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奇的白瑁此时正准备离开会议室,继续被打断的行程。  她向来就是慵懒的,率性而轻松地生活,不追根究底,更不会未雨绸缪,只作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打算,处理事情更是简单直白。所以,扈栎不说,她也没兴趣追究,只在脑子里转了转想法就放开了。  何况,她甚至能肯定确实没见过扈析,何来得罪一事。于是,她也只当误会。  这么一想,事情变得极单纯,直接忽略,转而讨论起游玩的事来。  扈栎自然乐得其成,不用苦恼解释,立时就同意了继续往水泊梁山去。简可见两人都同意,更没意见。  醉打快活林每天演三场:上午一场,十点四十分开始;下午两场,分别是下午两点四十分和四点四十分。每次演出十五至二十分钟。  扈栎一抬腕,低头瞧去,已经十点都过了几分了。三人忙简单收拾一番,再次出发。  这次一路无事,三人顺利平安地踏上湖心小岛的土地。此时,已经是十点半了,离醉打快活林表演还差十分钟。三人急急忙忙地赶到表演场地,排队鱼贯而入。  进了场地,环视一圈台阶式的座椅,三人找了个不高不低的位置坐下。  刚刚坐定,又进来一批游客,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游客一眼就看见了三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来,熟捻地拍了拍扈栎的肩膀,招呼:“总算找到你了。”又抬眼看见正瞧过来的两名女伴,笑嘻嘻的打招呼:“我们又见面啦。”  扈栎没好气地问:“你又找我作什么。”  “嘿,生气啦?”这位的游客的脾气却很好。  能不生气吗?自己今天要来影视城的消息传遍全校,唯独自己这当事人不知,可恶的是自己的好友也瞒着自己,一心看戏。  当然,如果连始作俑者都能被原谅,面前旁观的帮凶也就可以原谅的。  这就是作为一名年长者如大海般广阔的胸襟!  扈栎在内心自我表扬了一番,方端着姿态板着脸哼了一声:“这次算了,下不为例。”适度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后,他也就算是揭过此事了。  单宋风对这种程度的不满根本就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坐下。  在场的另外两位当然不知扈单两人之间的龌龊,都笑着打招呼,一面又向里挪出一个座位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叠声高亮的敲锣声。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场地立刻静了下来——  表演开场了。  几人本想再说点什么的,此时也顾不得说了,都忙向场中央的演出台望去。    台上摆着一把交椅,坐着一样貌颇魁梧的大汉,一领白布衫紧紧裹在身上更显得肌肉虬结。  舞台内里立了一道白墙,墙上挂了一副金字对联: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靠墙处摆了一溜五只大酒缸,另一侧摆着一只柜子,一名身着石榴红窄袖裙衫的女子立在柜旁,俊眼秀美、顾盼间秋波流转,妖娆妩媚。只见她一手执一把天青色酒壶,另一手随意搭在柜台上,极简单的动作却别有一股绰约风姿。  柜台前摆了几张凳子,一个仆役打扮的酒保正在低头擦拭。  正在这时,就听得一个粗悍的嗓音:“既是到了,兄弟你且在此等着,待哥哥将他们打倒后再来。”伴着声音,从舞台后转出来一人,只见他双腿略一用力,霎时腾起一丈有余,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当当地落在舞台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一阵齐刷刷的喝彩声。  白瑁却与众不同,忙着从背包里翻出零食,正要大快朵颐时,就听见身旁的简可惊叹:“真高啊!”白瑁此时才瞄了眼,见那人身量极高,足有两米多,如铁塔般矗在那儿。白瑁如此才细细打量了一番,就见那人头上裹了一领头巾,一身土色布衫摊开着,露出半身肌肉,腰上系了条红绢,脚下一双护膝八搭麻鞋。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  简可还沉浸在“真高啊”的惊叹中,完全没注意她的笑声。坐在另一侧的扈栎却听见了,转过头来望着她。  白瑁那双大眼眨着,笑嘻嘻:“还真是完全照搬原著么。”  扈栎不由也是一笑:“如果这样,也确实有那么点‘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意思。”  “能演出这种威风感觉来的演员还是不错的啊。”说着,白瑁放了个零食进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扈栎摇头,叹:“你可真是念念不忘你那张嘴!”  白瑁听闻,毫不在意内中的嘲讽,只当表扬,颇有些自得的回嘴:“民以食为天嘛!”说着将零食递给简可和单宋风,“你看不上眼,就不给你吃了。”  扈栎自然地中途劫走了递给单宋风的零食,引来两人的侧目。  单宋风先不乐意了,直咂舌:“你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  “民以食为天呀!”扈栎引用得理所当然。  皮太厚了!  白瑁一口零食没下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没好气地扁扁嘴,掉过脑袋不看他,装作欣赏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表演正到精彩处。    武松已砸了三两只酒碗,胡搅蛮缠了店主人的名姓,正喊着酒保,指着柜边红衫女子:“你让那妇人来陪我喝一杯。”  红衫女子果然大怒,奔了过去。可怜那女子被一把抓住了发髻,直扔了出去。  酒保大喊一声,从后面又转出三个彪形大汉,一起扑向武松。几人顿时打作一团,分不清人来。但是,不过呼吸之间,只听得几声惨叫,三个大汉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出去几米远。  “快去报蒋门神!”酒保略带惊慌的大喊。  武松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酒保的领子远远地扔出。酒保那瘦小的身子顺着劲道在空中几个翻腾,砸向一侧。  那一直坐在交椅上的白布衫汉子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扎了个极稳的马步,“嘿”的一声大喝,双手举起稳稳地接住了酒保,轻轻向上一抛。酒保在空中轻盈地翻了个身,立定在地上。    掌声雷鸣般响起。  原本屏住呼吸的观众仿佛集体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大喊道:“好!”  “太好看了!”简可有点兴奋的抓住了白瑁的手臂,“不愧是特意请来的特技演员呢!”  “嗯嗯。”身旁的女伴正用力鼓着掌,点头赞同,“确实很好看。”  扈栎摸着下巴,眯着眼瞧了瞧台上的表演者,低声道:“这身手确实不凡呢,有些太好了呢!”  他的声音很低。  右手边的单宋风完全沉浸在台上的表演中,并没有留神身边的嘟囔声。而左手边的白瑁似乎也在认真欣赏表演,只是随意的“啊?”了一声,眼神仍是盯在台上。  扈栎见无人搭话,自嘲地笑笑,将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忽略,也认认真真地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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