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茶点,钰澈行礼告退,大妈让她和她长姐一起学绘图,无非是怕钰澈偷偷出去跟着姜将军,钰澈只好跟着应付,姐姐姜玉泞山水花鸟画得栩栩如生,钰澈琴棋书画向来耐不住性子不肯用功,在那瞎涂,也许在几百年后会有人欣赏她的创作,总之现在没人能看懂。见她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玉泞道:    “你现在这样不还是去不了,不如静下心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钰澈安静了点,开始在纸上认真画起来:祁臻族的宓浦山地图,别的不行,她画地图和制作新奇玩意的本事倒有,在自己有想法的地方作些标记,玩心起了画几个俏皮小人打架,钰澈涂鸦得忘我,玉泞盯着她画的图看了许久道:父亲不让你去真是可惜,但他真的是为你安全着想。  钰澈笑道:我知道。    特殊环境下长大导致钰澈性情偏激古怪,遇事喜欢钻研到极致,不按常理,会不时出些乱七八糟,异想天开的点子,用兵之道在于变化无常,让敌人不明用意,有时候就能扭转方向,她爹常带着她去军营,作战讨论时不到十五岁的她旁听时常出惊言,军中枪炮武器,看一遍便倒背如流。排兵布阵,在她复述下如烹小鲜一般简单。她父亲曾暗自感叹孩子惊人的计算能力与军事天赋、她看似无害的外表隐藏着一股好勇斗狠的豺狼之韧——像极了她母亲,但父亲从未对她表达过赞赏,因为这些让他有些恐慌。  若是男子,便也好,可却是女子,扔她在军营中放纵长大,对她不知是好是祸。这回她父亲如此坚决不让她去祈祯,因这次凶吉他根本没法掌控,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就绝对不会带上她,他虽表面对她苛刻,但他爱这个孩子,她是他这世上与钰澈母亲唯一的联系。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写下来,让母亲当家书送去给父亲。”钰澈点头,可远在千里之外,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形,做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我看你最近跌跌撞撞的,可是眼睛又模糊了些?”  钰澈回道“恰巧脓包长眼睛上,有些挡视线。”  玉泞叹了口气:“你吃太多本不应该的苦,父亲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钰澈笑笑:“没关系,我无所谓的。”    说着钰澈叫个小童子进来,叫他拿本书来念给她听,眼睛不好自己看着又慢又辛苦,通过这个方法钰澈“看”了不少书,屡试不爽。见她如此,她姐摇摇头,执笔继续作画。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天,大妈看钰澈老实了,不再多管束,每日与未来堂妹夫管允惟一块听先生教课之后四处闲逛,赏花喂鸟,颇为清闲。但她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钰哥儿,你冬天常披的那件披风哪去了?春天来了要收起来下个冬天也可以用。”管钰澈饮食起居的老嬷嬷问道。    “披风?”钰澈仰起头想了想,不是落在后山竹屋了?    “我找到了就给你”  “好。”嬷嬷收拾了会离开了,钰澈起身伸了个懒腰,翻窗翻墙来到后山。    前几日钰澈精神头有点蔫,开始思考这莫名其妙的人生,莫名其妙的怪病,她老爹这次莫名其妙要打的战争,忘了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那个“野鬼”。    走进竹屋,里面还算干净整洁,披风在竹榻上,其他东西也似乎都未动过,想来那人去找他家人去了,钰澈懒得多想,拿起桌上瞿铭之前拿来的话本儿躺在榻上看了起来。    努力眯着眼睛正努力看半页,门吱呀一声开了,印入眼帘的是一袭暗黑。眯眼看不大清楚,但还是认出是那天晚上自己拖进屋子的那个男孩。他也认出了钰澈,朝她点点头。钰澈忙坐起,他很颓废,不自然的躬着背,手捏成拳紧握着颤抖,让人很远就能感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悲凉与死寂。    钰澈问道:“怎么了?你的家人出事了?”他只是沉默,坐在地上,手捂着头,不言语。  钰澈一时有些尴尬,暗骂自己干嘛戳人痛处。    钰澈向来不知开导人为何物,但他这样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给你念我看的话本子吧!”他没有理会她。    钰澈随手拿起一本自顾读了起来,她眼睛看不清楚,所以读得很慢,读了几个章回,发现是个不可描述的男女故事,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哭笑不得的句子:    “你这磨人的小妖……”    “坐上来自己……”    “啪”的一声钰澈把书关上,再也念不下去,心中暗骂:该死该死,瞿铭这浑蛋!    钰澈见他抬起头疑惑看她,钰澈顿时觉得十分没脸。很不好意思,他用有些嘶哑的音说道“这是……”  钰澈诧异的望着他,他适才的压抑与哀容淡去了些,觉得好笑似的的看着她。    “这书是我朋友拿来的,我也不知道里面说的什么。”嗳!钰澈想这小哥定觉自己是个白痴。    他闭眼不再说话,钰澈拿着那几个话本子,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屋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扔到废纸箱底,臭瞿铭,回头一定要拧掉他耳朵。不过被她这一闹那个男孩子好像没之前那么难过,这倒是唯一的好处。    “钰澈!”焦急的敲门声,钰澈赶紧去开了门,玉泞雪白的肤渡上一层艳红,俏丽的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她很少这样着急:父亲那边情况不妙!    脑子里轰的一声,早前心中隐隐的疑惑慢慢清晰。    “发生什么事了?”钰澈冷静问道。    “前线传来消息,宣军中了祁祯族的埋伏,伤亡惨重,父亲也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祁祯国才多少人?我们多少人?这次皇帝派了除老爹之外还有其他四路军队去打,这么多人怎会……”  她姐姐点头“你也觉得不对么?我也想祁祯再怎么兵强谋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随便将几千人打得落花流水。”    钰澈紧抠着手上的小玉扳指:“长姐是怀疑军中有内鬼?”    “不是没有可能,但只有高级别将领才会掌握有用的作战计划,这些人都是朝廷任命,应该不会是他们,可再也想不出还会有谁。”    “姐姐。”  “嗯?”钰澈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今时局动荡,甚至有人说我大宣王朝寿数将尽……”    姐姐吓得忙捂她的嘴巴:“又在疯言疯语!让人听见了不止掉脑袋那么简单!”    钰澈摇摇头,移开她的手,踱步进里屋:“如果我说,没有内应,而是除老爹以外其他几路本该一起去的军队抗命根本没去祁祯呢?”    玉泞的表情已不止是惊讶,更多的是失望与愤恨:“父亲早就想到了?”    “也许吧,父亲从未跟我提起,这些也是只是猜测。”    “这也算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母亲似乎知道一点儿,可她对此讳莫如深,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我还是偷听送家信的跟母亲说话才知道父亲出事的。你可有对策?”    钰澈撑头道:“事发突然,具体情况你我所知甚少,让我再想想。”    姐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不要太着急,父亲战场摸爬多年,也会有自己的应对。我先走了,早点休息,你且记得吃药。”    “长姐!”姐姐停步回头看着她。  “在大妈和所有人面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家里就先乱了。”    姐姐点头:“这个自然。”    几天过去,战场上没有传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到底是进了还是退了,赢了还是败了,都未提过,家里一切如常,如一家之主出了远门当差而已,瞿铭倒是来了封信,说他那一切都还算顺利。钰澈心里想瞿铭顺利说明当地老百姓很不顺利。回信建议他不必闹心介怀,不违本心,随机应变。    钰澈的管事嬷嬷过来:“钰哥儿,前几天跟你说的披风找着没?”  “嗯?”钰澈疑惑的看着她,想了半天说道:“噢,我送人了。”    “大妈问起就说我把它送给瞿小公子了,再有什么我自会跟她说。”嬷嬷看她如此,知趣的说了声“好”快步离开。钰澈的怪病让她极为独立、甚至孤僻,她几乎不用下人伺候,除了家里人和瞿铭,其他人或受她父亲的嘱咐、或听闻她病情可怕,自觉都离她远远的。    竹屋里,那人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天气越来越好,钰澈常来后山玩儿,有时候那个男孩子会在竹屋疗伤,更多的时候找不着他,钰澈因为之前的事很尴尬,男孩本就沉默寡言,他俩基本没有交流,钰澈带些吃用故意落在那,他似乎不怎么领情,自己的书到是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    老爹那处于僵持状态,来来回回没个准信,钰澈越来越忧愁。    提起笔,在纸上打算写信给父亲,突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醒,跳出门四处张望,寻着味到了河边,他正背对着一团火坐着,专心烤鱼,想像吓瞿铭一样逗逗他,悄悄刚走几步他就回过头来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扯扯嘴角,自觉无趣。他指指火边示意她坐,继续烤着他的鱼,她蹲在小河边认真看河底游来游去的鱼,想到庄子的“鱼之乐”,手在水里划着,鱼很快游开,过了会又游回来,啄着手痒得咯咯直笑,微风吹来,吹开了斗笠前的白纱,虽然无所谓自己的脸,水里的模糊的倒影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一头往水里栽了下去,眼看着要跟水里的鱼来个亲密接触,一只手有力的抓住她的后背心,拎兔子一样把她拎回了火边。    她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他坐下把烤好的最大一条鱼上撒了些金色的粉,看着十分好看,再往火上烤了烤,一下子香气四溢,比之前闻着更让人有食欲。    鼻子拼命嗅着:“真香!这是用的什么调料?”他用木叉叉起鱼递给她:“我母亲制的,秘方。”    请她吃烤鱼,又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真是让她有点不习惯。和道:“你母亲真能干。”他似乎在笑:“她是世上最美丽聪慧的女子。”    她开始大口啃鱼:“我也听人说我母亲长得极美,让人见过不忘的那种,能不能干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这么聪明,我娘应该差不到哪去,哈哈。”    “……”他看了她一眼。    钰澈想到之前念书和刚才差点投河,不再说话,埋头啃鱼。    “我在此已逗留了太久,我要走了,之前多谢。”他道。    “你的伤还没好,这就要走了?”钰澈抬头,像重新认识他一样。    “嗯,之前救我,之后的关照,烤鱼为报,不再见。”    钰澈点点头:“我接受你的报!这鱼真不错!”他情绪似乎好了许多,感觉他笑了。钰澈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也许是仕途,也许是归途。”他回道。    钰澈有点惊讶,他这样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还敢往虎穴里跳,即使改名换姓,万一有一日东窗事发被人揪出来可不得了。    “我想改变一些事,拿回我的东西,可现在单凭我一个人还不行,绝不能一直这样躲藏畏缩。”  “是什么东西?”钰澈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  钰澈最近受武侠小说影响,学着书上的内容道:“咱俩做个兄弟如何?”    “我从不跟女孩做兄弟。”    钰澈傻眼:“你怎么知道的?”他不紧不慢的把烤好的鱼架稳:“见人无数,男女还分得清。”    她彻底震惊,她的脸完全不中用,行为也处处是男子模样。见过她的都没怀疑过,这人到底是……    他道:“你拉肚子吗?脸拧成麻花了。”    她“哼!”一声,起身走人,当然,把架子上剩下的鱼全部拿走。回到家,她把鱼分了分,和了面炸成鱼酥饼子差人去送,钰澈军营长大,营中艰苦,常常和瞿铭偷偷打牙祭,厨艺过得去。大伯小叔亲戚们都分到,钰澈口里嚼着饼,心里舒坦得很。    小院里,钰澈抚琴,姐姐玉泞弹筝。古琴深沉,古筝活泼,交错而弹,别有一番趣味,男子该学琴,女子该学筝,多年后,钰澈会怀念这些日子,因为那时她已不能抚琴了。    “钰哥。大小姐。”琴声戛然而止,钰澈跟姐姐回头,见是三叔府里的家仆,手里提着一篮各色果子,钰澈笑道:“又有好东西吃了。叔叔从不忘我们的。”    玉泞走过去接过篮子说道:“多谢三叔叔了,劳烦你替我们跟三叔叔问好。”    “好。钰哥,你昨日送来的鱼饼挺不错,我们玉浈小姐喜欢得不得了!她特意让我今天提了些你俩喜欢的果子谢你。她本非要亲自来,可惜老爷不肯她随意出门。”    钰澈知道三叔觉得玉浈跟着自己学坏,她无所谓的拿起个枇杷剥了就往嘴里塞:“玉浈妹子喜欢就好,和叔叔说一声嘛!要她常来玩!”    “哈哈,好。”说完就离开了院子。玉泞拿起个水果:“下次收了东西别直接拿了就吃,多不合礼数,怎么就这么馋。”    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姐姐指指她的头嗔道:“每次都答应得好,从来没听进去过。”    “姐,怎么没听到你说过老爹的消息了?”玉泞摇摇头:“我只知道战事吃紧,我军在顽强抵抗,我们没输,也没讨到便宜。钰澈紧握手里的果子担忧道:”这样拖下去不妙。”    ---后山----    “小哥你去过祁祯那里没?”    钰澈咽干舌燥问了很多遍。他蹲在屋顶,下雨时屋子有点漏雨,他打算替她修缮后离开。锤子叮叮敲打着。“那地方现在打仗不能去,如果你实在想去——”钰澈一下提起精神。他道:“我也不会带你去。”    “你只要告诉我最近的路线就行,我大妈怕我追过去,把所有和祁祯有关的地图书籍全收了,也不给我月钱,但我现在必须要去,我爹有危险。”    他回头看着她道:“你要去做孝女曹娥?”    钰澈正色道:“所有人都认为我不过是个可怜的丑八怪,老爹给了我活着的价值。我也不避讳,如果这回我老爹像我大哥一样死在战场,朝廷顶多再给家中一些抚恤,而我在没有我父亲的家里,又算什么?我宁愿死在半个月前的练武场。你不也一样?与其在此窝囊度日,还不如牺牲在自己的战场。”    他侧目:“好啊,不过战场不需要只有蛮力的笨人,这样,我们下局棋,你若赢了我,我就带你去。”    钰澈楞了楞,她平日里好动好玩,琴棋书画虽通但都不在行,可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点头愿意一试。    他俩就地取材,用石子和松果代替黑子和白子,用棍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格子,他拿着棍指着她的斗笠:“能不能把这东西摘了?不嫌它碍事?”    “很难看,怕别人看着吓到。”    “这里只有我,我又不是没看到过,尽管摘了,裹得这么严实看着才让人窝心”    她心想把脸露了你只怕就没心情下棋,于是洒脱地一把将斗笠宣开来:“我看不太清,多关照。”    他这才满意,抬手做个请的动作,让她先走。她除去杂念,认认真真开始这场对奕,他果然不弱,虚虚实实,以退为进,摆着迷魂阵让人往里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的石子围了她半壁江山,她懊恼的撑头,心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教自己的先生只怕都下不过他,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在另一角落子,钰澈知道他又想耍圈套,牺牲之前的松果,在另一角重新开始布局,学着他之前的下法门道,不择手段呈胜追击,他俩陷入死斗,他吃不完钰澈的子,钰澈也围不死他,僵持了一时辰,居然还是这样,钰澈呆看这满地的松果和石子: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你是到底谁?”钰澈突然警觉道。他的棋路太过诡异,与他的人全然不同,充满了诡诈与杀意,两处有情方可断,他甚至有钰澈死去的大哥姜钰泽的下棋路数。    他依旧慵懒地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手指指棋局,磁性的声音里带轻笑:“我啊?能带你去祈祯国的人,小公子你呢?是否要继续?”    “继续!我又没输为什么不继续?”半天下来,钰澈的棋路见识大长。    思虑许久继续落子,想寻找突破口,他却像一板密不透风的墙,最后稍稍的反击足以让她满盘皆输,其实胜负已定,只是自己在勉强挣扎而已。    钰澈悟了:“你是想说……”  他点头:“这样你还要去么?”钰澈坚定地点点头。  他问道:“历过多少次大仗?赢过多少次?”  “我六岁便在军营,至今为止大战二十三次,小战不计其数,七成都是赢,我父亲很少打败仗,我哥几乎没有,包括最后他战死的那一次。”  “那你对用兵之道可有理解?”  “谋。”她的回答让他略抬眼。  她接着道:“无论治国或者真正的战争,皆需做到“谋”,谋人、谋己、谋国、谋天下。军师、谋者、营官、哨官、均须长久经战,做事有成效和考核通过者,可纳入备选。武侯云:谋者营官用人不当,则一营皆为废物;哨官不得人,则一哨皆为废物;十长不得人,则十人皆为废物。滥取充数,有如无兵!而宣朝的军队如今从上到下正是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因此我深感不安,害怕父亲出事。”  他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撑头欣赏血色残阳似有所思,许久,他用快要睡着的声音说:“三天左右,我们得把船修好,走水路去那里会快很多。”    “你答应了?她兴奋不已,不停的摇着他:“大哥你可真是大好的人!”他侧身避开,心想你大哥不是早已死了么:“我不是你大哥,松开。”    怕他改主意,她马上松开:“你好像比我大,不叫大哥叫什么?”    “叫我倪越就好。”    她点头,这么多天第一次自我介绍道:“我叫姜钰澈,梧苏总督军姜家老三。”    他点头让她回去准备。钰澈满口应着,高兴地回去了。接下来两日,倪越一直认真修船,船体当初散了架,许多地方要重新拼接,但他已完成得差不多,想来他之前早有离开的准备。钰澈在一旁学着他敲敲打打,帮尽倒忙,每当她把他拼好的成果拆得七零八落,他停下来耐心讲解原理,钰澈觉得很有意思,最后干脆像个学徒一样拿着纸笔在一旁记了起来,钰澈不动手,他完成得很顺利。    他们把船推下水试划,一切都很顺利,钰澈此时仍是个小孩心态,对世事幼稚又轻狂。感觉船的一关一卡自己都有参与,成就感油然而生,主动提出把自己几个压箱底的珍贵话本送他,内附各类插图,他居然拒绝。    “钰澈!你最近到底在捣鼓什么呢?”屋门口,姐姐看着她,眼里有疑问,但却淡然。她依旧笑嘻嘻:“你猜!”她抓着钰澈的手,抓得很紧:“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劝不过你,但你一定要小心。”说着拿了本小书塞她手里就快步离开,她站在门口,思立良久,打开书,里面夹着大量小面额的银票,还有张祁祯国的地图,上面圈出了这段日子主要对战点。钰澈笑了笑轻声说:“多谢!”虽然她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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