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讷讷地看着忽走出门屋外透入的光镶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她突然觉得这个郑国世子也并非那么讨厌。

她替胥姬穿好衣裳孤坐在榻旁,看了胥姬好一会儿。胥姬脸上的黑气少了一些微黑的面色里泛着青。她一动不动嘴唇煞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文姜忽然又不安起来伸手去量了一量胥姬的鼻息。

虽然微弱,却还是能感觉到的。她收回了手,心定了定,便去了屋外。忽凝眉站在廊下,似乎在思考这什么?

“胥姬何时会醒?”她低声地问他想到他方才给胥姬诊治时的那般冷肃的面容,那语气里竟带着些莫名的怯。

忽倒是没察觉,“说不到一定,她身体的毒性只去了小半!”他侧头时,眉头一松语气却并不显的轻松。

“只去了小半?那为何你不一次性帮她祛除余毒呢?”

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可看着她眼底的担忧,他还是耐着性子用最简明的话告诉她,“我们来的有些迟了她的毒性已浸的有些深了。这毒必需循序渐进的排出倘若一次放完毒她的根元也会跟着被掏空,胥姬还是没救”

她乌黑湿润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忽一张一合的唇,显极认真,但她其实听不明白。

“那该如何是好?”文姜是有些怕了,她将问题抛给眼前这人,让他去解除自己心中的不安,也毫不怀疑地认定他能解决。

看着她望着自己的目光中竟有着依赖,忽抿唇一笑。

“施针疗毒恐怕还要再来做个两三次吧!”说到这还要施针,忽不由联想到什么,他侧过脸,目光散落在院子中,花骨朵簇拥成团的梅树。

文姜却依稀看到他的侧脸红起来!

他的五官俊逸逼人,肤色光洁如玉,这一红倒让文姜明显觉察出这纨绔子竟然是在羞涩。

她不禁用帕子掩嘴忍笑,怕他发现,也将头扭至另一方。

原来他也不是个圣人,只不过刚才情况紧急,他分得清轻重,压根也顾不上这些节礼。

“你笑什么?”

文姜忍俊不禁的身体一僵,那声音很近,就在她的头顶。她觉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了,她怕是他尴尬,都躲着笑了,他还这么不知趣的,凑上来问她。

“我自然是笑…………没想到你这人看着孟浪张狂,却还有一副悬壶济世的好心肠。”她说着,觉得胥姬的事还得对亏了他,便又倾身向他道谢:“胥姬的事,文姜在此代为谢过,若是世子日后有所需求,文姜能帮,必当全力以赴!”

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了几分柔软,忽不由一哂,“公主如今认为忽是个好人?”

文姜连连点头,胥姬还没醒,必得仰仗他,不关是出于真心还是奉承讨好,她此刻是能说的多好听,就得说的多好听。“自然是好人,世子博学厚德,虽与胥姬非亲非故,却在她生死垂危之际主动尽慈心,可见世子医者仁心,济世救人没有亲疏,一视同仁!”

她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忽,不知道这番夸赞,他可还受用?

忽轻笑出声,走近了她几步,直到能看到她水亮的眸子里能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倒非一视同仁,换做是公主,忽会更心急如焚!”忽柔声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当然知道她方才是在取笑自己,他可不打算放过她。

“你!”

想到胥姬方才坦胸露乳,任他摆布的样子,文姜顿时羞愤,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颤。

“公主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忽看着公主见死不救才好?”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却掩饰不住那眼神中戏谑的笑意!

这么一说,倒是她心思不纯,多想了!

文姜却不能把他怎么着,脸憋得通红,气的跺脚,跺完一脚,却根本不够她撒气似的,又连跺了好几脚。

忽斜眼看着那代她受过的地板,挑了挑眉,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趁着胥大家不省人事的时候,毁人房子,忽觉得这样不好!”

话音刚落,那红锦面绣鞋的鞋底就对上了忽的脸,忽骤然闭紧了嘴。鞋底离他的脸只有寸长的距离,却没再凑近,忽知道这是她警告,便绷直了手指,将她的脚轻轻的挑了过去。

忽赔笑,由衷感慨道:“公主的身体可真软!”

“你说什么!”文姜刚要放下的脚,又威胁地对上忽的脸。想到她纤弱的身躯刚刚居然能将这木质走廊跺得抖三抖,,忽一点也不敢大意,眼疾手快地将她的脚按了下去。

“误会误会!”

真的是误会,他是想她的身高才刚刚能够到他的下颌,居然能把脚举到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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