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
自弘晖出家去后他居住的澄心斋就空下来了那些个跟着伺候的人被生气的四爷遣散了大半。
只留下几个老人留在那里洒水、扫地。
四阿哥很气儿子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劝上几句又恨自己没有多关心这孩子。
他着人好好清查了一番把那些个不忠的钉子,好吃懒做的奴才,倶都狠狠罚了。
三阿哥的奶娘,照看不周、心思不纯,私底下收拢干女儿的事也这样被查了出来。
弘晖原本是有些失望的后来又向阿玛求情说是好歹是张奶娘带大的还是给了点银子让她的家人带回去了。
剃光头发后,弘晖的头脑忽然清明了不少这府里真心待他的人原就不多奶娘虽然有自己的心思幼年时候确是精心抚育了自己,又何必令其晚景凄凉呢!
弘晖唯一收到房里的翠心姑娘原是奶娘推荐的,知道弘晖的隐疾。
她是个无辜人,弘晖从前还因为床事冲她发过几回火如今感觉颇有些对不起这个姑娘。
既然自己要到寺庙里修行也不便带着个女子只能央着宋侧福晋收留翠心了。
弘晖求到跟前,清璇自然答应了,同为女人,自然能帮就帮一把。
照理说嫡子年纪大了,不该与庶母见面,应当多多避讳了。
一向明哲保身的清璇想了又想,还是让弘晟把他三弟叫过来见了一回。
弘晖穿着素衣,光脑袋用帽子遮了,面容清癯,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刮过来就能把他吹跑了。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时候清璇真的心疼这孩子。
虽然恨他额娘当年那些手段,可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弘晖阿哥,你这就要到山上去了。我托回大,冲个长辈,想唠叨你两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上两句。”清璇问道。
弘晖点点头,头一回直视着清璇的眼睛说:“您尽管说吧!”
说句实在话,弘晖从小就羡慕二哥,有这样温柔纯粹的母亲。
他的额娘,长这么大,只在五岁见过一回,骷髅似的模样,还在心心念念要报仇,为了胁迫自己,竟然还自尽了。
为什么额娘不想想,留一个小儿,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担着嫡长子的名头,活得会有多累?
清璇见着弘晖恳切的模样,觉得当年与乌拉那拉氏的龃龉也是时候烟消云散了。
“人生在世,原是为了自己活的。自己这辈子都没过明白,又何苦定要生个儿子,浑浑噩噩到这世上呢?”
若说清璇这句话就能让弘晖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未免太过夸张了。
但这其中蕴含的关心之意,弘晖是欣然领受了
弘晖走了之后,你说旁的人有多大感受,倒也不一定。
他勤奋刻苦,与后院的人没多大接触,除了心心念念觊觎世子之位的年福晋和弘历,别人也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少年。
隔了几个月,风平浪静的时候,弘晟并着弟弟弘昼,去山上瞧过弘晖一回。
别说,拿着大扫帚,慢慢悠悠在银杏树下扫着落叶的弘晖居然比以前白胖了不少。
阳光透过树梢和金灿灿的扇叶,洒在他肉肉的脸颊上,让人瞧着讨喜多了。
性子跳脱的弘昼好奇地问道:“三哥,你怎么一头短发,不是该剃光了吗?”
弘晖无奈地笑了:“师傅说我尘心未净,从前自己胡乱剃的算不得数,现在是带法修行。”
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乱七八糟的,放在从前最爱整洁的弘晖身上,是不敢想象的。
弘晖默默觉得三弟比以前看开了许多,不再像个小老头了。
秋风拂过,山上成熟的果香迎面而来,间或能听到鸟儿的清鸣。
弘晖毕竟是皇孙,身份贵重,寺里单独挑了间院子供其居住,四爷也派了侍卫在周围保护着。
前程是再也谈不上了,但是心情远比在王府里舒畅,能够一夜无梦地睡个好觉是多少年没有的好事了!
弘晖也不是真的一心向佛,师傅没让他剃度,也不着急。
让随他到寺里来的两个小太监,把山里的野梨洗洗,桌子收拾干净了,好让他和两个弟弟聊几句闲话。
“放心吧,三弟。阿玛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好几回看见他路过澄心斋的时候叹气了,可见是想你了。”弘晟知道三弟把阿玛看得很重,故而想宽宽他的心。
弘晖点点头,“我如今方知道阿玛是面冷心热,可惜我这个不孝子,是不能伺候在阿玛跟前了。望你们能替我在阿玛那里多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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