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只狗哥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年三十这天，乔欢从外婆家回来已经是深夜九点了。　　从乔总统的车里下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对乔妈妈说，“妈，我去买几包卫生棉，很快就回来。”　　乔总统看了乔欢一眼，疑惑道:“我不是给你们买了一箱吗？这么快用完了？”　　“......”　　“爸，妈妈和我那种不是一个尺寸的，你们男人不懂。”瞎扯淡乔欢上线，还顺带埋汰了乔总统一句。　　乔妈妈:“行，你早点儿回来。”　　　　等乔欢走远了，乔妈妈瞪了乔总统一眼，“早就跟你说了，小姑娘和我们老太太不一样的，你还非得买一整箱。”　　憨厚无比的乔总统搂住老婆的肩，厚着老脸，哄道:“那不是图方便嘛，何况你哪里老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十八。”　　嘴巴上抹了蜜的乔总统讲起情话来也是一套接着一套，像嚼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老婆，我不许你说自己老。”　　“......”　　　　乔欢拐到小区的花坛附近，开始放慢了脚步，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斜靠在健身器材旁，手机捏着发亮的手机，由于光线暗，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但乔欢确定是他。　　“你约我来这儿干嘛？方栋。”她慢慢靠近，用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　　方栋站直身体，把视线挪到乔欢身上，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他嘴唇动了动，“带你放烟花。”　　话毕，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大箱烟花棒，乔欢吃惊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伸手把箱子抱在自己怀里，视线聚焦在盒子里。仙女棒能发出小星星那样光芒的烟花特别多，此外还有盒装的擦炮和棒状头上系红纸带的，种类繁多。　　乔欢向他轻轻眨动眼睛，问他:“你打火机呢？”　　　　一瞬间，周遭一片静谧只剩下空中不远处礼花的砰砰声。　　　　难得方栋露出一丝窘迫来，他光顾着买烟火忘记拿打火机了，失策，真的。　　这绝对是方栋今年干的最蠢的一件事。　　　　“额，没带。”方栋低着头，转念一想他又抬起头，波光潋滟的眼睛盯着她，“我爸抽烟，我可以去拿，很快就回来。”　　跑出去两三步，他又折回来问她，“我家楼上是废弃的天台，要不我们去那里放？”　　　　乔欢迅速点头，跑到他跟前自然而然的牵住他的手，“走吧。”　　“好。”方栋抿唇，嘴角向上扬。　　好像，歪拐正着。　　　　废弃的天台上满是青苔与积雪，方栋牵着乔欢的手小心翼翼的走，明亮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方栋如同雾里看花一样看着乔欢，他轻声说:“你在这站一会，我去去就回，三分钟不到。”　　乔欢露齿轻笑，“那我给你掐个表啊。”　　见方栋转身，“我开玩笑的，你快去吧。”　　　　把一箱烟火放在干燥一点的地面上，乔欢眺望远处自然而然的看向自家的灯火，接而看向白茫茫的世界。　　这里真的和小时候没多大变化。　　走到路口中间，乔欢瞥见那水龙头和已经被太阳晒脱皮了的黄色皮管，嘴角勾起。　　曾经在这里和方栋打过水仗，谁也不让谁，针锋相对。后来渐渐的，演变成了一起在这里洗澡，那时候还小，还没有知羞的意思。　　　　有时候在乔欢家里，乔妈妈忙不过来，也会让两只小崽子一起泡澡，当然乔总统是拒绝的，自己家姑娘不能被狗崽子看了去！　　除了石头上的斑驳痕迹似乎这里还和原先一样。　　　　走了两步，行至天台的另一边，她弯下腰伸手拨了拨石缝里的小玩意儿，嘴角上扬。剥开泥灰，一枚绿色透明的弹珠跃然于眼前，玻璃珠里夹着黄色的塑料片。　　这些都是她藏这儿的，乔妈妈不允许她玩这些，方栋就说藏这里。　　小时候乔欢不懂玩物丧志是什么意思，直到乔妈妈把她所有的玩具都扔到了垃圾桶，她依稀懂了些。　　盯着小珠子看了会儿，乔欢被脚步声拉回视线，她赶紧跑到门口向方栋招手:“方栋，这里这里！”　　闻言方栋的眼神立刻锁定了她，他把手里拿的牛奶递给乔欢，“给你。”　　　　乔欢看了他一秒，立刻转移了视线，她接过牛奶，瞬间牛奶温热的温度就顺着冰冷的手指头传导到了心底，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暖意。　　捏了捏牛奶，她抬起头又看了方栋一眼，“打火机呢？”　　“烟火给我，我来给你点。”　　她微顿，连忙把带红条条的烟火棒给他拿起来。　　　　由于天冷，所以乔欢的手有点儿抖。　　方栋捏过她手里的烟火棒，手指与乔欢的皮肤轻轻擦过，他侧过身，右手拿打火机。烟火棒的头对向没人的那一边，手微颤，按动打火机......　　红纸烧完了，但是烟火棒没反应。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乔欢的方向，她此刻应该盯着他，不能怵，紧接着打火机又往被烧焦的塑料壳上凑了凑，心里则是急的发了汗，这支烟火棒绝对是假的。　　站在一旁的乔欢也不打扰他，专心致志的看他点烟火。　　过了两秒——　　“我们换一支，就那短的就挺好。最近一直降雪，天气湿冷，烟花爆竹坏了点不着也正常。”方栋解释了一通，这绝对不是我怕火焰弹到自己身上。　　　　他弯下腰，把地上短短的烟火棒捏在手里，打火机一开，他迅速撤回了手。微弱的火光渐渐的旺了起来，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衬着他英俊的脸，格外的好看。　　　　“快灭了，你等等啊，我来接着。”手忙脚乱的乔欢一手拿一把烟花棒，用右手抽出一根支在火焰上，眼眸盯着亮光。　　而方栋的注意力早就跑到了乔欢那里去，细腻的皮肤翘挺的嘴巴，以及波光潋滟般的眼睛，真想再靠近她一点点。　　喉结滚动，他被乔欢扯回了现实中，“灭完了，你打火机给我。”　　下意识的，方栋把打火机递给了她。　　乔欢得意洋洋的朝着方栋看了一眼，下巴微向上抬，拿起地上那根被方栋放弃了的烟火棒，紧接着把打火机的火焰开到最大。　　　　下一秒，随着“呲——”的声音，烟花棒的封印解开了，乔欢抢过他手里的烟火棒引燃递给他，“喏，给你的。”　　有那么一秒，方栋觉得自己男士的尊严被亵渎了，他哼唧一声。　　　　一根接着一根燃着，乔欢吸着牛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方栋，有点儿犯愁。　　这哪是耍烟花，分明是被烟花耍。　　　　她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把盒子里的鞭炮拿到手心里，小眉毛微微散开，嘴角坏兮兮的勾起，一枚小炮弹随着一道弧线的抛落，正好落到了方栋脚下。　　方栋感知到有什么东西窜到了他脚底下，条件反射般的往乔欢这头跑。砰一声，把他炸的跳了起来，短暂的恢复一两秒，他面色不善的看着乔欢。　　他长睫低垂，像是在沉思，搞得乔欢有点儿怕。　　　　在方栋走到她这边的前一秒，乔欢立刻承认错误，“我错了，你别搞我。”　　“......”　　“我的意思是，大不了你往我脚底下塞两个炮。”一秒犯怂的乔欢，方栋还是第一次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乔欢。　　只听他的声音低哑，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和缓，“不搞你，你给我抱一下。”　　乔欢:“你想干嘛？”　　还没等乔欢做更多的反应，方栋伸出精壮的手臂环住了乔欢的细腰，越扣越紧，下巴歪在乔欢肩膀上，原本抿着的嘴唇渐渐露出它本来的弧度，真的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直保护着她。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以及温热的呼吸声让乔欢莫名有点儿焦灼，但是身体又都动不了，仿佛自己嵌进了橡皮泥里。她费劲的把被压的右手抽出来，抚了抚硬是方栋的后背，“快松手啦，连姐姐的便宜你都要占。”　　　　明显的，乔欢觉得他更用劲了。　　　　温热的呼吸与心脏的跳动在一瞬间仿佛连在了一起，熟悉的气息让人难以抗拒。　　“我......”　　方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乔欢:“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个人就这么相拥在雪夜里，有皎洁的月亮作陪。　　下意识的方栋把心里面想说的话给置换掉了，他松开乔欢，严肃且认真的说，“我就抱你一下，大不了你再抱回来。”　　话说出口，他都觉得臊的不行。　　乔欢抬起头，匪夷所思的看向他，“方栋，你这个小变态。”　　“......”　　方栋眸子沉了沉对上她的视线，“变态就变态，请把小去掉。”　　“小”这个字，仿佛在侮辱他。　　　　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变态”是在赞美他？　　　　“不说。”乔欢不是很懂方大建筑师的逻辑，刚才小变态还觉得说的很顺畅，把小去掉，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看着乔欢的眼睛，他鬼使神差的问:“你喜欢我吗？”　　　　啧，这是什么鬼问题。　　方栋打算一路变态到底，他凑上前眼睛迎上乔欢的视线，用手抬起她的手摸在心口，“摸着良心，你说。”　　　　这操作，气的乔欢直咬牙。　　“大概可能是喜欢的吧。”乔欢咬牙切齿的说，声音闷闷的，她用劲拍开他的手。　　　　方栋轻哼，他俯身转过大半个身子歪着头看着她，刚才她说着说着把头低垂了下去，似是羞怯。不过，显然可见，半点良心都没有。　　站正身体，方栋伸大拇指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那我也可能大概是喜欢你的。”　　“......”　　有种半开玩笑话的意思，可乔欢却脸红了。她抬起热气腾腾的脸，眉毛一皱，“你这人有没有意思，干嘛学我说话。”　　她有点儿恼怒，除了脸上有点热，刚才被他指腹捏过的地方似乎也带着他的余温。　　方栋不说话了，饱含深情的脸上漾着和煦的笑容，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大概是旁人不懂的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