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产房门一打开，周围迅速涌过来一群人。“齐诗文的家属！齐诗文的家属！”护工赶紧大喊。　　齐诗文紧张地看着周围，以前怀孕的时候就看过不少文章，说想知道谁对你好，就看谁一直在产房门口等你。她期待能看到张墨的身影，希望自己和孩子还是自己是第一位。　　“在呢在呢！”人群开始散开，齐诗文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公公婆婆围了过来。“诗文你辛苦啦！”公公婆婆说。“诗文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齐妈妈紧张地询问。　　“没事，我挺好的，大家不用担心～”齐诗文虚弱地笑笑，往他们身后张望。　　“张墨陪孩子检查去了，医生说只让爸爸去。他本来想在这里等你的，没办法，不过现在应该在病房里等着你呢。”齐妈妈看自己闺女左瞧右看地找人，都是过来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安慰道。　　“哦”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医院的规定也没办法。“那我们快去病房吧。”齐诗文说，她想看闺女了，刚刚都没能仔细看清楚。　　“孩子很健康，五斤九两，50厘米高，腿长着呢，以后个子肯定高！皮肤白，漂亮着呢！”齐妈妈说。　　真是母女连心啊，齐诗文感叹，想起二十几年前妈妈也是这样受苦才生下的她，心里酸酸的。她握住齐妈妈的手：“妈，以前辛苦你了，生下我。”　　齐妈妈一下就感动了，拍着齐诗文的手：“哎呀，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我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呢，也是当妈的人了。”　　正说着话就到病房门口了，病房护士从护工那里接过齐诗文的病历史夹，看了看，对家属说：“一次只能进一个家属，你们谁推她进去？”　　“我来！我来！”齐妈妈赶紧从护工手上接过轮椅，跟张妈妈说：“亲家，我先扶诗文进去，一会就出来换你们进去啊。”　　“不急不急，您先照顾诗文，我们在这里等着，不着急啊。”张爸爸赶紧说。　　“第十号病房2号床。”护士把他们带到房门口就走了。　　　　一个病房里有三张病床，每个病床之间可以用帘子隔着，这会最靠里的病床已经有人了，齐诗文被安排在了中间的病床。此时，病床旁放着一个小床，张墨站在床旁边。看到她，赶紧走过来。　　虽然刚刚无比期盼见到张墨，但此时齐诗文直接忽略掉了过来扶她的张墨，迫不及待地想看闺女。　　看着床里侧卧着熟睡的小婴儿，齐诗文怎么看都新奇。“天啊，她好小，好软，手指好细，好像抱她，可，万一弄伤她怎么办？”　　齐妈妈看着齐诗文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小心地把婴儿抱起慢慢放到齐诗文手上，指导她如何抱：“左手臂弯曲，将婴儿的头和脖子枕在你的臂弯里，小手臂托着她的脊椎，手掌打开托着她的屁屁，右手手臂也弯曲，护着她的腿，对，右手手掌可以轻拍安抚她，要轻轻的。”　　虽然之前有上过课，在家里也拿布娃娃练了无数次，但是真人和娃娃毕竟是那么的不一样，齐诗文小心翼翼地听着，终于将她稳稳地托抱在怀里。　　“好可爱啊，我的宝贝！”齐诗文忍着亲吻她的冲动轻轻地用脸蹭了蹭她的头。　　熟睡的小婴儿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心跳，张开嘴哼唧起来。　　“她饿了，给她嘬嘬，有助于你下奶。”齐妈妈赶紧指导齐诗文喂奶。　　“啊，这就开始喂了？”虽然齐诗文也很想喂，可是她刚生孩子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婴儿虽然不重，但放在现在就抱这么一会儿手就开始抖的齐诗文手上，她根本没有办法一直托着喂奶。　　“来，这样垫着就好了。”张墨从包里拿出一个哺乳枕，放在齐诗文的腿上。这样齐诗文就能上臂直接搁在枕头上，不用费力举着了。　　“哎呀，这个好，张墨功课做的真好！”齐妈妈夸赞着这个上心的女婿，男人爱不爱你不是说出来的，看他在你生完孩子后怎么做的就一目了然了。　　　　医院的待产包里有两件哺乳衣，齐诗文换完衣服再用温水擦洗干净双乳，才从齐妈妈那里将小婴儿接过来。　　一看到齐诗文的□□，齐妈妈就犯难了：“哎呀，之前忘了告诉你了，要扯扯□□，把□□扯长一些才好喂奶的。你现在的□□有点短啊，不知道孩子好不好叼。”　　“啊，这还短？那得要多长啊？”　　“见过奶瓶上的奶嘴吗？不说那么长，最起码也得有一半。”齐妈妈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齐诗文很是嫌弃：“什么？！！那么长？！！我的天！那也太难看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好不好看啊，孩子能吃到奶最重要啊。唉，先试试看能不能喂上吧。”齐妈妈教齐诗文用手将□□捏扁拉长，在孩子张嘴的时候将乳晕往孩子嘴里送：“孩子得把你整个乳晕都含进去才能出奶的，不然只含□□出不了奶还会把□□嘬破。”　　齐诗文试了一下：“不行啊，她的嘴那么小怎么能把乳晕全含进去，不可能啊。”又尝试了几下，还是不行。　　“来，再来，我帮她张嘴。”齐妈妈轻轻地捏着小婴儿的小下巴，轻轻地拉大一些，然后让齐诗文将乳晕往里送。虽然小家伙还是不能将乳晕全部含到嘴里，但是砸吧了两下后，应该是吃到奶了，开始本能地慢慢吮吸吞咽。　　不知道是不是刚生完身体虚，还是紧张的，就这么一会齐诗文就出了一身的汗。一旁光看着的张墨也不由地送了口气，吃上奶了就好。　　　　齐妈妈再看了一会就出去了，换了张妈妈进来。张妈妈稀罕地看着小孙女吃奶：“哎哟哟哟，吃得真香啊，吃了多久啦？”　　“五分钟？”张墨打了热水放在床头。　　“五分钟？那另外一边还没吃吧？两边都喂才好，不然以后就会一边大一边小的，就不好看啦。”说的齐诗文赶紧换了一边。“以后你喂的时候看着点时间，这样左右能对称。”　　齐诗文听着连连点头，这个太重要了，大小乳实在是难看，买内衣都不好买。　　“你这样累吗？要不要趟下来喂？躺着舒服些。”张妈妈问。　　“还能躺着喂的？看来喂奶也是一门技术啊。”齐诗文看着怀里吃得欢快的闺女：“下次吧，这次就不打断她了。”　　刚出生的婴儿胃很小的，吃一会儿就不吃了，重新睡了起来。　　　　“给我抱抱，你也休息一下吧。”张妈妈伸过手来眼巴巴地看着。　　齐诗文知道张妈妈是为她好，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抱了这十几分钟也实在是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把孩子递出去的时候还是不免心里难受，像有人抢了自己孩子似的。　　张墨看出了她心里的不舍，抱了抱齐诗文：“别难过，一会休息好了我们再抱她。现在你是我的。”说完，亲了亲齐诗文：“老婆辛苦了，让老公伺候一下你。”　　看着张墨宠溺的眼神，齐诗文心里的难过被感动取代了。张墨打来热水帮齐诗文好好洗了把脸，擦了遍身上。经过这一天的折腾，齐诗文浑身黏腻腻的，虽然现在在医院不方便洗澡，但是擦了擦还是让她舒服很多。　　张妈妈出去又换了两位爷爷进来看了看，这会就已经快下午六点了。齐诗文从半夜开始就没怎么睡，此时已经累得睡着了。两家老人决定回去做饭再送过来，留下张墨一人照顾老婆和女儿。　　老人刚走一会，小家伙就哭了，怕她吵醒齐诗文，张墨赶紧抱起来哄，可是怎么都哄不停。齐诗文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小家伙哭醒了，极度疲惫让她头疼欲裂，但是没办法，小家伙最重要：“抱过来给我吧，估计是又饿了。”　　张墨满脸歉意地将孩子递给齐诗文。　　　　好不容易喂完，齐爸爸送饭来了。很清淡的晚饭，配了一大保温桶的汤。　　“你妈说你已经开奶了，所以给你煲了下奶的猪蹄汤。快趁热吃。”齐爸爸把床桌板支起来，开始摆饭。　　还没吃两口，小家伙又哭了。张墨急的满头汗：“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齐爸爸很有经验地说：“来，放她到床上，我看看。”他从侧面拉开纸尿裤，就发现，原来小家伙拉臭臭了。　　“哈哈，我的外孙女拉臭臭了不舒服是吧，爸爸都没听懂你的意思啊，没事啊，姥爷给你换个尿裤就好了啊，不哭啊，小乖乖。”　　转过头开始教张墨这个新手爸爸：“小孩子不会说话，哭就是他们的语言。一般哭就是不舒服了，不舒服不外乎吃喝拉撒睡。你只要挨个检查就能发现原因了。来，给她换新的，这纸尿裤我没用过，还不知道怎么拆。我们那会都是用的尿片，每天都能换下来一大盆，旧的还来不及洗新的就堆起来了。”　　张墨拿出湿纸巾和纸尿裤，按着之前上课的时候看的视频，把腰两侧的魔术贴撕下来，然后抬起宝宝的双腿，将脏的纸尿裤折叠垫在宝宝的屁屁下，这样不会弄脏下面的床单。然后用湿纸巾给小家伙擦屁屁。　　“女孩子比较娇弱，给她擦屁屁要从前往后擦，别把脏的屎粑粑往前擦，会弄脏前面的。对，对，前面那里要打开，擦干净了，不然会滋生细菌，红屁股的。”齐爸爸在一旁指导：“她现在排的是胎便，绿色的是正常的，大便慢慢地会变成金黄色的。”　　擦干净后，张墨把新的纸尿裤打开，替换了脏的。将两侧的魔术贴贴上后再拉了拉大腿两侧，防止侧漏。　　换干净后的小家伙终于不哭了，哼唧哼唧地又睡了过去。医院里室温控制得很好，张墨怕她着凉，给她盖了一床小薄被子。　　“判断孩子冷不冷不能按照我们的体感来，得摸他们的后脖颈，凉就是冷，出汗就是热，温热的就是正合适。”齐爸爸给刺溜刺溜喝汤的齐诗文和张墨上课。　　“爸，您真有经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就问您了。”张墨赶紧抱大腿。　　“我们那个时候啊，哪有老人帮忙带啊，都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当然有经验了。这孩子啊，生下来后就是操心一辈子的事了，你看虽然你们都当爹妈了，我们不也还在操心你们的事情嘛。所以啊，现在开始你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多想想，以孩子和家庭为重，凡事不能不考虑后果，更不能冒险，要力求稳妥，这个家才能安定啊。”齐爸爸边说边拍拍张墨的肩膀：“以后你就是她们娘俩的天了，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看着这俩新手父母沉思的样子，齐爸爸知道两人听进去话了：“好了，快来吃饭吧，你妈做了你俩的份。”　　吃完饭送走了岳父大人，张墨回到病房，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觉得肩上沉沉的，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他开始明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