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悦叹了口气,收拾收拾包出门。  来到乔欢家里,她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身上的睡衣没换,眼皮儿又红又肿,木愣愣的开门又木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欢儿,你没事儿吧?”陶悦放下包往乔欢的方向走,着急的探了探她的额头。  除了脸色差点儿,没发烧。  “我觉得我发烧了。”乔欢缩了缩腿,乌黑的眼睛盯着陶悦。  “.......”  信了你的邪。  “昨天我去季扬那边,回来的时候在出租车里放声大笑,司机瞄了我好几眼,我说车里温度太高,她居然把车窗都给摇下来了,那会儿刚下雪啊!”乔欢病怏怏的缩在沙发里,有点儿像只可怜的兔子。  放声大笑?陶悦瞅着乔欢那红肿的眼睛,心里明白了大半。  死鸭子嘴硬,不了解乔欢的人,还真猜不到。  “那司机可能也刚刚经历分手,想吹吹分。”  “风!!”  不要这么计较南方人的口音。  乔欢伸出双手按在陶悦的脸上,脸凑近道:“小姐姐,你见哪个司机是个小哥哥的?”  “.......”   “你这是歧视中老年人不能谈恋爱。”  陶悦义正言辞,说的煞有其事。  “......”  “不过说真的,我觉着季扬不适合你,这话我说过好几遍了吧!”  陶悦的脸从乔欢的魔爪下逃离出来,她扯起乔欢的手又说:“穿这么少就往屋外跑,赶紧回被窝里待着去。”  不知为何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又开始冒出了泪花,她蔫蔫的低下头。    “是不是我这个人太不重感情了,太差劲了?”乔欢问出了声。  怎么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陶悦眉头微微皱起,她站定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到乔欢的肩头,温声细语:“你这人事业心重,又对每个人都好,反正我是极喜欢你的。”  “别把自己陷入矛盾,感情这回事儿就像是风筝线,适时需要松一松,只是季扬与你都没把握好这个度。”陶悦牵着乔欢的手往卧室里带。  一句话,似乎把这个结灵巧的解开了。    “你这话说的真像个知识分子。”乔欢伸出手抱了抱陶悦的细软的腰。  “......”  “我本来就是知识分子好不好,你不信我把毕业证书给你捧来?”  姐妹俩两个人的距离又贴近了不少,乔欢是假理智真迷糊,陶悦是真理智假迷糊。    ——    两个人在家里宅到了傍晚,决定去酒吧喝个不醉不归。  花了一下午打扮,乔欢穿着网格复古白色中长裙黑色的腰封,脸上化着精致的桃花妆,衬的杏眼愈发的水灵。陶悦一身学院风百褶毛线裙,粉色卫衣,脸上是与之相协调的枫叶妆。    “我觉得你这样不是去泡吧的,是去相亲的。”乔欢唇角微挑,手搭在嘴边。  “.......”  陶悦眼睛向上一翻,“彼此彼此。”互相伤害,谁不会?  “......”    “我们这样去酒吧,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未成年不让我们进去?”  “带上身份证就好了,我们是正经人。”  乔欢伸出大拇指朝陶悦点了个赞!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半点都不假,乔欢喝的醉醺醺的就开始撒酒疯嚎道:“季扬是猪——”  “......”  “当初追我的人从寝室大门口排到教学楼呢,我怎么就相中他了!”  “怪我这双眼,年纪轻轻就瞎了。”  “......”  陶悦忍住录视频的冲动,又憋着笑把她手上的酒瓶给拽下来。   “买单买单,我们回去了。”  “不行!我还能喝一瓶,不对一大瓶!”乔欢迷迷糊糊的打着酒嗝儿,又粉又嫩的脸上随着酒精的发酵红的惊人。  陶悦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把钱拍桌上抱着乔欢往门口走。  “我能喝一箱,满满的。”  “......”  这酒醉的,说话逻辑没毛病。    “我们回家去喝,这都晚上八点半了。”陶悦语重心长对乔欢说。  乔欢眼睛一眯,慵懒的扬起头:“你不信?”  “......”  干嘛要和酒鬼搭话啊啊啊啊!!  “我信,你说地球是弯的我都信。”陶悦这一搭腔,乔欢立马点头顺着道:“地球可不是弯的嘛!”  “......”  你说啥就是啥TUT    酒吧的位置在工作室附近,距离乔欢的家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所以陶悦选择拽着乔欢,两个人走路回家。  陶悦看了乔欢这副模样,心想,真该好好给她拍照照片,明天给她瞅瞅这副模样。    “桃儿,你说季扬如果没和我在一块儿,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说不准连儿子都有了。”冷风将酒意吹醒了大半,乔欢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笑看着陶悦。  昏黄的街灯晓得乔欢格外的憔悴,可怜的嘴巴由于酒精的作用开始翘起了皮。    陶悦一时没说话,这段感情,其实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关于感情只有两个人亲身经历了,才明白其中奥秘。  静了几分钟,陶悦仰起脸笑道:“谁知道呢?”   “不过他要是和别人结婚了,生的孩子肯定没有和你的好看。”   “........”  走在前边的乔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转过头,柳眉向上微挑:“有眼光!”  “.......”  所谓臭味相投,说的大抵就是如此了。    走了一段路,一阵一阵腊梅的馥郁芬芳随风扑面而来,醉酒的乔欢闻着顿时觉得脑子明晰了许多,她伫立在墙旁望了望。  花苞叠合呈花芽状,一簇簇金梅在高墙上探出小脑袋,勾引着路人。   “这花也算是乐安路三巷的美景,就前不久刚冒过来的,也不知道哪个土豪出手那么阔绰一种就是那么多。”陶悦解释了一番。  对于花木,她了解的不是很多。  关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里头满院子的梅花很贵,就算不贵,数量叠加起来一定贼贵。  “.......”  乔欢点了点头,踮起脚尖伸出手触了触花瓣,摘下了一小片放至鼻间闻了闻。  “真的好香啊。”乔欢感叹了一句。  没等乔欢回过神来,陶悦拉着乔欢的手往小别墅正门的方向跑,她轻声道:“这个点,里面肯定没人。”  “嗯?你怎么知道?”    “哎呀!”  “.......”    “你知道林森吗?”陶悦问乔欢,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乔欢有点儿愣住了,我该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他这名儿取的真的一级棒,五行缺木啊........”  “........”    “他是南城富豪TOP10之一,具体排第几我就不知道了,传言说他住在这。”  陶悦的八卦之魂已经快被点起来了,其实小道消息还有特别多,不过都是关于林森的花边新闻的,今天和这姑娘分手,明天和那姑娘去哪里逛街。  不过这绝对不是她主动去关注这些事儿的,而是某一天陶妈妈拿着林森的照片对她说:“你瞅瞅这小伙子,眉清目秀,你什么时候给我带这么一个女婿回家啊!”  “.......”  于是陶悦就去查了这个人。  查出来一看,陶悦嘴角抽搐,妈妈,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乔欢搓了搓手,弱弱道:“那你刚才说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土豪。”  陶悦一叠声:“那不是传言吗?!”  “传言不可信,土豪都汇聚在北上广的好嘛?来南城的土豪,那铁定是养老的。”  “......”  说的在理。  但是刚才的问题侧重点不是在你怎么知道吗?    两个人走到大门前,惊奇的发现门敞开着,小别墅二楼室内通明。  “我们悄悄的进去,闻一闻就走。”乔欢吱了一声。  陶悦点点头,两个人是铁了心做这个闻花大盗了。  走进院子里乔欢有点儿走不动道了,高楼门前有一根木桩,木桩整颗心都被掏空了,土层上面种满了密密麻麻的多肉。乔欢犹豫了一会儿,小步小步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入目的多肉一颗颗都长的非常饱满。  可见养多肉的人有多用心。  她半蹲着身子伸着手摸了摸熊童子肉乎乎的爪子,乔欢突然觉得做个养老的土豪也挺好的。  “.......”  很快她撤回手,摸别的植物。    许久,在望风的陶悦发出布谷鸟的声音。  布谷——布谷——  “.......”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俩在院子里作妖呢?    再摸一下熊童子的手,就走。  乔欢小心翼翼的伸出拇指和食指,虔诚般的触了触。  紧接着重物突然落了下来,带着男性独有的气味,这种味道竟出奇的好闻。    一件男性西装不偏不倚正好砸落在她肩上,乔欢回过神来,往楼上张望了一下。  ——这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乔欢摇摇头,清眸眨了眨,在人家的地盘,自己可不就是个贼?  “.......”  快跑,这是乔欢最后一个反应。    耳畔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脚下还未化的冰雪滑溜溜的夹杂着碎裂的咯嘣声,两个姑娘肆意的奔跑在寒冬的大街上。  “我跑不动了。”陶悦只觉得自己的肺叶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拽住。  嗓子干的能喝下一桶水。  “我也是。”乔欢弯下身子喘的不停,脑子也一片空白,长久未运动,四肢都快不听使唤了。  那件男士西装被乔欢慌乱之中抱在了怀里,此时陶悦正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探索的意味。  “.......”  “肯定是楼上的人晾衣服,不小心掉下来的,要不然就是他一时失手。”乔欢言之凿凿的做出解释,脸上的绯红还没有退却。  陶悦点着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眼睛灵动的眨了眨,明显不信。  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乔欢的脚跟底下窜到了天灵盖,现在补一句,天上掉的西服还有人信吗?    乔欢冷静了一秒钟,想了想。  “其实我忘记和你说了,白天我是女性,晚上我是男性,这是我的衣服,我不是一般的人。”  冲着这副请叫我乔大扯淡的脸,陶悦朝她翻了个白眼。  “......”  “你就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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