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

一家子人已经坐到了桌边，看着不断拿出来的好菜，人们的脸上都带出了笑意。　　这半个来月，明眉可是时不常地就会弄些好吃的让家里人尝。孩子们每天都盼着明眉出去，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吃到好吃的了。　　老爷子那桌，明天成和老爷子说了今天在镇上的事，也言明了明天再去的事。　　老爷子对此并不反对，而老太太的这桌气氛就有些不太安静了。明眉端菜上桌的时候，把菜放在老太太的近前，老太太的左侧是明芳华，右侧是小孙女甜甜、明眉、陈氏及姚氏和妞妞及尹氏。　　尹氏知道今天开始，她就会有每天十文钱的进项，而且，她男人也说了，若是多的话，明眉还会加钱的。　　就是收拾个下水，那活儿在她们农村人的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个活儿，说话的功夫，也就完事了。这脸上自然是笑意满满的。拉着姚氏，一边给孩子们夹菜，一边说着闲话。　　姚氏也从尹氏那里知道了这件事，算计着这笔钱攒些日子要给自家的妞妞也扯块布，这眼看着就要换春装了，过年都没有穿得上新衣服，这会儿有了钱，自然也想着给自家的小闺女添上一件半件的。　　姚氏和尹氏的对话虽然低了一些，可坐在一桌的明芳华还是听到了耳朵里。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明眉，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对桌上的菜有什么挑剔，只是心里却有了些主意。　　明眉对于明芳华的小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在古代，这个思想也没有开发的时代，她并不认为一个农家女子有什么大到让她戒备的事情发生。　　一顿愉快的午饭，在各人欢快的心情中结束了。姚氏和尹氏带着两个小女孩儿，把碗筷收拾到了厨房里。明眉自然也乐得轻闲，坐在板凳上挑豆子。　　甜甜作为明眉的小尾巴，除了明眉不在家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是跟在明眉的身后，小嘴儿里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这会儿把手里的碗放到厨房的案板上就凑到了明眉的身边，跟着明眉挑豆子。　　明眉也没有阻止，等到厨房里只剩下了她们姐妹两个之后，盆里的豆子也挑得差不多了。　　明眉看了看盆里的豆子，从水缸里舀了水放到盆子里，把豆子没过去有两指高，这才抱着盆子往自已的小黑屋走去。　　甜甜跟在明眉的身后，小声地问：“姐，你这是在做酱？”　　“嗯，先把豆子发了，再做。”明眉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自已的屋子里，把盆放在炕头上，又在盆上放了个盖帘盖上。扫了一眼屋子，黑漆漆的屋子，让明眉的心情微有些不爽，转头看看甜甜，随手在空间里摸出来一颗水果糖塞到了甜甜的嘴里，又拿了一颗递给甜甜道，“你出去玩儿吧。”　　“噢。”甜甜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出门去，找妞妞去了。　　明眉把甜甜打发走了，这才叫了晨曦：“你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穷！很穷、非常的穷。”晨曦蹦蹦跳跳地挥舞着它那不长的小短胳膊道。　　“那你估计着，今年我们能吃饱饭吗？”明眉看着跳跃着的晨曦，有意无意地问道。　　“如果你目前什么都不做的话，应该不会饿死，但绝对不会饱。”晨曦停止了跳跃，很是认真肯定地说。　　“噢。”明眉懒懒地应了一声，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有什么办法吗？”明眉凝视着晨曦问。　　“办法有几个……”晨曦略带沉吟地道。　　“说说看。”明眉笑了一下，心里却有些感慨，这也得亏着有了这个机器，要不然的话，以她的那点农家常识，只怕还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呢。　　“多加肥呗！”晨曦连考虑都没有就说。　　“嗯。”这个，她还真想过。　　想是一回事，真正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事情是不做不知道，做起来才知道，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本来已经吃得饱，穿得暖的，却把她丢到了这种鬼地方，吃不饱不说，还穿不暖。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生活要从身边做起，现在，她在吃的上基本上还算是小满意。每天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些收入。可以吃得饱一些，吃得好，还要再等等。　　至于穿得暖，现在已经春天了，暖的日子也不远了。等到再次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没钱而穿不上棉衣了。　　明眉扫了一眼炕头上放着的盆子，要是等到大酱发好，还要近两个月的时间呢，这段时间她要做些什么呢？明眉歪着头用手支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每天进项也不算多，这要是再旱下去，又是吃不饱。”明眉有些愁，这里太落后了，而且，她也就是从小说里看到的一些农业常识，让她指导真正的农人，虽然这些农人是古代的，也比她这个纸上谈兵的要强得多吧。　　“我给你提两个建议：一是加强地里的肥力，我发现这里的地块肥力都不足，所以粮食的产量才会那么低。另外一点就是，充分地利用现在的水源，这个对这里的人来讲，并不是难事啊。”晨曦的光屏哗哗地翻转着，不时地抬头看两眼明眉，对明眉的忧愁，晨曦表示，它也是真的好忧桑。　　“那好吧，你看看，有什么好的方法，即省钱又省事的。”明眉多少提了些兴趣来。　　晨曦应了一声，迅速地翻起自已的收藏。　　明眉就看到自已的眼一阵阵的五颜六色的光晕闪来闪去的，不禁有些头疼：“晨曦，你这样肆无忌惮的用你的光屏，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我已经做了屏蔽，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况，现在这里连电都没有，就更不会了。”晨曦满是不在乎地道，连头都没抬。　　“那就好。”明眉点了点头。　　晨曦很是得意地把光屏定住，指着一点对明眉道：“据我的分析得到以下几种增肥的方法，你看看，有哪一个比较方便的。”　　明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光屏，上面确实如晨曦所说，列举了几条肥料的制作方法。　　明眉把方法默默地记下，现在离播种也没有多少天了，要是想往地上增肥的话，是要做准备了。家里去年积的肥，已经都到了地里，听老爷子念叨，肥还是不太够的。　　只是这里的农人没有别的办法，就是用人畜粪便发酵。像是别的，那根本就不知道。　　“好了，我记下了，明天就找老爷子说说，看看他怎么想的。”明眉身子一歪，躺在了炕上。　　炕热乎乎的，很是舒服。明眉躺下就不想起来了，扬着声问晨曦：“三月三会下雨吗？”　　“有机会，但不会大。我得提前五天才可以得到五天后的天气的详细情况。”晨曦的声音很是有些郁闷地道，“这里没有供我消化的信息，我分析起来会很麻烦”。　　“噢。我不着急，你随时注意着就是。”明眉的声音有些朦胧，竟然是有了些睡意。可是现在不能睡啊，这关系到她以后的生活质量，如果真的干旱的话，那不是又要饿肚子。　　明眉强忍着睡意，翻身爬了起来，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眯着眼找到了鞋子，一边穿一边道：“我要去和爷爷说一声，看看他们怎么办？光靠我一个人的话，真是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是累死的吗？’晨曦晃着胖胖的小身子在明眉的眼前荡过来，荡过去的道。　　“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明眉说完，又揉了把脸，这才转身出了自己的小黑屋，去了正房。　　　　正房里只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在，明眉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抽烟。　　“爷。”明眉上前打了个招呼，在炕沿儿上坐下。　　“有事？”老爷子抬头看了下明眉，又低头抽他的烟。　　“我有个积肥的法子，是听书肆的人说的。过来问问爷，要不要试试。”明眉坐到了炕沿儿上，问。　　“说来听听。”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烟杆，若是能自家积肥那不是更好，老爷子也很上心。　　地里现在正在堆着肥，接下来就要种地了，家里一冬天拣的肥是不够家里这十来亩地用的，可又没有别的法子，现在明眉来说积肥的事，老爷子自然是上心的。　　“也容易的，材料什么的，都很容易找。”明眉便把从晨曦那里听来的，现代人自己弄的土积肥方法告诉了老爷子，“这里只有熟石膏是需要买的。”　　老爷子沉吟起来，熟石膏虽然不贵，可他家的地多呀，弄起来也不便宜。　　当初明眉开荒的时候说过那里的腐土好，他已经带着三个小孙子去刮了一层，只是，那点子腐土对于他们家的地来讲，还是有些少，他也正发愁这春上的肥跟不上，看这天儿怕是雨水又要少，这地都不知道该怎么种呢。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两个儿子在这个时候打发出去赚钱了。地虽然现在不用下种，可是开春的活计也不少啊。　　明眉看到沉思中的老爷子，没有多话，坐在一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