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舞狮的人爬上桌子,跳上长板凳,舞狮尾的那个人抱舞狮头的人去取香烟的时候,突然长板凳的一头翘了起来,整个狮子从桌子上滚落了下来,说时迟那是快,我小舅与击鼓的那个人都丢了道具,抢上一步,硬生生的把两个舞狮的人接住了,但是我小舅的脚却崴伤了,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轻轻的不停的叫唤。小姨父连忙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玉虎,伤的怎么样?不是很重吧?要不要去医院?”小姨父很关切的问小舅,同时把小舅的袜子脱下,揉着他脚裸那地方。玉虎是我小舅的名字。我大舅叫玉财,二舅叫玉龙。  “不要紧,只是崴了一下,一会就好了,你用手帮我把脚板握住用点力往外拉一拉就可以了。”姨父按他说的话握着脚板拉了几次,小舅果然说没有那痛了。小舅喊着舞狮的人:  “你们把板凳架好,再来一次,不要再摔倒了,一定要把那条烟拿下来。”  “算了,不要再舞了,烟你们拿走,玉虎,如果你行走不便,就留下来在我家吃晚饭吧。”  小舅歇了一会站起来轻轻试着走了两步,说道:“姐夫,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走动了,但是烟呢,按江湖规矩,要么挂上面我们取下来才要,要么就不要你的烟。”他接着转过头问舞狮头的人:“刘江,这烟你们要还是不要?”  “要,怎么不要,取个烟算个吊,先一次只是一时失足才掉下来了,下次肯定会把烟拿下来。”说完刘江就披上了狮头道具。那个时候舞狮的人到一户人家拜年,别人才给一包城乡的烟。一包城乡的烟才9分钱,一包大公鸡是一毛五分钱,一条大公鸡得一元五毛钱。姨父要不是看到是小舅带的一帮人来他家舞狮,他才不会拿一条烟挂上去的。  这次取烟舞狮的人小心很多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取下了烟。完事后小姨父又单独给了小舅一包大公鸡。然后小舅一跛一跛的跟着舞狮队赶下户人家拜年去了。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去了大姨妈家拜年,那个时候我也喜欢去她家玩。大姨妈是我妈那边姐弟中年龄最大的。她结婚生大女儿的时候我小舅还没有出生,生了大女儿后就一生不可收拾,两年一个,生了十几年,大大小小的生了八个,五男三女,奇怪的是在那样短吃少喝的年代里,他们八个小孩居然都存活下来了。  在我对她家有记忆的时候是我大表姐出嫁的时候,然后大表哥参加了工作,可是她家更多的小孩都与我差不多大,我们在他家可以一起玩鞭炮,打扑克,或者在她家的稻场上翻跟头,捉迷藏。  打扑克是我们过年最爱玩的游戏。一幅扑克牌五分钱,买回来四个人分成两对坐在桌子上,打喊七。一幅牌中有大小王、七王、二王。打喊七我们也有惩罚的办法,那就是画乌龟。一个乌龟九笔,赢的一方先满九局,乌龟就送给输家了。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打牌老是画乌龟,只是看大人们玩扑克都是画乌龟,长大了才知道乌龟又叫王八,王八是戴绿帽子的意思。把乌龟送给别人就是把绿帽子送给别人。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小孩会大大小小一起挤在一个床上闹玩笑。大姨妈离我外婆家有点远,去她家拜年我大舅的小孩、二舅的小孩、二姨妈小姨妈的小孩都会一起去,那时晚上她家的床上只怕是人堆人一样的睡。  我外婆家那边的亲戚相对我爸这边的亲戚要穷一点,拜年除了每家走动,长辈是没有给小孩准备小吃的东西的。我们自己也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后来几天里我们一家又走完了妈妈那边所有的亲戚。  春节一过,又到了开学的时候,那时我也满十一岁了。这已是五年级的下学期,我们队与我一起上学的人不多了,高我一届的女生全休了学,男生只有秋平哥、小麦、九儿转到别处上初中,队里唯一与我一个年级的月红又不同班,冬冬、秋天、黄三儿又低我一级,四九、小狗、范大双范小双早已退学,现在很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走在去学校的田埂上了。  放学回家后我跟队里的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也少了。今年我妈不再去生产队上工,而是成了队里的饲养员,养了两条牛。每天早晚我与姐要代替妈去放牛。妈在家做饭,两个妹妹已长大,可以去寻猪菜了。  我很喜欢放牛,每天早上天不亮我拿上一本小说,去生产队的牛栏里牵出那条大牯牛,然后踩上牛角,它把我送上牛背。我骑着牛轻轻哼着□□,顺着家前面的田埂,去到付沉苑的湖边上,有时我坐在牛背上,有时把牛抛在一边自个儿坐在湖边,拿出小说,静静地看。  那个年代没有爱情小说,没有古典小说,没有外国小说,大部分是宣传革命英雄事迹的,比如欧阳海、雷锋、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等,他们的故事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觉的做一个英雄人物非常的伟大。我在看这些小说的同时,幻想自己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像他们一样,做一个英雄人物。  因为小说看的多了,我的思想慢慢起了变化,与队里的那些玩的好的伙伴们渐渐蔬远了。那个时候开始我慢慢喜欢吃饭的时候听爸爸讲故事,喜欢听他说自己童年的事情。  从爸爸的口里我慢慢知道,虽然我家是地主,可是临到解放的时候家里只剩下八亩地,一个八大间的房子,家里没有请人种地,都是自家人去耕田。爷爷喜欢打花牌,春夏秋冬都在牌桌上。夏天的时候虾子多,爷爷就在牌桌下放一桶冷水,两只脚泡在水桶里打,夏天过完,他的两条腿泡的浮肿。爷爷不爱动,喜欢抽烟喝酒,解放后不久就生病死了。奶奶是大户人家出生的,知书达理,家教特别严,我的记忆里只要我奶奶看爸不顺眼或者说什么他不听的时候,她会随便拿起一个东西劈里啪啦的对爸一顿打,这个时候我爸是不能逃走的,必须是我奶奶打累了,不想打了,他才可以离开。因为受爸的影响,有时奶奶想打我们的时候,我们只能乖乖的跪在那里等她打。但是好像奶奶打我们的时候不多,骂我们的时候多一点。我大爷爷在过去是方圆几十里都知道的名人,十几岁就考上了北京大学的政法系,毕业后回到县衙门上班,因为为人正直,乐善好施,不喜欢同流合污,也就没做什么大官,虽然解放的时候被划了个地主成份,但要□□他的时候人们确实又找不出要批他的事情来,所以□□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被揪出去批过。  从饭桌上爸爸教育我们做人不可坑蒙拐骗,不可骄生懒惰,要正直勤劳,宽容大度。他要我们从小必须熟读《三字经》、《增广贤文》,家里如果有客人吃饭的时候,孩子只能站着吃饭,吃菜的时候要吃差的菜,必须从菜的最边上开始夹,他教我们做到早睡早起,不可贪玩,他说做人必须有孝道,尊重父母长辈~~~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熟背了《三字经》与《增广贤文》,这两本书也是我从爸的枕头下找到的。但是书里很多话我当时一点也不懂,比如《增广贤文》里的“运去金成铁,时来铁成金”我不能理解,什么东西运出去金子变成铁了?但是什么“易涨易落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就好懂多了。  现在很少跟四九一起玩了,早上放完牛吃过早饭我就去了学校,开学的头几天我们还是很认真的上课,因为学校的规律我们都已经掌握的很透彻了,一本书,学校头两个月拼命的往前拉,上完了课本后两个月大半时间就要去队里支农了。  这学期我终于当上了班里一组的组长,可以替学习委员收发作业本子,安排组里的人扫地,捡查组里的学生背课文。可是没有干上一个月我就被学生告状到陈主任那里,被撤职了。  那天下午杜老师要求我们在下课之前一定要把一篇课文全部背下来,杜老师检查学习委员背,学习委员检查组长背,组长检查学生背。我轻而易举地背下了课文,然后去检查学生背,但是在要求学生背课文的时候,我对第一个学生说:  “我现在开始用手指打捻子,我打一下,你要背一句,我打十下,你要背十句,如果你不按我规定的时间背下来,你就等于没有背完课文。”说完我就用手指开始打捻子,那个学生开始几句背的很好,后来看我打捻子的动作快了,他一下就接不上了,接着我又对第二个学生同样的要求,结果快下课的时候,我们组只有三个学生背完,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让陈主任知道了,于是他让杜老师把我撤了职。  虽然我又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但是我能感觉到杜老师非常的喜欢我,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不管哪一学期,只要学校谈到学生的成绩比赛,我绝对是全校的第一名,这让她在学校无比的自豪与成就感。但是那个年代,更多的人不喜欢读书,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学张铁生,交白卷,学黄帅,写大字报,已成了一种校风。  也许是我与生俱来的一种读书的天分,哪怕我的成份不好,哪怕我加入不了少先队员,哪天学校的陈主任不喜欢我,哪怕我没有用比别人多一点的时间去看课本,但是考试的时候语文与算术总是满分。  到了五月份,我们的课文已经上完了,学校开始组织学生做其他活动,这时县教育局也组织了一次全县中小学生更大的活动。有一天杜老师走进教室对我们说:  “同学们,县教育组织一个学生文艺宣传队串演的活动,明天上午高岗镇小学的文艺宣传队来我们学校汇演,之后我们学校的宣传队也要到县里的各小学去串演,希望同学们到时严格遵守纪律,认真的看演出,看过后同学们要写出心得体会。”  以前我们队的秋平哥、小麦、月娥、月红都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现在只剩月红一个人仍在宣传队跳舞,随着队里的人在学校宣传里的减少,我对学校的文艺节目的兴趣也没有以前那么浓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刘业华把我们班上的学生带到六队的稻场上,说:  “因为学校的操场太小了,我们今天的会场定在六队的稻场上,陈主任要我们提前布置好会场,现在请同学们按要求在主席台上放好桌子、凳子,一会镇教育组要来人,镇小学除了文艺队来人以外,学生也要来看演出,我们还要在前面操场上画好线,线左边的是镇上学生坐的地方,右边的是我们学校学生坐的地方。现在希望大家快点,十点钟的时候镇小学学生就到了。”六队的队部与我们学校的教室背靠背,队部前面有很大的一个操场,六队用来晒稻谷与棉花的。  十点钟的时候,镇小学的学生排队入了场子,按学校划定的区域席地坐好,十点半的时候我们学校的李校子,镇小学的校长、镇教育组的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就坐。几个校长先后发了言后,文艺演出开始。  最先上台的是镇小学的节目主持人,因为我个子矮,每次开会都坐在最前面,我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着红上衣,扎着两个小羊角辫,一只手拿着一张节目单,一只手拿着一个小话筒,漫步走上前台来,到台子中间的时候,我眼睛一亮,这不是姚丽红吗?  报节目的女生正是姚丽红,她手举话筒,用一种清甜的嗓子报完节目后,马上退到后台加入演出的队伍,然后如一团火一样又飘到场中央。我从小对唱歌跳舞没有什么细胞,不知道她们唱的什么歌,也不知道她们跳舞有没有水平,只是感到她的身影每次在台上的移动都牵动我的心。我对坐在旁边的刘业华说:  “看,台上那个报节目的镇小学的女生我认识,她是我的亲戚。”  “你天天放牛放晕头了,怎么也会吹牛了?你家八辈子都是种田的,街上哪有什么亲戚,现在突然看到台上漂亮的女生是街上的,她就是你家亲戚了?”  “真的是我家的亲戚,我不骗你,她叫姚丽红。”  “好,春生,你说是你亲戚,那你现在去台后把她能叫出来跟你说两句话我就相信了,你敢不敢去呢?”  “去就去,你等着,我把她叫出来说话。”我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向舞台方向走去。  当我绕过后面,穿过左边镇上学生坐的地方,走向舞台的时候,我听到有一个人在叫我:  “春生,春生,你不是春生吗?”我抬头看了一下,只见有个男生正从厕所方向往会场这边走来。  “哟,小军哥啊,你怎么在这?”小军是以前在我家住过几个月的我小姑父的亲戚,熊大伯的大儿子,他一直在镇上读书。  “我们学校的文艺宣传队来你们学校汇演,我们班也来看演出,这不,我才去厕所回来正好看到你了。你也去上厕所吗?”  “我不去上厕所,你看,台上报节目的女生是我的亲戚,我想去找她说两句话?”  “你说台上哪个报节目的女生?”  “就她啊,正走上来的!\"正好姚丽红走上了舞台,我指着她对小军说道。  “啪!”我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耳光,“她也是你认识的人吗?你妈的我在你家住了几个月从来没有听过你在街上有亲戚,现在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是你家亲戚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她是你亲戚。”  “但是她真的是我的亲戚。”我捂着被他打红的脸低声说道。  “啪!”小军等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甩了我一耳光,“我跟你说过,你不准提她,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我正在追她做我的女朋友。”说完小军便到他们班坐的地方去了。  我一下子呆在那里,看着小军离去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转着,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我两耳光,况且他还在我家住过,说来也是我家的亲戚。  我在原地站了一下,没有去台后找丽红,直接转回了班上,坐在了刘业华旁边。刘业华应该看到了小军打我两耳光,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提丽红的事,一会儿后问我:  “唉,打你的人是谁?他为什么打你?”  “一个疯子,镇上的学生,我也不认识他。\"说完我便默不做声的低头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圈玩。  演出一结束,我便拉了刘业华直奔教室,因为开会的时候我坐在最前面,我觉的姚丽红应该看到我了,我也感到姚丽红可能看到小军打我了,我不想散会后她过来找我问话。  回家后我在想要不要把小军打我的事告诉爸妈。从小长到现在,我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一次,而我觉的自己不管做什么也没有值得让爸妈生气的地方。虽然我是家里的唯一的儿子,可是别家小孩能做的家务我都做,我也从不在外惹事生非,但是别家的小孩读书却没有我行。  我爸妈从小没有打过我一次,但是也绝不允许其他的人欺负我。记的小四年级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因为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三队的一个男生,他在路上打了我一顿,回家后我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不知道这事怎么传到了我小姑的耳朵里,小姑把这事告诉了我爸,后来我家带上我,大大小小几十号亲戚全赶到了他家里,硬是要那个学生在他的爸妈面前跪着向我道歉。  小军是我小姑的侄子,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了爸妈,他们会怎么去找小姑说这事,小姑又怎么去问熊大伯呢?况且当时他打我两耳光也不是那么疼,如果为了这点小事闹的亲戚不和,肯定不好。最后我没有把这事告诉爸妈,可是这事一直深埋在我心里,好几十年过去了,我经历而又忘掉了很多次与人的打打闹闹,但它象烙印烫在我心里一样。  现在我想,对于任何一个人,特别开始长记忆的孩子,不管是伤害他的或者帮助过他的每一件很细小的事,在他表面上看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他潜意思里对这些事会根深蒂固到让人吃惊的地步,以至于会影响他一生中对这个人的印象。所以当我们成熟之后,我们对待孩子的教育要让他们从小懂得对人的尊重与宽容,亲善与友爱,要他们从小学会对别人的帮助与感恩。  夏天渐渐来临,我每天早晚仍旧放牛,只是现在起的更早一点,6点钟的时候天已大亮,那个时候我一个人牵两条牛,可以把牛赶到离我家远一点的二队的河堤上去放了。  姐姐已正式成为生产队的劳动力,不再陪我放牛,只是她年纪不大,身体单薄,上一天工才三分工,不及成年人工分的三分之一,我帮妈一天放两条牛是六分工。年成好的时候,生产队一个工可以划一毛四分钱,年成不好一个工也就一毛钱。后来我算了一下我家的收入,我爸一年可以争380个左右的工,我妈可以争200个工,姐姐只能争120个工,一年下来我家合计700个工左右,收入也就70元左右,可是生产队里发的所以的物质都要算钱的,包括粮食、棉花、油,年底分的鱼等,所有的实物折算成钱大约一百元左右,所以我家年年也是队里的超支户。超支户在生产队是让人看不起的,也许因为我家是地主成份,又是超支户,心里一直觉的比别人矮半截,这也是从小造成我心里不愿多说话的主要原因。  但是我觉的除了帮妈妈放牛,生产队里的任何事我都会做,只是挑担子的时候没有力气挑的不多,割谷插秧的时候腰疼,摘棉花的时候没有别人手快。但是划船、踩水车排水,摇风斗车风米,这些技术型的活我比队里同龄人都要会,所以哲人有一句名言: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为你打开了另一扇窗。  现在放牛的时候我不仅只是看看小说,有时也带上课本,熟背语文里的每一篇课文,有时也会趴在野外的草地上做算术作业。  爸妈从来不为我的学习成绩担心。妈妈是揙担倒在地上是一字也不认识的人,爸爸每天在生产队上工很晚才回家,他们也教不了我什么,但是不用他们管,我的学习成绩在全校一直第一。杜老师至始至终都喜欢我,学校里课堂外除了遇上杜老师我叫她一声以外,其它老师我是从来不叫的,所以其它老师不是很喜欢我。  小学马上毕业了,学校开学期总结与表彰大会,我跟往年一样坐在操场我们班的前面,玩我的纸飞机。因为每学期的总结与表彰大会似乎与我无关,会上李校长每年都是一样的说词,从来没有什么新意,每年评的三好学生也就是往年的那些人,学生代表的发言人郑月红拿着写好的底稿一个字一个字很认真的念,然后是陈主任讲话,举行新少先队员入场宣誓仪式,陈主任宣读新少先队员名单。  “刘春生,陈主任点你的名字。”刘业华拉了我一把。其实我也好像听到叫我的名字了,但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向台上望了一眼。  \"五年级的刘春生到没有?“陈主任又叫了一声。  “刘春生,陈主任点你的名,你快上台去宣誓。”杜老师在我们班的后面大声叫我。  在确认陈主任真的是叫我以后,我才丢了手中的纸飞机,急忙跑上了前台,站到了新少先队员一起,李校长亲自给我们戴上了红领巾,然后我们举起右手,面对少先队员旗织,跟着少先队的大队长背起了誓词。  散会以后刘业华拉着我脖子上的红领巾笑着说:“虽然我们小学已经毕业了,但学校没有忘记你,陈主任没有忘记你,组织没有忘记你,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陈主任与组织哦。”  “笑你妈的个吊,我妈正在给我做一双新布鞋,正愁没有鞋帮布呢,这不陈主任给我送来了。”我用力的敲了一下刘业华的后脑袋。这时杜老师正走过来,想对我说什么,也许她听到了我跟刘业华的对话,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几天后小学毕业了,我拿到了成绩单,回到家里,爸说:  “春生,把你的成绩单给我看看!”我很开心的把成绩单递给了他,因为上面语文算术各都是一百分,我想他不会说什么的。在我们班上每次考试,学生能打八十分的都好少,就刘业华成绩好一点。  爸爸没有看成绩单上的考分,而是直接去看成绩单上老师给的评语。  “你把老师的评语念给我听听,好不好?”爸很生气的把成绩单丢在了我面前。  我捡起成绩单,照着杜老师写的评语念到:“该生学习成绩良好,但是长期骄傲自满,望以后改正缺点。”  “从一年级开始,你说说,哪一学期成绩单上的评语不是这样写的?几年了,你就不能改掉这个缺点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入不了红小兵?杜老师告诉我,说你的这个毛病一天不改,你就永远入不了红小兵。我也不知道这次是谁把你搞成了红小兵,是不是杜老师看你毕业了,不好意思让你光光的升初中,才送你一条红领巾?”  我心里在想,我入不了红小兵还不是你以前骂了陈主任是跛子,我才入不了的,这下可好,你倒是怪我有缺点,杜老师才不让我入的。我偷偷斜着眼看了一下爸,心里老不服气的。  “你跟我去门口跪到吃饭,我叫你的时候你才能起来,拿着你的成绩单去吧。”每当爸生气的时候,他就罚我的跪,我已习惯了他的教育方式。  放暑假了,生产队开始双抢,我现在可好了,放牛就不用去做其它事了,妈妈也不用去田里插秧割谷,姐姐这时天天累的回家饭都不想吃,只想倒床睡觉。  正当队里生产要大忙的时候,胡大海有天突然来到我家里,对我爸说:  “昌盛,苏队长出事了,你知道吗?苏大平这个队长可能干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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