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他才转身返入酒馆之内,嘴上兀自嘀咕着:“这徐大哥当真去如轻风,刚才他所使的功夫就是江湖中所谓的‘轻功’了吧?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步大叔也使出过这种类似身法,只不过呢,相比起徐大哥所使出的来看,似乎还差劲了些。”他自小起就常有习武强身,然而那充其量也不过是耍耍身的而已,若是要用以上阵对敌恐是不大可能;而刚才那徐胜通所施展出来的出神入化的轻功他可算是头一回见识。正自深思着间,不觉已是回到了角落的桌旁,再度自个儿喝了起来。    太原三鬼自从受了黑白二兄的指示以后,也当即着手开始找寻那丢失的宝剑,三人在开封城中找了好些时候,却依旧是没有宝剑的下落,他们几人商量了一阵,想来城中既无半点线索,何不于城外百里范围内寻寻?当即决定出城外寻找。此刻他们三个已是在离京城有十几里的路上慢悠悠地赶着了,此时在他们的脸上,均已是显现出来一副神思倦怠的神色。  乡野之地大多都是一片的青葱野绿,或是黄沙莽莽,与京城的繁华相比自然大相径庭,四处均都是人烟稀无的景象一片,有的只是几间茅舍、几片树林,还有的就是那广袤无垠的田野土地而已。现在已是初春的季节,冬天的脚步并未完全的退去,偶还见得有积雪片片仍残留在河泊之上,随着淙淙的溪水缓慢流去。走了有一段路子,他们三人终于都开口说起了话来。  “我说二鬼、三鬼,你说我们到底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呀?这样下去也没啥子用哩!”高齐天缓慢地抬起头来说道。白大力把他那锈迹斑斑的铁棒扛在肩上,听得大鬼的话后心中同也来气,埋怨道:“也不知大哥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此事于我们当中任何都无半点好处,费那劲的做甚?”再看那范一桶,此时的他嘴里正啃着一个大馒头吃得正香,听到他们二人满腹牢骚倾吐苦水,只边啃边说道:“管他的呢,只要有口饭吃就成。”不时晃动着他那石头般坚硬的脑袋,他把那馒头左边吃一下,右边也吃一点,一个像他拳头大小的馒头只那么一两下子就被他给啃吃得个精光,接着又还伸出那条湿淋淋的舌头在手心上下来回地舔动几下。待他将手上的唾液在紫衫上抹拭干净了以后,才向他们问道:“这馒头当真好吃,你们身上还有些什么吃的没?”  “你还没吃够么?我们哥俩身上所有能吃的都被你吃光了,哪里还有?我说老三啊,你是不是那恶死鬼转世呀?”白大力说道。三鬼范一桶不急不忙地解释着:“算起来也不过十来个馒头包子,哪算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们二人加起来的也还没你吃的多,你得了吧。下次再这样我们可就不要你同我们来啦!”范一桶撇了撇嘴,辩道:“有啥办法呢?我爹妈生我下来时就这样的能吃了。听些老家里的人说我小时候能一口气吃下一桶饭哩!这刚好祖上又姓范,爹妈索性直接把我名喊成‘一桶’了。”说到这时,眼中不禁是绽放出了一丝特别自豪的光彩。高齐天四处瞻望了一眼,回头说道:“听了三弟的话后不觉还真是有些饿了,我看我们先得找个酒肆弄些吃的东西才行。”突然间止停下了脚步。  “嘿!哥哥你们快看!那个。”范一桶眼前一亮,突然间就大声叫嚷出来,他的手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高齐天和白大力顺着目光转望去,果见得有一间酒店便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白大力脸带喜色地喊道:“哟呵!别看你个子矮矮,可眼睛倒还挺尖的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能望这么远。”范一桶搔首抓腮地道:“不是我眼尖,而是我闻得那飘出来的饭香味了,嘿嘿!”三人赶急脚步,齐往那处酒家奔去。他们走到酒家的门前,不时抬头望了那挂在外墙壁的牌匾一眼,在那长条木板上面,见得刻着有“陈氏酒馆”四个显眼大字。  “当真是间食肆,终于都能好好地吃上一顿好的了!”三人脸上大放光彩,欢喜着同走入了陈氏酒馆之中。  酒馆之中吃食用膳的人颇多,然那太原三鬼进去以后,里面的人看见他们三个长得怪丑的模样都只吓得个脸色发青,不敢再继续安享吃食,便只有纷纷地离座闪开;只是付过钱却又不舍扔下,便只得端起菜盘子走到另一桌上继续吃了。那三人家伙见得食客们的这般行为,也不作予理会,当下便径往一处当前空着的桌子坐了。  白大力当即朗声大嚷道:“伙计,把你们这里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我呈上来!大爷们赶了一天的路,要呷嘣了!”店小二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似地痞流氓之类角色,对他们三个也丝毫无惊惶之色,仍是照以往般地走过去打起了招呼来,他满脸堆笑,问道:“请问三位爷要吃些什么?小店虽没有京城的酒肆气派,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这里的酒菜可是天下一流,尤其是......”  “没听到么?好吃的就上,好喝的就来,不要废话连篇,速速去来!大爷有的是银两给你!”白大力牢骚满腹着。店小二果真不再多嘴,只唯唯喏喏地退下了。  三人喝过了香茗不久,之后那店小二便将酒菜都给呈上了,大盘小碗的酒菜几乎都已占满了桌,均都还只是刚刚出炉,热气腾腾,香气早已萦绕屋舍,飘香整个酒馆。  别看这里不过是间乡野小酒肆,可那些呈上来的饭菜可谓都是色香味俱全,又许是他们三个腹饿得紧,早把他们给引诱得个垂涎三尺。那个范一桶就更加是不用说,他只觉得手中的碗盘太小,于是就索性不用扔开一旁,直接就拿起个盛菜的碟子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地说着什么“真好吃啊”“好美味啊”等之类的话,然此刻牙上、唇上、舌头上尽塞满了肉块,说出来的话自是无一人能够听见得清楚。  黄季飞仍和往常一样负着长剑下得楼来,待他见得那奇特的三人之后,便走到柜台前向店小二询问道:“店兄,这几个都是些什么人?穿着和打扮怎么都是如此的奇怪?”  店小二唯恐他们三人听见,只凑近脸到他的耳旁轻轻地说道:“这些家伙一看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随身带着长兵利器,一脸怪丑恶相,能好得到哪儿去?非地痞则流氓了。”黄季飞听了只似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在暗想:“店兄的话可说得极端,带兵器的一定是坏人么?我也带着有哩。”不再多问什么,当即转身往昨儿个的角落桌子走过。店小二尾跟上前,手中早端来准备好的熟食小酒,当黄季飞安定坐下,他才把那手里的热食给摆放下,看黄季飞开始享用了,才回头往柜台而去。  太原三鬼与黄季飞所在角落位仅只数桌之隔,期间那高齐天抬头瞻望,刚好就看到了那个对桌的人。忽时只一张怪脸怒板起,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个,目不转睛。那白大力为此而问:“大鬼你瞪得什么出神?”高齐天仍然目不转睛,如似个木头人无异,嘴里却又张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要瞪我我就瞪他,要不多吃亏啊!”白大力一脸的茫然,也一并放下手中酒食转脸随望。却见得一名青年正一脸呆样地同望过来。他心中倒也开始有些不忿了,心下暗猜着:“这布衣小子一脸的憨貌来瞪着我们做什么?”  正当思间,那高齐天突然间又惊发问了,他说道:“二鬼你们快看,那傻小子的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剑,这个剑多精细啊,你说这难不成会是王爷府里丢失的那一把剑么?”白大力回思过隙,细眼再望,当即发现高齐天是所言不虚,那小子的身上果真负有一把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宝剑。  白大力那奸邪的脸上忽起笑貌,嘿嘿一笑地道:“当真皇天不负有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果真被我们找着此剑的下落啦!”正事要紧,不再用膳,当即使个眼色,与他们起身同走过去。  才一走到近旁,即便吼发声言,喝道:“小子,你身上的这把剑看起来倒瞒不错的嘛!哪儿弄来的?还不乖乖答话。”  黄季飞正自吃得津津有味,忽闻声而至,当即止了吃食,抬起头来正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出得此言。当他看到向自己发声问话的人竟然就是那刚才的三个怪样家伙之后,也不禁是一脸惊讶状横现,想来一定是刚才自己看他们过于出神感奇而致使被他们发觉了。他又装作镇定模样,细细地打量对方,这时才仔细见到他们:他们其中的一个身材长得奇高,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不知其是怒是喜;而身边的另一个却又很矮,活像个冬瓜一般的矮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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