道：“没想到沈一行演技不错。”未来点头，刚才他抬眸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剧本上说的，具有侵略性的感觉，想起金影奖上他的奖项，未来觉得他真的不负。　　站在监视器前，看着柳依依出境，未来有些出神，之前文漪说起唐琴这个角色，有些推荐的意味，为什么不喜欢呢。未来说不上来，电视剧围绕边检默从不知世事的少年到担起一国重任的成长过程来讲述，唐琴和江南是他人生中极大的助推力，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唐琴，家里许亲政治联姻，明明有些喜欢，却因为从小忤逆不喜欢这样联姻的亲事，断然拒绝。一方是身世神秘的江南，流落风尘，到后期又爱又恨，总归放不下的人。这样想着，还真是一个白月光，一个红玫瑰。　　即使裹着羽绒服，穿着旗袍，腿裸露在外总还是有些冷，导演接连喊了几声cut，有些不耐烦地喊：“柳依依，调整一下状态。”未来抬头看她，两个人眼神突然起来的相撞，未来移开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白站在自己身侧，怪不得刚才柳依依看向这边。未来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转身往片场里面走，走了几步路，未来愣住回头：“沈先生，有何贵干？”　　沈白看向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映衬她更白，想起以前她对自己说，伦敦总是下雨，所以怎么也晒不黑。见他没有说话，未来转头就走，沈白伸手拉住他，未来忍不住皱眉，旁边都是人，低声说道：“沈白，你要干嘛。”　　话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颓然的松开手：“你多穿一点衣服，别着凉。”　　未来收回自己的手，双手环抱，远远地看着柳依依朝这边走来，笑了一下开口道：“不劳沈先生记挂。”转身就朝休息室走，关上门，休息室里开着空调，明明比外面热，未来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才站在外面冷的发颤却还是在监视器前面站了一会。想到刚才，未来觉得好笑，他还真大度体贴，在柳依依面前关心自己。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未来转头看见沈一行进来，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你拍完了？”　　“嗯，待会我们有场吻戏，没想到刚合作就……”沈一行轻轻浅笑。　　未来微微一愣，倒是忘记了，接着先前那场戏之后，边检默就该在酒家下面等着江南下班，但天色未暗，于是先拖着没有拍，未来抬头看他，因为拍戏的缘故，剃了一个板寸，精神的不得了，看上去有些憨憨的感觉，哑然失笑，摇摇头说道：“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床戏。”　　沈一行点点头：“有道理……”　　“那天，我把yam直接放在你家了，你……”未来一下子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门再一次打开，何云走了进来：“未来准备一下……”看到沈一行开口说道：“下一场你们两个的戏，正好下雪了。”　　未来点点头，站起身来，沈一行也跟着站在她伸手，未来感觉自己口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手里一整温暖，刚才的暖宝宝，未来回头看他，沈一行挑眉笑笑没有说话。　　下一场戏还没开拍的时候，烟已经点了起来，未来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他夹着烟站在楼下有些恍惚。落寞，这是她直接感受到的东西，他很带对手演员入戏。未来摇摇头，不再多想，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进入状态微微笑着悠悠下楼往外走。　　边检默站在酒家后门楼下等她，天色已经昏暗，巷口各处已经开了灯，有些橘黄人的灯光让人看的有些恍惚。江南刚一推门而出，就看见他点了一支烟站在那里，刹那间有些恍惚，她以为他对自己不感兴趣，刚才就在楼上见过的人，剪得极短的头发，那时候她暗暗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当兵的。　　烟雾缭绕，透过烟雾，两个人的目光相撞。他微微笑了一下，低下头把自己手上的烟扔进雪地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看到阴影投射下的酒窝，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下一秒边检默就向她走近，低头，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上。　　未来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刚才他吻上来的一刻，有颗雪花正好落在之间，现下雪花融在温热之中。下一秒沈一行退开身去：“江南？”未来应该要应一声的，但是她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一行已经牵起她的手，沾染着浅浅的笑意：“我送你回家。”两人牵着手走出一段距离，导演一声CUT,未来才松下一口气，知道自己有失专业水准，但好在沈一行反应极快，也不知道旁人看出来没有。想到这里，未来抬头看向监视器，沈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眉头微蹙。　　沈一行松开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没关系，应该拍的相当不错。”未来侧眼看他点点头，化妆师过来补妆，两个人又赶紧拍下一场戏，刚才在休息室开玩笑说是床戏，其实不过是玩笑话，微微烛光，褪下的衣衫，点到为止。　　前几集未来同沈一行的交集仅限于此，这就是之前苏文漪说的公司走向，只是偏向于唐琴多一点，唐琴是底下党员，为组织工作。而江南在里面的角色是清朝后人，日本政府的傀儡，受托于日本方面接近沈一行。带有目的开始的爱情，未来看着沈一行同柳依依对戏，忍不住摇头，太过于悲情的角色，所以她喜欢，因为有所挑战。　　未来站在窗口看向外面，没想到横店也下了雪，一片白雪，布景还是民国的样子，有些萧瑟，听到有人叫自己，未来赶紧出去。正好赶上晚餐的时间，剧组发的盒饭，本来就不好吃，再加上冬天的缘故，饭菜看上去都有些倒人胃口。何云走之前见她不甚在意这些东西，也没准备这些，在剧组行事，总归不要太过于鹤立鸡群，和普通演员一样总是好的。未来是不介意的，先前自己在事务所工作的时候，别说这冷饭了，连口水都喝不上，眼下比起来倒是很好。　　拿筷子拨了拨饭，没想到里面还是热的，有些氤氲的热气冒上来。群演坐在旁边瞥她，没想到一个大明星就在自己旁边坐下，他们在横店见过不少的明星，鲜少会有人直接和他们坐在一起。未来在《美人愿》拍戏之初，基本上的演员总是坐在一起，如今不过换了群演，对未来来说也是一个道理的。　　刚吃了一口饭，沈白同柳依依就走到她的一侧，柳依依笑着说道：“未来，我们出去吃饭，你一起么？”未来咽下嘴里的青菜扬扬自己手里的筷子：“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听到她的话，沈白微微皱眉：“就吃这个？”语气间带上了些凌厉的口气，众人皆是一惊看向他，沈白自知失态，看向未来，雪花飘落掉在她的颈口，融化成水顺着脖颈滑了下去。　　未来抬眸看他，沈白微愣，嘴角微微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冷彻：“沈先生多虑了。”柳依依伸手拉他，沈白定在原地，他以前见过她这个样子，她生气的时候反而笑着，眼睛里却满含这种冷静，像是回到过去，沈白推开柳依依的手，微微弯腰，软下口气带上一点哄意的说道：“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我带你去外面吃点别的。”语罢手已经落在她的肩上，未来身体一僵，这种语气，终究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他的面子轻声道：“我待会马上就有场戏，走不开。”　　听她这么说，沈白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好，那我给你带回来。”说完松开放在她肩头的衣服又低声说了一句：“多穿一点，别着凉。”下午时候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上午的时候她应该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见她点头才起身和柳依依离开。　　柳依依站在沈白旁边，笑着说道：“不知道沈白你还有这么一面，怎么，看上人家了。”听到她的话，沈白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管好你自己。”　　“哟，沈先生说笑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金山，现在你去招惹未来，你让我怎么立足。”柳依依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男人。　　沈白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去招惹她。”柳依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忍不住颤抖，低声道：“沈白，你以后别来这个片场看戏了，好不好。”说到后面几乎带有一些恳求的意味，先前番位上面的事情，听谢姨说是导演决定的，投资方甩手没管，她心里就有些怨气。心里想着叫沈白来片场，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投资方，没想到眼下他倒好，当时聚餐就看出有些不对劲，但她想男人嘛，总归是这样的，没想到他眼下似乎动了真情，她是真的有点慌了，想到谢姨说的话，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线。　　见沈白不说话，柳依依伸手想要拉他，沈白瞥了她一眼：“再说。”话没有说死，柳依依却是松下一口气，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便不会食言。柳依依坐直身体，忍不住用余光看他，他的眉头抿在一起，不知道他想什么，忍不住勾起唇角，这个男人，是她的，她要定了。　　这厢未来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起身离开，刚才的事情后，坐在一起的人总是拿余光盯着自己，未来把饭盒丢到垃圾桶里，忍不住叹气。未来到领盒饭的地方又拿了一份盒饭，她在盒子前站了许久，从中间挑了一份，就连分发盒饭的工作都看了她好几眼。沈一行才刚刚结束拍摄，导演场工什么的也是刚刚得闲休息，未来想主角总归是要累许多的。　　未来伸手把盒饭递给沈白：“我挑了一份最热的给你。”说是最热的，刚才她吃时候尚且有些余温，现在倒真的变成了冻了。侯三拿了一个保温桶走过来，看到未来站在这里有些诧异，未来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妥，人家有经纪人在，自然会考虑这些。正尴尬着，来不及收回手上的东西，沈一行已经伸手接过，拍拍自己旁边的位子：“坐。”　　侯三拿着保温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呆了一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喏，鸡汤，那我先走了。”说完不等答复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沈一行抬眸笑道：“他就这样。”伸手拿过保温桶，一股药膳的味道飘了出来，递给未来。　　未来一脸困惑，沈一行从一旁拿了一个勺子给她：“给你喝。”未来赶紧摆摆手：“我吃过了，你吃吧。”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盒饭，沈一行皱眉：“给别人的还能拿回去？”未来愕然，脸色微微有些绯红：“不是，就是冷掉了，不好吃，再说你不是有鸡汤么。”　　“你也说了，冷掉了不好吃，那你刚才肯定没吃多少，男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把手上的保温桶塞给她：“把这个喝掉，不要辜负侯三的心意。”未来一下子，语塞只能接过保温桶，喝了几口，微微抬头看他，正大口扒拉着饭，刚才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也在那里拍戏，那里顾得上吃饭，只怕这是他第一餐吧。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未来伸手从他手上夺过筷子，在汤里舀了一下，可能是知道在剧组吃饭不方便，鸡汤里原来应该是一整只的鸡，已经切好了。未来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碗里：“这个总可以吧。”　　沈一行挑眉伸手，未来微微皱眉，什么意思，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别人的筷子，连忙递给他。沈一行笑着接过筷子，又按着她的手往饭盒里倒了一点汤，埋头吃饭。未来失笑，自己怎么没想到，继续喝自己的汤，过了许久沈一行开口：“如果对那天愧疚的话，以后yam拜托你了。”　　未来一下子呛到，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上午说的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胡乱应了一句，继续低头喝自己的汤，沈一行看着她笑：“你经纪人呢？”　　“啊，云哥啊，他孩子发烧了，所以回去一趟。”　　沈一行皱眉：“你这经纪人。”未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想到他意有所指，笑着说道：“那我现在还不是有汤喝。”　　“喂，再给我夹个鸡腿。”沈一行看她的样子，也忍不住笑。　　未来把保温桶口朝向他，沈一行伸出筷子去夹，门就这么大了开来，剧组的叫得上名号的演员都站在外面，未来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个时间点都来休息室里了呢。沈一行也是一愣，下一秒就准确无误的从保温桶里夹了一块鸡肉出来说道：“吃过了么，我助理带来的，大家都喝一点。”　　众人笑笑摇摇头都说自己吃过了，未来拿着勺子的手一下子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沈一行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对戏么？”未来放下手里的勺子，心知他在给自己解围，但正好她的确有问题要问他，侧身从桌上拿了剧本指给他看：“这里我总觉得……”旁人倒是不在意他们两个，先前在饭桌上两个人的互动就已经相当多，至于是朋友还是情侣，对他们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