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商娴滞了一下，随即收起脸上的笑，表情凝重的问：“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嗯。”陆焕很坚定的回了一个字。　　　　商娴凝眉思考了一秒钟后，很利落的又笑了起来说：“回公司再说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你快上车，待会儿被人拍到了怕有麻烦。”　　　　她并不是不想让陆焕坐她的车，而是这车是秦深的，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公司的艺人中，商娴最喜欢的艺人就是陆焕。不仅是因为他是他第一个签约的人，还因为他听话，上进，从来不惹麻烦。　　　　她说完后，也不再管他是否还有什么要求，径自拉开身后的车门。　　　　关上车门之前，她又用眼神意识陆焕上车，他迫于老板的威慑，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商娴坐在车上，头疼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睡好后，两只耳朵会有耳鸣的声音，耳朵后面也会涨疼。　　　　刚起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舒服了，但她并没有告诉秦深。在金主面前，她时时刻刻保持着最佳的状态，这也是她作为情人的基本素质。　　　　车子刚开了没几分钟，她就收到了一条微信。刚好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就顺手打开了。　　　　微信是陆焕发来的，他问：“很早就到机场了？”　　　　商娴和陆焕不仅仅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还是朋友。她正要回他的微信的时候，助理筱禾的电话打来了，她接了起来。　　　　筱禾说：“老板，乐兴传媒的严少的助理给公司打电话了，说严少想见您一面，看您有没有时间？”　　　　严少？商娴想起这个人了，昨晚的宴会上她还和这人说过话。　　　　她有一种机会正在靠近的感觉，她翘起了嘴角笑道：“你给她回个电话，顺便把我的手机号告诉她，说我会联系严少的。”　　　　“好的，我知道了。”助理挂了电话就去办了。　　　　商娴的心情现在非常不错，她料到了出席昨晚的宴会后，公司会收到一些橄榄枝的，但没想到实际上机会降临后，会是这种幸福的感觉。　　　　她估摸着几分钟后就给严少回个电话，正在这时，她抬眼就看见了车前的方向镜里，陆焕的车跟在她的车后面。　　　　她垂眸在手机上给他发微信：“八点到机场的，你上车的时候说有事情和我说，是什么事？”　　　　陆焕的微信回得很快，他说：“给你带了点儿水果，你的头还好吗？”　　　　商娴笑了下，她没想到陆焕一直记得她早起头会疼这毛病。她说：“有点儿疼，不过还好，我待会儿让助理去拿。”　　　　要不是陆焕经常给她带东西，加之两人关系好，她还真以为他是脑袋开窍了，要贿赂她这个老板。　　　　别的艺人也会给她带一些吃的用的，但绝对没有他这样纯粹。不管是因为什么给她带礼物，她都挺感激他们的，也都记在心上。　　　　两人聊了几分钟后，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主动给严少打电话。　　　　圈子里的各大公司的老总和二把手的联系方式她都有，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贸然给他们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严之隽用很公事化的口吻说：“你好，我是严之隽。”　　　　商娴回：“严少你好，我是锦辰的总经理商娴，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　　　　严少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他笑道：“没有，我刚好想约你呢，只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让助理给你们公司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已经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今晚七点金莱国际大饭店，天宏娱乐公司要出品一部医疗都市剧。　　　　剧本他看过，内容还不错，导演之前也拍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片子。目前演员还没有定，他让商娴也过去露个面，说不定可以捡回一两个角色。　　　　其实说白了，就是严少在给她推荐机会。　　　　商娴郑重的向严少表示感谢：“严少，感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小经理，如果可以拿到角色，我一定请你吃饭。”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严少笑着回答。　　　　挂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快要到公司了。商娴无意中抬头，发现陆焕的车还跟在她后面。她有点儿惊讶，忙给他打电话，问：“你不回家，来公司干什么？”　　　　“把水果送过来。”陆焕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清风一样清冽。　　　　商娴真是要败给他了，说：“坐飞机不累吗？还跑这么远，我说了让助理拿，就这么几个小时的事儿你还非得自己送过来。”　　　　“水果还是吃新鲜的比较好。”　　　　“……”算了，她再跟他说下去，恐怕他还是这句话。他的性格就是这么固执，她只好说：“那你待会儿放在车库里，我让助理下来拿，需要再叫一个人吗？”　　　　“要。”　　　　商娴还是很了解他的，知道他每次买的水果都不是只买一个人可以拿得动的。　　　　她说：“好，我知道了。”电话还没挂，就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她看了一眼，是陌一个合作公司的助理的号码，说：“我先忙了，有电话打进来。”就挂了。　　　　挂断后，新来电就直接接起来了，她说：“小湛，有事儿找我吗？”　　　　“娴姐，你能联系上时婧吗？郑导找不到她已经开始发飙了。”小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焦急。　　　　商娴敛着眉，表情已经有点儿严肃了，她说：“她今天一直没有出现在剧组吗？”　　　　“没有，潇姐和漫姐都在等她，潇姐拍完这场戏就要去霖市了，要等一个月后才回来，所以郑导发很大的脾气。”　　　　小湛说的潇姐和漫姐分别是女一和女二，这两个人在娱乐圈已经有一定的地位，让她们等一个十八线的小配角，郑导确实会发火。　　　　商娴沉声说：“你先告诉郑导，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去联系她，联系上之后我给郑导打电话。”　　　　“好，娴姐你快点儿。”　　　　“谢谢你了小湛。”商娴挂断电话后，迅速给时婧的经纪人打电话，没想到经纪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连声向她道歉。　　　　“娴姐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她的电话会打不通，她家里我也去找了，没人开门。”　　　　“叫个锁匠，去把门敲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我们再想办法。”商娴凝眉，表情浓重。　　　　车子到了公司的地下车库后，她径自打开车门走下车，一边讲电话一边让司机回去，顺便等陆焕过来。　　　　陆焕的车子到了后，她的电话还没有打完，他带着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　　　　挂上电话的时候，她的表情都是凝重的，也没了笑意：“你把水果放在这儿吧，我让助理下来拿。”　　　　“不用了，我让人送上去。”　　　　“也行。”商娴正在为时婧失联的事烦躁，也没有和陆焕多聊，只是叮嘱他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赵经理就可以，然后直接带着人上去了。　　　　“让李涵来我办公室一趟。”商娴沉着脸走着办公室，身边的低气压让前台助理都感到害怕。　　　　她应了一声，赶紧给李经理打电话。　　　　筱禾跟着商娴走进办公室，一边劝她一边想办法：“娴姐别气了，我已经让人在找时婧了。”　　　　“你不用管她，这件事让李涵处理，你帮我联系一下几家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我要跟他们约一下。”　　　　商娴气归气，但是不会因为时婧而忘了正事。她的公司现在还是小公司，在起步阶段，找资源需要自己亲自上门。　　　　筱禾听完后，马上去执行。　　　　没多久李涵也到了，她是时婧的负责经理。　　　　她刚到，商娴冷着脸严厉的批评了她一顿，又当着她的面给郑导打电话。　　　　郑导的火气很大，言语之中都是对时婧的不满，大有要把她的戏份全部剪掉的意思。　　　　他能这么说，一是因为时婧是新人没什么名气，二是锦晨资历尚浅资源不足，三就是商娴的人脉不广，不足以让他忌惮。　　　　商娴赔笑的听他批评和发泄，最后向他保证：“我一定让时婧给剧组道歉，剧组的损失我们公司会全权负责，等找到她了我亲自带她去见你。　　　　她这个人是没有分寸，但是天赋和演技还是有的，郑导就给她这一次机会吧……”　　　　郑导连骂了二十分钟时婧才挂的电话。　　　　商娴放下手机的时候感觉脸都笑僵了，赔笑这种事真的很难做，最后她又冷着脸批评了李涵几句才算了事。　　　　如果每一个人都像陆焕这样认真守时，那她就不知道要省多少心。　　　　作为一个新人，不用勤奋和守时来弥补自己没有后台和资源的缺陷，在这个圈子里就更难混了。　　　　商娴按压着耳朵边发胀的部位，算计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秦深可能已经下飞机了，就给他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