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不出还好,一出可是把连湛吓得不轻。    这不是那个女骗子的声音吗!没错,亦胥已被连湛划入女骗子的范畴之内。    谁让这个女人又他骗力又骗他……色的。    “喂,你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呗。”耐不住性子的亦胥便走到了连湛跟前,然后跨坐在连湛身上,双目相对,正好让连湛看清楚她的脸。    亦胥的体重还算轻巧,连湛倒不觉得重,只是被亦胥这么盯着看,连湛总觉得奇怪。    不过身体处于弱势的时候,嘴巴得占点便宜回来才行。“阁下便是女帝亦胥吧。竟不知女帝还有扮侍女伺候人的癖好。”    连湛本以为既然是一方帝君,应当极有气性才是,可谁知道他低估了亦胥的脸皮厚度。    亦胥听了这话,神色根本变都没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恢复地不错了,那我就走了,你保重。”    说着,亦胥从连湛身上翻了下去,然后拍拍衣摆处的沙土,准备走人。    连湛看着阵仗,有些急了,“你就打算这么走了?难道不该扶我起来吗。”    没错,此刻连湛爬不起来了。不过他敢于求救,说明还是有救的。    “你有手有脚,自己来。”亦胥对这个满身泥巴的龙,是很嫌弃的。    这下连湛气急:“小爷我起不来了知不知道,不然叫你干嘛?”    连湛这一吼,可谓是中气十足。亦胥就没觉得这像一个起不来的人能做到的。    想她亦胥能是个好脾气的?当日是为了能离开归墟那破地方,她才牺牲色 相,做了一场戏给连湛看。    如今再让她回到绵羊性子,除非再把她关到归墟里去。    所以亦胥回了头,蹲下了身,用手捏起了一把沙子,然后狠狠糊在了连湛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娘。”    被泥沙糊一脸的连湛,只觉得心里有东西碎了。那东西叫做温驯柔弱的鲛人少女胥儿。    原来这才是亦胥的真面目,一个蛮横粗鲁的暴力婆娘。    不过按照连湛混世魔王的性子,岂能乖乖被欺负。    这不,只见他趁亦胥不备,一把扯过她化人形的双腿,将她撂倒在沙滩上面。    亦胥正欺负连湛欺负地开心,一时不查,便中招了,生生摔了一个狗啃泥。    不远处,一对凡人父子慢慢走来。    “爹爹爹爹,那里有人在打架呢。”    孩子他爹忙捂住孩子的眼睛。“小宝啊,你可不要学他们,这可有伤风化啊。”    “爹爹,那什么是有伤风化?”    亦胥:“……”    连湛:“……”    等连湛能起身时,已是快日落西山时分。    亦胥想不明白了,自己居然有那么好的耐心等这条蠢龙恢复过来。    “你既然可以动了,那就后会无期,就此拜别。”    “等等。”连湛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亦胥,“你去哪里?”    “这世界那么大,我当然得去看看。放手,别碰我。”说着,亦胥就想挣来连湛的手,谁知道这条龙力气挺大,她死活挣不来。    “所以你就这么把我扔这了?你也不想想是谁害得我沦落如此境地啊!”连湛厉声指责道。    是她不错,可她要有良心,她就不会拉连湛当炮灰使。“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回去不就好了。  我可听说龙主连湛坐拥渤海,称霸天下龙族,掌管所有水域。你家那么大,该不会不想回去吧?那可真浪费。”    “我要能化形,早游回去了。可你看看,我如今这幅凡人模样,像是能游回渤海的人吗?”    没错,此刻连湛不但被封住了法力,还被封住化龙形的能力。    “那可真糟糕。但关我什么事?”    嘿,还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番地步的!    连湛气急,不过再是气急,他也得耐下心道:“带我去附近水域去寻找掌管那一处的河伯就可,他能带我回渤海。”    亦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毕竟这河伯河伯,一听就是连湛家亲戚。    现在的连湛是没能力伤她,可他若是骗她,将她带到他亲戚河伯家,让河伯来对付她,那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不是河伯的对手。    “走了,你自己爬过去吧。”亦胥抬腿便跑,不再管连湛死活。    不得不说,用人形状态在陆地走路,还真是麻烦,亦胥跑着跑着,便重心不稳,又摔了个狗啃泥。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留下沙滩上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的连湛。    等夜幕完全降落下来,人间烟火的气息已经渐渐冲淡,连湛这才堪堪能直起身来,然后朝着前方的陆地,蹒跚走去。    这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被天界众神看到,估计是他连湛以后的龙生里永久的一块大污点。    人间百姓一旦入了黑夜,便睡得早,在这片海边渔村里,更是把“睡得早”这三个字贯彻实施到底。    连湛好容易走到了村子里,皆是一千乌漆嘛黑,有人家的墙壁透音,如雷般的打鼾声透过墙壁传到连湛耳里。    连湛见此,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看来只能等明早,再寻打算了。    而抛下连湛一人跑路的亦胥,这会正溜进了一户看起来不错的人家家里,在厨房偷起食儿来。    啊呜一口吞下整个大鸡腿子,亦胥边吃,边吧唧嘴来,“没想到如今的人类竟能做出这般美味可口的食物来。  想想女娲大神刚造出他们时,只会捉了野兽扔进火里烤了吃,都没点其他花样。”    可她殊不知这房子的主人是此处出了名的神婆。为啥出名,恶毒先不说它,单单是抠门这一点,就能罗列出一长串来。    亦胥溜进了她家的房子,偷吃了她厨房的鸡,这简直比将神婆打一顿还让神婆恼怒。    原本神婆是想起夜上茅房的,谁知道被她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本以为是厨娘偷吃,便一把推开大门,进屋就是一顿训斥。    谁想到正偷食的不是那半老厨娘,而是一貌美小娇娘。    心想这般白皙貌美的小娇娘,定然不是这里的穷酸百姓家能养出来的。    可大家小姐哪有大半夜去别人家厨房偷食的。    定是从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骚蹄子。    听说做那刚当的,身家钱财最是多,不如好好敲她一笔,最好将她所有银子都敲来最好。    只听神婆故作良善,轻声细语道:“小娘子可知这里是何处?”    何处?她还真不知道。于是亦胥摇了摇头。    “那个小娘子可知这被你吃掉的鸡是什么鸡?”    亦胥再次摇摇头。什么鸡,味道  不就普通的鸡吗,难不成还能是凤凰。    只见神婆一脸神神叨叨的表情,故作惊慌道:“这可是上供给河伯大人的神鸡,你竟然吃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在这一带,谁不被河伯威名所摄。而她神婆,河伯派来人间的使者,每次抬出河伯吓唬那些个普通百姓,谁不被吓得跪地不起,大呼求饶。    本以为这次也能摄到眼前这偷鸡的小娘子,可没想到,她反倒是抹抹嘴巴,一脸平静道:“没事,上供给我也是一样,我也能保你们平安。”    祭祀这种东西,亦胥还没忘记。    不过在以前,凡人只对大神才会祭祀,祭祀的活物更是非牛羊不入鼎的。    没想到这年头,小小河伯都能享受到祭祀。不过想来也是因为他是河伯而不是大神,才只能享受鸡这种小东西。    不过她亦胥虽称不上大神,可级别也在河伯之上,吃她只鸡,很给她面子了。    神婆这会正被亦胥这番亵渎神明的话给震得不轻。    好容易反应过来,便对亦胥一声大喝。“哪来的妖魅,敢对河伯大人无礼!还不快快交出贡金,我帮你转交给河伯大人,求他息怒。”    亦胥哪是个性子好的?被神婆大骂妖魅之时,已是心生不快,而这神婆还不怕死地问她要钱!    气得亦胥手指一转,就要施法惩处。    只是……她忘了她没法力了。    算了,这凡人是不识她身份才口出狂言,惩处便没必要了,至于贡金嘛……她有的是。    “囔,给你,仔细收着,这是神赐。”    神婆看了看满手心的贝壳,再看看一脸认真地将贝壳当钱给她的亦胥,差点一把将贝壳甩到亦胥姣美的脸上去。    不过她随即一想,这女人莫不岂是疯子吧。    眼看祭祀河神的日子就要到了,那些个穷酸百姓也变得鸡贼起来了,有闺女的人家不是把闺女送走,就是举家搬掉,害她到现在都没能找着上供河伯大人的新娘来。    再看看这女疯子,长得漂亮,又不知来历,这样一来便没了很多顾忌,将她上供给河伯大人,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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