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未来伸手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许久没有住人的房子，几不可闻的纤尘的味道。站在窗边吹了好一会的风，未来抿了抿嘴角起身到楼上洗了一个澡，房间里没有开暖气，又开着窗，寒意肆虐。　　未来换好衣服收到何云发的短信，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眼神微暗。下了楼却僵直站在沈一行家门口，伸手想要按门铃迟疑了几秒钟又收回手，站了一会伸手到自己口袋里，却不料掏出几颗巧克力。她见过的，沈一行常常在片场吃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入了自己的口袋。　　房门打了开来，一抬头就看见未来站在外面，看上去还有些局促的模样，沈一行问她：“怎么了？”　　未来把手上的巧克力迅速收回自己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我去横店拿行李，你不是还要回剧组么，我顺便送你过去吧。”　　沈一行愣了几秒钟，倒是笑了起来，未来以为他要答应，没想到他说不用。未来把钥匙收回口袋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让情况变得没有那么尴尬，沈一行先开了口：“不用送我去横店，但是需要麻烦你送我去侯三那里。你的行李，让何云去拿，你自己何必跑一趟，怎么说你也是艺人。”见她脸上还略带有些失落的神情，继续说道，“还有，去横店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我担心你不习惯左驾，上高速不安全。”　　“好。”未来没想到他这么说，低低说了一句：“那我下去把车开上来。”到了车库一愣，刚才没有考虑过他昨晚是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问题，如果昨晚侯三也在，那不是……这样想着有些烦躁，但想想自己同沈一行不过是邻居而已，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别人误会的东西。　　钻进自己车里，系好安全带，未来也没有急着开出来，伸手感受了一下方向盘。其实她是开过左驾的，毕业旅行的时候，在美国荒漠大路上行驶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忆尤深。　　沈一行看着她的车开出来，笑了笑，那天4S店人送车来的时候他是在的，没有想到是未来买的车，他知道这款车型，不像是女孩子会开的车，更不像是她这样子女孩子会开的车。沈一行系好安全带半开玩笑的说：“现在我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未来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你放心。”开始的时候沈一行担心她会不习惯左驾，没想到她倒是开的顺手的很，她开车倒是很稳：“怎么会买这车。”　　“提速很快，底盘很稳，是我喜欢的类型。”未来淡淡的说道，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车型，的确是有原因的，顿了一会半开玩笑的说道：“逃命比较快。”　　沈一行点点头，听到她后半句话，微微侧目看她，她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是不是认真的样子，于是学着她半开玩笑地说：“放心，中国很安全。”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来被他的话逗笑，点点头：“嗯，很放心。”按着沈一行的指示，车很快开到绿水家园，未来也没有开进去，远远地停在路边，稍微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侯三站在车旁张望着什么，很显然是在等沈一行的到来。　　“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照顾yam。”沈一行解开安全带看向旁边的人。未来迟疑了几秒钟点点头，“还有，你进我家不用问我。回去吧，我走了。”　　未来点点头没有说话，沈一行下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未来招招手示意再见，车却丝毫未动。未来坐在位子上看着前面的车况，整个人靠在车背上，伸手到口袋里，又摸到口袋里的巧克力，拿了一颗丢到嘴里。等到巧克力完全化在嘴里，侯三的车还是没有开出来，未来拿手机给沈一行发了一条短信，迅速掉头离开。　　沈一行看她车掉头离开，从侯三前座拿了一支烟，手机里是她发来的短信，吸了几口烟，又按灭。神色难辨，那天他说了，以后他会买给她的。　　沈一行，你还没告诉我巧克力是什么牌子。　　为什么发这样的短信，未来心里有些烦躁，没有开回公寓而是去了最近的高速入口，看着仪表盘的数字飙升，未来反而有些冷静下来。好像，有些怀念开敞篷车的日子。　　在高速公路是飞驰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晚，未来开车去了4S店。从4S店出来的时候，未来忍不住笑，她其实是一个冲动的人。敞篷和越野也不像是同一种风格的车，但今天，一切都例外吧，当作是给自己的奖励。　　到家以后未来才拿出手机，没有收到沈一行的回复，有准备的可能，未来低眸把短信删除，洗了个澡下楼把yam和它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手上拿着一大包东西，到玄关的时候有些不太方便。伸手关灯前，未来又抬头看了眼，心里突然感觉空了一块，慌慌张张的按下开关，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遇见》在电视上的播出早早过半，随着收视率的飘升未来的知名度也在逐步提升，像何云说的那样，不应该有可以休息的时间。第二天未来早早起了床，之前何云就有和自己说过有一个自己有几个剧本需要商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给yam倒了一点猫粮和水就出了门。　　何云已经在楼下等她，见她系好安全带把手上的几个剧本递给她说道：“这几个都是有意和我们合作的，民国戏的偏多，《遇见》火了对你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大众大多都会记住你这个形象，所以我这边的话是想你拍点不同类型的角色，拓宽一下戏路。”　　未来随手翻了一下几个剧本，的确都是相似的戏路和人设，容易让观众产生厌烦情绪，再者演员定型外对她个人提升并没有太大的好处。看到另外一沓剧本，未来翻了几眼，嘴角微微扬起，像是何云说的角色大多都不重叠，只不过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云哥，你挑出来的这些剧本都是电影？”　　“嗯，我想让你主攻电影市场，你只签约了三年时间，电影速度更快，站到巅峰的可能更大。以前子黎都是在电视剧这块发展，我在这边人脉的确更多，但你和我都没有这么多时间。”　　未来心下了然，其实接触过电视剧拍摄之后，未来就发现了电视剧和电影拍摄的区别，电视剧毕竟时间长，在很多细节上不会那么注意，难免有些灌水情节，再加上演员水平层次不齐，有时候几分钟的戏也拍成几个小时的。　　“嗯，我也有这个意向。”从手里拿出几个剧本：“这两个还不错。”　　何云笑笑：“这些先不管，我这边联系到两个导演一个是李明日，还有一个是江岸，他们两个手上都有新戏要拍，不过都要试镜，你觉得怎么样，无剧本发挥。”有些刻意的强调了一下后面五个字，未来扬扬手里的剧本：“云哥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李明日和江岸，新老两代导演，未来并不陌生，一个是带出无数影帝影后的老牌导演，一个是刚拿下金马奖最佳导演的新人导演。无剧本发挥么，隐隐的反而有些期待，没想何云却开口说道：“他们两个的电影应该会一起上映，也就是说，两者只能择其一。”　　未来微敛双眸：“云哥，虽然我有自信，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我被这两个人挑中的可能性。”何云笑笑没有说话，他是看好未来的，演员道路上除了努力和幸运这两个因素以外，还需要天分，而他认为，三者之中未来不缺任何一样。　　事出突然，原以为是到公司商谈剧本倒是没有想到是直接试镜，显然和未来第一次试镜的情形不一样，零星的几个人坐在那里，不过还是那样，她显然是资历最浅的那个人。余光间瞥见的几个人，未来有些印象，不愧是老牌导演的试镜现场。　　助手把剧本发了下来，只有几张纸，未来微微皱眉，有些难以揣摩人物的个性，看其他演员的表情倒是相当的坦然，未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旁边几个人有说有笑说起话来，完全不在意未来的存在，未来反倒是更加释然，人家没有把自己放在竞争的地位上，自己又何苦过于在意。　　只有堪堪几页纸，不免有些担心到时候的发挥，只怕自己没有掌握好人物的感觉。坐了些许时间听到助理叫到自己的名字，未来起身进去，房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见她进来，都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却也没有人说话。未来倒是一愣，出乎意料的，没想到这么快又和他遇见了。　　“我看了未小姐的《美人愿》，相当不错。”其他人见他说话都抬眸看向未来，不知道是不是认出她来，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未来自己倒是一愣，突然之间想起这人是谁，蒋清澍，如果给一个定义，大概就是电影界的林子黎，微微笑了笑：“谢谢前辈的夸奖。”　　“那现在开始吧。”　　说了几句台词以后，李明日开口说道：“可以了，未小姐，第二轮面试我们到时候会通知你的。”未来点点头，没想到还有二轮面试，真不愧是老牌导演么？鞠了个躬起身往外走，站在走廊上，脚有些发颤，握了握拳，还是有些紧张，似乎比起摄像头更紧张一些。　　“未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未来身体微微一僵，他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转过身说道：“沈先生，有何贵干。”　　沈白看向自己面前的姑娘，按捺住自己那颗烦躁的心开口：“未来，这样值么？”　　未来冷笑了一下，她不明白他意欲何为，却也明白他在说什么，冷冷的开口：“沈先生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来这里试镜的吧。”　　“未来。”沈白压低声音，担心别人注意到这里，最后到底是对未来不好，隐隐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低声说道：“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那我晚上联系你。”未来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看着他走开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还是这个样子。　　何云见未来表情不太好，猜测大概是刚才试镜的时候表现不佳，安慰了几句就驱车前往另外一处试镜地点。未来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刚才的试镜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至于最后用不用她，她还真是没有把握，想到刚才在场的沈白，未来闭上眼睛不再多想。　　第二场试镜人出乎意料的多，未来倒是看见了一个熟面孔走过去：“杜若？”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杜若有些意外，看到未来更是惊呼出声：“未来。”随即发现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说道：“你还记得我呀。”　　“当然，你很漂亮，所以不容易忘记。”未来笑着说道。　　“哪里，你也很漂亮，你演的江南很棒，我妈妈超喜欢你的……”杜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一大堆，见未来没有任何反感的样子，心下对她的喜爱多了几分，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么？”　　“什么？”想到上次试镜时候她对自己说的八卦，未来不免有些好奇这回她要说些什么。　　“这部戏有两个女主角。”见未来没有什么反应，杜若就知道她误会了继续说道，“就是没有男主角的意思。”　　未来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这种题材在国外见多不怪，不过在国内多少有些不合时宜，轻轻摇摇头，听到助理叫到自己的名字，未来说道：“那我希望这次可以和你合作。”　　“好。”杜若笑着说道。　　未来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杜若，有些遗憾，应该留个联系方式，倒也没多想。何云见她出来说道：“这次怎么样？”未来抿嘴笑道：“说不上多好，不过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更倾向于江岸的剧本。”　　“哦，怎么说？”何云没想到她这么快有了结论，毕竟试镜大多时候只给几个场景，并不能知道整个故事。　　“直觉。”未来笑笑，何云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女孩的玩笑，不过他自己却是更倾向于李明日。江岸有才却也不过是一个新人导演，对于演员的帮助委实不大，但李明日却不同。不过眼下，试镜结果没有出来，倒也轮不到他们来选择。　　两场试镜，奔波于两地，虽说不远，却也有些疲惫。到了公司以后简单吃了一个饭，又开始开会，未来坐在位子上听他们讨论，有些冗长的会议。未来尚且没有意识到，她的演技比她想象的得到了更多业内人士的肯定，再加之其他因素的驱动，未来接到的邀请出人意料的多。　　有人问起未来的意思，未来把先前自己在车上看中的两个剧本挑出来：“我觉得这两个剧本不错。”　　“《灵魂之咒》这个角色不是太正面，到时候观众印象不太好。另一个剧本虽然不错，不过角色设定太简单，没什么挑战性，不适合未来以后的发展。”　　“《灵魂之咒》我们原先就有在考虑，角色问题的话我觉得还行，最近观众其实都蛮能接受这种设定的。其实我觉得《我的二十岁》还可以啊，商业片嘛，现在很多人就吃这套，自带流量还是很重要的。”　　……　　未来不知道别的艺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对于她就剧本选择这一个问题，她的公司也好，团队也好，都给了她大多数的自由选择权。听着他们的讨论，未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团队对她真的太有信心了，像是看出她的想法。　　何云说道：“未来，你要相信你现在的人气真的比你想象的还要高，你要知道《遇见》收视昨晚已经破3了，不用我告诉你破3是什么概念吧。”未来微微一愣，点点头没有说话。　　会议最后决定签下《我的二十岁》，理由很简单，因为沈一行已经确定出演，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国民度，这部商业片只有成的可能没有败的理由。今天试镜的两部电影结果还没有出来，其他电影的打算也被搁置，因为已经签约的电影，档期空不开反而失去机会，反倒是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