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如孤魂一样晃晃荡荡回到院中,他想抱着别人大哭一场,但内心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做。  “你要勇敢、坚强地活下来,虽然背后的舆论可能会让你身临窘境,但是别忘了,你是葛家派的传人。”母亲临死前握着他的手。  那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婴儿,不知怎的,偏偏就记住了那句箴言。  因为他诡异地出世,吸取了母亲的全部灵力,导致她产后身死。  他虽贵为西云家的圣子,可背后的舆论却一直如碑般镇压着他。  他对母亲有愧疚,所以他从不使用灵力。  母亲是葛家人,修习的是葛家的武路,所以他要遵从母亲遗愿,振兴葛家派。  但身为一个修仙家族的长子,习武,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他人都当习武等于玩乐,而他,将习武当做毕生的理想。  推开师父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我师父呢?”他回头问丫鬟。  “回少爷,他从晨起就从未露过面。”  “你是说……他从未出过房门?”  “是的。”  把西厢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找出那个白糯米团似的身影。  ……师父可以一脚把他踢那么老远,想必溜走也可以悄无声息。  “师父,就连你也将我抛下了么。”西陆靠到圆门架上,涌起一股想流泪的冲动。  转头出去时,他的泪眼忽的扫倒右边的书案上,发现其上矗立着一个腰如桶粗的书简。  简上系着一股白绫,白绫上书:‘若想功成,首读此书。’  打开它,西陆眼神一惊,这简里全是刚劲有力的墨迹和极尽详细的图画。他的目光浏览着书简上的图画,眼神逐渐变得如火狂痴。    三天后,西丽国的西方祭台。  圆状凹型的祭台,周围围满了圆形石凳,一层比一层高。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少年聚集区。  到处都是吆吆喝喝的少年们,几岁到十几岁不等。  “这就是长老?”拿云彩做掩护,绕了祭台一圈,上官玖玖停在祭台正上方,环视着下面格外显眼的的老年团。  都是白发飘飘,颇具仙风道骨的模样。  上官玖玖抱臂嘟唇,看到理祭台最近的地方有一个空位,便散开云层,‘咻——’地坠了下去。  某个少年狂吼完毕,掉头回去,突然看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他的惊讶与疑惑仅仅是一瞬,顷刻又随着旁人吆吆喝喝了起来。  “这次比赛,一共有十大家族呢。”坐在上官玖玖身后的孩子说。  “对,其中三个是武派,七个是仙派。”另一个人答。  “他们武派不再这里比吧?”上官玖玖身边的人突然把头转向后方询问。  “他们不在这里,他们在另一处祭台。”  “那就好,反正本少爷没兴趣看那些光着膀子的野人。”  光着膀子的……野人?上官玖玖一愣,目光略带赞许地看向他。  他察觉到上官玖玖的目光,疏离地瞪了上官玖玖一眼。他的脸上分明写着——我又不认识你。  “你对习武之人的形容……真的很贴切。”上官玖玖由衷地说。  他哼了一声,根本不屑于回答。  “那是,人家可是在西丽皇家书院待过的。”一个看似是他小弟的人答。    “哎呦,等了那么久,继承人们到底在哪里嘛!”  “正往祭台后面的门里走的那个就是西云重选的继承人。”身旁的‘他’终于发话了。  “不对啊,西云的继承人不一直都是圣子吗?”  “嘘,你小点声儿,别让西云家的人听见了”  身旁的‘他’一把拉住小弟的耳朵: “西云的继承人早就不是圣子了,怎么,你不知道?”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小弟捉住‘他’的肩膀。  他看了看左右,然后说:“你听完了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儿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听说西云家的圣子在几个月前家族内部的比赛里丝毫没使出灵力。被别人打得是落花流水。”  “吓,有这事?”  “所以啊,直到十大家族比赛的前几天,他们府里的老爷就把继承人的位置换了,省的他在家族比赛里丢人现眼!”  “换成那个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吗?哈哈哈!”  听到这里,上官玖玖立刻收起当做窃听器的空气灵力。  “哈哈哈,那个圣子是不是灵力根本没练好,还在炼气阶呀!”  “估计他根本没有吧!哈哈哈!”  九州仙派,对任何没有灵根的人都秉着鄙视的态度。  “哈哈哈!”  “哈哈哈”  身旁的少年捅了捅上官玖玖:“喂,你怎么不笑?”  上官玖玖看了他一眼。  他突然意识到上官玖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尴尬地抽回手,轻咳了几下,弹弹袍子。  上官玖玖从满脸沉思状抬头,转瞬间对他笑靥如花。  ‘少爷’被这美艳的眸子唬地脑子即刻当机。  “嚯嚯,你们刚刚的笑点太低了啦!”上官玖玖一把揽过身边的‘少爷’的肩膀,悄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逗了。”  ‘少爷’立马将他的笑话转述给其他人。  “哈哈哈!”  他身边人的笑声,唾沫声立即沸腾不止。  “哈哈哈,小兄弟,一口好口才啊!”  “我要认你做亲弟弟!”身旁的少爷使劲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上官玖玖小小的肩膀被他们拍得一颤一颤地。没人看见,他的瞳孔,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住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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