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看着翠娘的目光却渐渐起了变化,她不敢置信:“你知道?”

翠娘不敢看文姜,垂头后,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公主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凌将军,他问我,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鸣岁。我知道鸣岁在长勺为兵的下落后,很高兴,可也很担心。战场上的命,都是如草芥一般,朝不保夕的。我便求凌将军庇佑他。将军他答应了,可也有条件,他很直白的跟我说,让我暗中留意王后有没有对付你,他又说,若此后,您出了任何事,鸣岁也就祸福难测了。他话里带着威胁,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敢不答应。可将军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并不是要害公主的意思,我便答应了。我并不知道当年那些恩怨,可相信将军不会无缘无故,戒备王后的。直到听到昨天那人的话,我才恍然大悟。“

文姜听完,突然笑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张皇无措,“你们,翠娘,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傻瓜啊!原来无知也一直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还得被你们护着!”

“公主”翠娘看她这幅样子心疼不已。

容月将话连起来一想,好像也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瞬间瞌睡全无。她的小脑瓜子在那一瞬间狂风暴雨。

公主的生母是被人所害?仇人是王后?这样了不得的事,居然被她听到了,她顿时正襟危坐。

“翠娘,这是我的仇,我来报!”文姜深吸了口气,淡淡道。

“可这仇人是王后啊,您一个人面对这些太危险了,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可叫将军怎么好?您不如等将军回来后从长计议吧!”翠娘急道,在她的眼里文姜始终还是那个稚嫩的孩子。

“我自有分寸!”文姜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决绝。

她想不到无知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王后,可无知一旦开始复仇,那么,便无后路可退了。这场恩怨将会无休无止,王后虽然是王兄的至亲之人,可她不想将王兄牵扯其中,也不想让王兄恨上无知。

她想了整宿,尤其是今日看到王兄时,她就更下定了决心。而只有这个方法,能将这些人剔除在外。

翠娘看着她的目光,绝望地松开了她的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

“公主,您若是决定了,那就照你的意愿去做吧。翠娘虽是微不足道的,可公主若有用的着的地方,只要公主您张张嘴,我必义无反顾。”

文姜微微一愣,这时候自己的左手被握了起来,“公主,容月也什么都愿意,只要能帮的到公主。”

翠娘看到突然插进来的容月,才发现这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了解了内情,她也不傻。可她倒不是信不过,只是觉得她不把稳。

翠娘为难地看了一眼文姜,文姜却从头到尾也没打算瞒着容月。

“自然要你帮的,你乔大哥昨夜已经告诉我了,让你来我身边就是为了防王后的。”她也握住了容月的手,淡淡道,看向前方的目光变的异常沉重。

容月揉了揉后脑勺,她只知道自己是要进宫保护公主的,大概是像大哥家的府卫景年从前干的那些事一样,却没想到自己的任务还那么重要。

到了沐阳殿的石阶前,文姜脚步顿下,回头看着还紧跟她的承储,她淡淡道:“王兄才回来,还是回去多陪陪凤绾吧,我有些疲累,先回去睡了!”

承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个“好!”

可仰望着那道身影渐渐的踏上高阶,最后消失在门槛内,他的身形也僵硬在那石阶之下,一动未动。

文姜一定是又开始戒备自己了,他真的很像为前天的事情抽自己一个嘴巴。他绝没有痴心妄想的意思,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害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承储握紧了双拳,正欲离开,却看到母后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渐行渐近。

“母后!”承储交手一礼。

“你怎么在这儿?”王后见他一早出现在这儿很是意外,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我我听乔仁章说文姜还在宫外,有些担心会出意外,便去接她回来!”他其实一开始不想实说的,可撒这种简单的慌,一旦被戳破,他怕会更显出他的心虚。

王后听了,面色瞬间板沉。“由的着你去接?”前日回来的时候还颓败的如滩烂泥。这会儿要去接这个妹妹回来,倒是一身的精神。

“母后,又是来作何的?”承储反问,他的母后在这王城内最少走动的地方便是这沐阳殿了,今日突然来这,想想就觉得不寻常。

“她一夜未归,我这个做母后的不来关问关问,你父王怕是又要问难我的。”

“母后,文姜不过是贪玩了些,您可千万不要怪责!”承储急道。

王后愠怒道:“我不过是去问问,你就这般紧张?我倒要问问你,你那妹妹是娇娇的小白兔,母后在你眼里就是个恶人?你究竟是不是我生养的?”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母后消气。”承储低头道,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哼!”王后冷哼一声,而后重重一拂袖,往石阶之上走去。

殊玉回头看了太子一眼,晨光之下,他高大的身形显得落寞,俊眸望着模样殿的方向,幽深的像是神秘莫测的寒潭。她忽然觉得自己察觉出什么,可又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她不敢再多想。

殊玉回过了头,跟着王后走进了沐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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