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媚娘欢颜一笑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以后也别再叫我什么‘何兄弟’了,直接就叫我‘媚娘’好了。”黄季飞痴痴地点了下头,并轻声地叫了她一声,再即说道:“媚娘,那你以后也不要再扮成男孩子了,你看你现在多美啊!我从来未见过容貌有这么好看的女子,比仙女还要好看。”他心中不喜藏事,有口直言,无论对什么人也是一样。  何媚娘听他称赞自己的容貌,脸上不禁是一片飞红。何媚娘笑道:“那你喜不喜欢我?”黄季飞听了不禁是耳目发热,更加的不知所措。过了会儿媚娘又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地对我好,无论我是‘何兄弟’还是‘何姑娘’,你都会永远地对我好的对不对?”黄季飞望着她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向他正色说道:“媚娘,不如我们一起吧?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要在一起,好不好?”他的眼睛一直都在不离何媚娘双眼,一颗心也在拼命地狂跳个不已。  媚娘听得此话,心下大喜,只说道:“好啊!那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  黄季飞笑了,他道:“怎么会呢?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是有多开心!”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四目相望,全然不理会旁人,好像整个酒馆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我想起来了!”黄季飞突然嚷叫声出。何媚娘抬起头来仰视着他道:“怎么了?”他对她道:“媚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何媚娘回答道:“我还以为什么,原来是这个。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其实也有在后面跟着的,只是季飞哥哥你没有察觉到我罢了。”他这才恍然过来。可又转念一想,觉得这似乎又不大可能,便问道:“这也不对呀,我是骑着马的,那匹马的速度可快了,媚娘你怎么可能跟得上我呢?你也骑了非常快的马么?”  “我来跟你说吧,这是我的家传轻功,名唤‘行风轻步’。这种步法可以逆着风势走向从而使人能飞速移动,哪怕是对方走得再怎么快我也能轻易就跟上。”何媚娘向黄季飞解释着。  “原来媚娘你的武功这么厉害呀!”黄季飞称赞道。  “什么呀!我爹他老是叫我练武,但我只偷懒什么也不去学,我的家传武功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行风轻步’这一个了。”何媚娘还挠有得色地称道。不时再向黄季飞道:“季飞哥哥,我们不要说这些无聊的武学方面了,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黄季飞听了她突然如此一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如实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这住着,除了我爹给我安排的事情之外,将来要做什么我还真没有想过。”媚娘听了后眉头微皱起,忽然她那一脸的愁容立消,脸上又重现出笑貌来,她说道:“季飞哥哥,我倒是有个好主意。”黄季飞便问及何意,当下她只摆出一副憧憬的神情,双眼瞧上闪现着光彩,称道:“不如我们就去闯荡江湖,四处玩个遍儿好不好?”  黄季飞深思了阵子,觉得她这主意倒还不错,本来行走江湖的目的是要将‘烈焰’找回来,如今又得以有伴同行岂不妙哉?当下欢喜地点头道:“嗯,那是再好的不过啊!”不时两人齐揝酒杯,欢声共饮。酒馆里的人见了他们二人叽叽喳喳浑不知在说些什么,都说这个小子能得如此美貌的姑娘相伴着实是艳福不浅。  酒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地结账离开了,店里就只剩下了黄季飞和何媚娘两人。当见得四周无人时,黄季飞又把这半个月以来所发生过的各种情况和从前的一些事情全都讲了与何媚娘知。  “这间酒馆是我的二叔开的,现在他不在这里,大概再过得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我再带你去见见他。”何媚娘点头而应。  两人在酒馆里又闲话了阵,过得一会儿,那个陈守约也终于都进来了。他一进来见到他们,与往常一样打了声招呼,再细看下黄季飞旁边的姑娘时,他同样的也是愣呆了会儿,不时才走过去询问:“季飞,这位姑娘是......”何媚娘脸上带笑地缓身柔步走到他的面前,用一副对长辈的语腔向他裣衽行礼:“小女子何媚娘,给大叔您请安了!”陈守约见她如此的乖张灵巧,再加上着装打扮也甚是别有灵气,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急忙地叫她起身称不敢当此大礼。尔后才将目光转又望向黄季飞,虽未开口出声,但从那眼光之中却也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当下黄季飞见色会意,就把他是如何在京城里遇到何媚娘,以及刚才酒店的种种情形都详细地说了出来。此刻那店小二已将酒菜再度端盛上桌,四人又再一次地围桌聚饮起来。  “原来你就是季飞他之前所说的那位‘何兄弟’呀!哈......”陈守约边吃食边细问。何媚娘点了点头,笑道:“陈二叔可千万不要见笑,我是闹着玩儿的。”给他倒上一杯,并举起自己手中的杯酒说道:“我敬二叔你一杯!”陈守约欢喜着同举起杯,两人一同饮下。  此时屋外月光皎洁,并带满天繁星,星点闪闪如有无数双的小眼,照亮着这间夜下小屋。在这夜深人静,四处安详的氛围中,四人宴饮正欢,期间又还说了许许多多的个人往事,时而是满心的欢喜,笑意见浓;时而又是伤感离愁,悲喜交加。  “看不出原来陈二叔还有这段令人伤怀的往事!”何媚娘一脸哀愁地望着黄季飞,再向陈守约道:“二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多提,有些事情虽然不愿发生,可既然我们无法阻止,也就只得勉然接受。”陈守约黯然地道:“唉!也许这就是命运了,若是我不被释去兵权,想来也不可能出现后来的种种情况。”接又举起酒杯喝了下去,叹息一声,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今时比若昔,今天我们就不醉无归!”  酒席上喝了将近有一个时辰,这期间陈守约已是十来壶酒下肚,早已是喝得个伶仃大醉。黄季飞与店兄二人将他扶了进内堂里面休息,而何媚娘则在他们散了之后着手开始收拾残桌。过得片刻,他们两人已将陈守约安顿好出了内堂,何媚娘也已把桌子收拾得一干二净了,他们三人便在桌上坐了下来。  “还真是没想到,原来陈二叔他还有这等悲惨的往事?真的是......”黄季飞对于他早年的境况也感到一阵的神伤。店小二也如此说道:“不要说你们了,我在他身边那么久,也还是头一回听到二爷他说起过。”黄季飞这才又向他问及关于他的家世来,说道:“对了店兄,那你是怎么在这里当上伙计的?”  何媚娘一直只在旁安静地坐着,留心地听他们二人交谈。店小二当下说道:“是这样,我家是以种农为活的庄稼人家。你也应该知道,农村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但即使是这样,我们只要能勤劳苦作,勉强还能养活一家子,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这几年来,连年的战争不断,加上苛税繁重,凡战火一到之地,必然是哀鸿遍野,以致百姓们大都流离失所。这年头,当官的只管自己快活,哪管我们百姓的生死?到头来苦的是谁?还不是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说至此,那个店小二早已没了先前的神色,皮皱的脸上似乎又盖上了一层黑云。  黄何二人听得原来这店兄的身世亦是如此可怜,心里也同是为他感到可怜。那店小二继续说道:“后来,我的家里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抓。我也是逃亡至此,后来幸好遇到二爷,见我可怜才好心地收留。”  黄季飞曾闻得宋太宗英名治世,对于这种情况只不解地道:“当今圣上英明,怎么还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  “唉!”店小二又叹了口气,说道:“季飞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帝虽然是英明,他在位期间,继续推行统一全国的政策,迫使吴越王钱椒纳土归宋,出兵攻灭北汉,又数次大举北攻辽国,试图收复燕云十六州,但只因准备不周急功近利,均遭大败,并使与辽国的关系转为被动,又继续加强中央集权。如今又是贪官奸臣当道,四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过的可都是苦不堪言的日子啊!”  几人都不再说话了,酒馆里又一时地沉静下来,氛围压抑得很,空气也似是凝结不再流动了。  翌日破晓,黄季飞老早的就已经起身,只不过这回他是在一楼的厅里拱并起两张桌子作塌而歇,楼上自然是让给了何媚娘一个人。不久之后,那何媚娘也已梳洗打扮好下了楼,并向他问候了声,两人又摆放好桌子相对而坐。她见得黄季飞一脸的倦容,想来昨夜在此厅上定是睡得不安稳,关心一句地道:“季飞哥哥昨晚睡得不好了是么?”黄季飞笑了一笑,说道:“不会!我睡得很好!”闲聊了小半时辰,那个陈守约和店小二也已从内堂中走了出来,打开门,见得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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