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只是几个字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所有坚持和信仰。 在这个流行说离别的时代,被离别蓦然砸中,是不是就像中了□□一样,从头麻到脚,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城街头,男子靠在墙边低着头,眉头紧蹙,手上的烟忽明忽暗,娴熟的放到嘴边,呼出的烟雾,都带着焦急,时不时抬头看向街尾的方向,似是在等人。 刚低下头,一双白色帆布鞋出现在眼前,顺着鞋看到面前的女孩面容干净而白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女孩还未来得及开口,男子便抢先一步说: “对不起,小雪,我们分手吧。” 一瞬间她是呆住了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池白雪缓缓低下头,张了张嘴,几次张开合上,呼出的白气,氤氲在眼前,眼睛涨得发酸。 “为什么?” 男人将烟丢到地上,抬脚踩了上去,鞋底和地面摩擦,留下一摊黑灰,风一吹还留有痕迹:“我们不合适,你也知道我爸妈。。。” 池白雪没有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只感觉鼻尖一酸,此时任何的言语和辩解都失去了作用,忽的闭上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 这几个字,足够了。 她的四年,结束了。 ? 池白雪转过身,准备离开,脚一顿,原来此时连走一步,都觉得那么地沉重。 他和她虽不是家庭悬殊,但也并不是门当户对,他的父母会反对,池白雪一早便能知晓,只是,她未能预料的是,他竟无法去反驳他的父母,去努力地为他们的未来争取。原本已经打算好,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和他一起并肩,努力打拼。原来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不爱的时候,什么都是理由。 池白雪眨了眨眼睛,眼前好像升起了雾,有些模糊不清了。 江城的冬天来得有些早了,池白雪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缩了缩脖子走在大街上,冷风刮得她的脸有些疼。 仰头,紧紧咬住下唇,眼眶渐渐变红,举起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就大步前行。冷风可以吹干她手背的湿润,却吹不走她心里的悲痛。感情这个东西,是控制不了的,认真过、付出过又怎么不难过。 远处的许以深刚好待在车里,深邃的眼眸看了几眼池白雪就转移了目光,完美的侧颜映在玻璃上让人生生的挪不开眼睛,骨节分明而又细长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自带着冷气和光芒,让人又崇拜,又敬畏。 只是简单的一眼,便再也放不下。 “以深,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陆思霖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发现许以深似乎没有察觉,抿嘴一笑。 如果说,许以深是一座冰山的话,陆思霖便是那暖阳,一笑起来便有融化冰川的力量。 ? “没什么。”许以深发动汽车朝着目的地开去。 两人背道而驰,仿佛就像是两道平行线一般,不会有交集。只是谁都不知道,命运早已注定了一切。 回到出租屋,池白雪靠在门上,缓缓滑到地上,空气静得可怕。 这个地方有太多太多关于他们之间的回忆,昔日的甜蜜就像是□□一般侵蚀着池白雪的心,将脸埋在膝盖里,不停颤抖的肩膀,哭泣似乎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窒息的感觉缠绕着她,从心底升起的失落和无助最是让人难过。 温婉赶来时,池白雪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怎么都不肯出来,工作也请了假,整个人颓靡了不少,温婉看着又心疼又无奈。 “先从被窝里出来好不好?”温婉坐在床边,揉了揉被窝里池白雪的脑袋,温婉并未恋爱过,不知道失恋是怎样一种滋味,看到池白雪这样,她只能知道,失恋是很难过的。 过了一会儿,池白雪自己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乱糟糟的头发,哭红的双眼,深深的黑眼圈,我失恋了几个大字明明白白写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温婉心疼的要死,硬是拉着池白雪去洗漱,给她做了早饭。坐在餐桌前池白雪吃了几口,沉默不语,忽的,落下几滴泪来,原来还是那么难过,以为已经把所有的泪水都哭干了,原来还是哭的出来的。 “温婉,晚上陪我出去吧,就今晚一次,我不会再想他了。”池白雪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池白雪爱一个人没运气,恨一个人又下不了决心,想逃避又无处可去,想堕落又没有勇气。 酒吧里,池白雪连喝了几杯酒,烈酒入喉,灼烧、刺痛都抵不过心痛。温婉在一旁陪她,几次想夺过酒杯,奈何池白雪太倔了。 “酒也喝了,咱们回去,好不好?”温婉见池白雪握着酒杯,头抵着吧台,大抵是醉了,一面从她手中抽走酒杯,一面像哄孩子一样想将她带离这里。 就在此时,两个人围了过来,温婉好不容易劝住酒,准备带她离开,“美女与其喝闷酒,不如来陪我们喝几杯吧。”说着就伸出来手想去拉温婉和池白雪。 温婉哪见过这个场面,害怕极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池白雪抓起酒杯就朝其中一个人砸去,激怒了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人走向了池白雪,而另一个则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温婉身上,开始卷起袖子,将手伸向了温婉,吓得温婉闭着双眼,急忙后退。 突然一声吃痛,温婉看到一只胳膊横在自己面前,刚才欲猥亵她的手已经被牢牢抓住,温婉顺着胳膊看到面前的人,此时的陆思霖皱着眉,眼眸里透着冷,一把甩开男人,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面露惧色,头也不回的跑了。虽然酒吧光线比较暗,但是温婉仍是知道面前这个人生的是极为俊美的。那一刻心的跳动,让温婉着实一惊,已然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心动。 另一边,男人狠狠抓住了池白雪的胳膊想把她拉出酒吧,力气大到池白雪难以挣脱。许以深一脚踢中男人背部,男人一时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池白雪因挣扎而向后倒去,许以深眼疾手快接住了池白雪,纤细的腰肢,似是用力一握便会断掉。池白雪看向许以深,却因逆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记住了他的眼睛,深邃如海。 池白雪眨了眨眼睛,靠在他身上,虽隔着衣衫,她仍感觉到了炙热而结实的胸膛,也许是酒精的原因,面前的人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耳边只有温婉的声音:“小雪、小雪。。。” 陆思霖见两个女生身边并无他人相陪,又怕刚才的两人回来找两个女生麻烦,就主动提出送两人回去,温婉也没拒绝,池白雪喝醉了,她一个人也没辙。“谢谢,真的,非常谢谢。”温婉感激的鞠了一躬,眼睛看向陆思霖不禁多了一份情愫。 许以深没有说话,温婉本想扶着池白雪,奈何池白雪紧紧抓住了许以深的衣服,眼角竟溢出泪来,嘟囔着:“别走,别丢下我。”许以深朝温婉摇了摇头,亲自扶着池白雪上了车。 按照温婉的指路,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池白雪家,从池白雪的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温婉熟门熟路的开了灯,换了鞋,许以深环顾了一下四周,右手边是客厅,只有简单的电视、沙发和茶几,客厅前方是厨房,餐桌旁边就是主卧,对面还有一个客卧和浴室,大都是暖色调的家具,看得出来池白雪其实很温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具不多,但是生活足矣。 “你们坐一下,我先把她扶进去。”温婉扶着池白雪进了卧室,陆思霖和许以深坐在沙发上,一眼瞧到了茶几上的相框,一男一女,女的不用说自是池白雪,男的就是她的前男友。相片上面的他们笑得很幸福,女生揽着男生的脖子,极为甜蜜。可是再怎么甜蜜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都是苦涩。 突然手机震动了,许以深掏出手机接听,却没发现有东西落在了沙发上。接完电话,两人和温婉道别,“哎,那个,能跟我说下你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我好感谢你们。” “报答就不必了,我叫陆思霖。这是许以深。有缘再见。”说完,两人就离开了。 温婉靠在池白雪的房门上,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池白雪,脸颊上贴着碎发,眉头紧锁,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爱了四年的人。 深夜,许以深觉得口渴,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拿着水杯站在玻璃窗前,清冷皎洁的月色,洋洋洒洒在地板上,月光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银,有些清冷,有些孤寂。即使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内心深处总有不为人知的伤痛。 “别走,别丢下我。”脑海里忽然闪过这句话,总觉得,那天的眼泪不该属于她。他目睹了她的分手、买醉,一如四年前的他,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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