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的清晨,时常有骄阳的友情加盟。一缕缕金色的光束透过落地窗铺洒在地面上,织出一匹匹华美的金绸缎。  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里,我和往日一般伺候我家顾子皓起床洗漱吃早餐,陪着他在客厅里堆积木。  子皓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从不无理取闹、机灵聪慧的他,自然是人见人爱。如果陶慈知道自己还有个这样同母异父的弟弟,她会接受吗?如果爸爸知道妈妈已经改嫁多年了,他又会作何感想?在这一刻,我完全没有产生爸爸可能也在这些年另娶她人甚至也给我添了个弟弟或妹妹的念头。我只是这么忧伤地下着定义,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原来已形同陌路很久很久了。  “姐姐,姐姐,门铃,门铃响。”  “门铃?”陷入深思的我被顾子皓这么一唤回了神,这才留意到那独特的门铃声正在作响。子皓一手拿着积木,一手抓着我的衣服,看着我的小脸上洋溢着属于小孩子的快乐。  我欣慰地摸摸他没什么头发的小寸头:“谢谢子皓。姐姐这就去开门。”  顾子皓得意地笑出声来,然后继续认真地堆着他的积木。  门才刚打开,李一晨就直闯而入,大有不把我这小主人放在眼里的意思,“小家伙,看看是谁来找你玩啦?”她提着蛋糕盒走向顾子皓,那笑灿烂地似乎想迷倒众生。  “一晨姐姐!”近来被李一晨的糖果、甜点攻势收买了的顾子皓一见到她,积木都来不及放下就直往她怀里跳。  “真乖!”李一晨向我传了个炫耀的眼神,低头逗着怀中的小子皓。  我这正牌姐姐,此刻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霓小妞,麻烦你帮我们切切蛋糕。”“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绝对就是李一晨这种人。我无语地接过她的蛋糕,切好后送到她和顾子皓的手上。  顾子皓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我,突然从李一晨的怀抱里跳了出来,端着蛋糕举到我跟前:“姐姐,你吃。”  多懂事的好弟弟。  “谢谢你。”我抱住顾子皓,和他分着吃纸盘里的蛋糕。  “得了,你亲弟。你就乐吧你。”李一晨无所谓地挑挑眉,自动忽视掉我这似有示威之嫌的举动。  把蛋糕解决完后,顾子皓乖乖地重拾他的“积木工程”;李一晨拿着一个U盘神秘兮兮地在我眼前晃:“猜猜,这里面有什么?”  我给出一个最通俗的答案,“内存。”  “陶霓,你还敢说出更废的话么?”李一晨把眼珠子向上翻狠狠地鄙视了我一记,“你不是想要看齐中的新生名单吗?我帮你弄到了。”  齐中的新生名单,这神通广大的小妮子!  我接过U盘,对李一晨的敬仰又上升了一个大台阶,“你怎么弄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忽悠你了。”李一晨从来都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眼见为实”这四个字对她来说就是真理。  “好。”我边答应着边俯下身“请示”顾子皓,“子皓,你自己先玩着,行吗?”  “我自己可以和自己玩。”专注的顾子皓压根没闲工夫看我一眼。  看这懂事劲。   我和李一晨到我房间开了电脑,她把U盘插上,打开了一份名为“齐中新生录取名单”的文档。  “一晨,你比孙悟空还神通广大。”话一出口,我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真的很不会说话。  “什么孙悟空,你也不觉得这比喻很低俗。”李一晨特鄙视我这什么赞扬的话都说得很俗气的小样,“也不想想我李一晨是谁。”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巴,这是免于被她鄙视的唯一方法。我们并坐着看这份新生名单,很快就找到了李一晨的名字。其实以她的成绩想进齐中不失为一件难事,可是以她的后台想进齐中,就又成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易事。  这世界上多的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的事。  在大多数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拼死付出时,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稳收囊中。  社会存在一天,不公平的天秤就必然会存在一天。  “霓霓,你的名字,”李一晨按住我滚动鼠标的手,指着屏幕上我的名字和我名字下面的名字,“这个陶慈,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妹妹吧?”  陶慈。  “陶霓”两个字的下面,真的是陶慈。我们姐妹俩,原来真的有同样的默契。  我有些激动看向李一晨:“一晨,真的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和她终于再见了。”  “恭喜你,愿望成真。”李一晨分享着我的喜悦,支着下巴、歪着小脑袋兴奋道,“认识多一个‘陶霓’,想着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先跟我说说你们俩有什么明显的区分特征,我可不想以后被你们姐妹俩陶霓、陶慈的换着来耍。”  “难说。”兴奋劲上来了,一向不喜欢开玩笑的我,竟不自觉地也跟李一晨打趣。  “陶霓,你翅膀硬了。”受了我挑衅的李一晨使出她的必杀技——挠痒,我瞬间不受控制地软身倒在座椅上。  亲爱的慈慈,你是否和我一样,也一直希冀着我们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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