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演奏完,路拾有些意犹未尽的慢慢放下琴弓,然后向面前的观众认真的鞠躬致谢。

一系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仿佛他此时正站在世界第一流的歌剧院舞台上,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热情的听众。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

他的舞台就是竹林中的某块大石头,至于听众……除了栖息在竹林间的一些小动物外,就只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了。

不过,这唯一的观众在路拾心中的重要性,可能比全世界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一些吧。

这唯一的一个观众倒也配合,双手轻轻拍打了……两三下,然后用一副太后赏赐小太监的表情看向路拾。

“不错不错,略有一些进步。”

路拾早已习惯了少女这种不咸不淡的称赞方式,其实对于辉夜来说,能这样的夸奖一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多谢这位大人声情并茂的赞扬,在下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似模似样的答谢完毕,路拾直起身来,看向他唯一的听众。

随着相处的时日渐渐增多,路拾对辉夜的美貌已经不会像初见时那样震撼,即使不运起太极心法,看着她的时候也不会再失态了。

路拾的视线慢慢下移,最后集中到了辉夜腰间的玉佩上,眼神中幸福的神色一闪而过。

一直纤纤玉手轻轻的托起玉佩,稍稍往左移了移。

路拾的目光也顺着玉佩的方向移动了些许。

玉手又托着玉佩稍稍向右移了移。

路拾的视线再次跟着玉佩的轨迹移动了过去。

“……”

“你这个样子可真够蠢的!”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挺蠢的。”

路拾笑了笑,先将小提琴小心的收入琴盒,然后走到席地而坐的辉夜身边。

“不过同时也觉得很幸福。”

在距离辉夜一尺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路拾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今天中纳言石上麻吕足去你家了?”

“对啊……怎么了?”

少女满不在意的回答着,转过头正好看见一直白兔卧在不远处看着二人。

辉夜向那白兔招了招手,那白兔马上乖乖的跑到她手边,用头不断轻轻顶着辉夜的手心。

“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路拾用满是嫉妒的眼神瞪了白兔一眼,将可怜的小白兔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过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少女手心的温暖,犹豫了一下又再次靠了上来。

“他今天……向你求婚了?”

“不知道。”

少女还是没有回头,继续抚摸着手边的白兔。

“不知道?”

这是什么回答?

今天中午明明才碰见求婚失败而归的石上兄,辉夜怎么会说不知道……

难道是辉夜不想谈论这件事?

想到此处,路拾准备赶紧转移个别的话题,却听见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没让他进门,所以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额……这个……好吧……”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中午见到他的时候会是那副德行……

即使是这样还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应该表扬一下他吗?

路拾在心里为石上兄默哀了三秒钟。

“不过今天来的可不止中纳言一人呢。”

路拾正偷偷的幸灾乐祸中,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还有人吗……哦,是了。”

路拾稍一思量,便猜到了答案。

“是那个大纳言吧,好像是叫做大伴……御行?”

“嗯,”少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只是他,还有一个什么皇子,和一个右大臣,还有藤原小妹的父亲。”

这些人的名头一个比一个不得了,但是辉夜在提到他们的名头时仍然连头也没抬,只是一直在逗弄手边的白兔,仿佛这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比不得手边的小动物有价值。

“说起来藤原小妹的父亲好像升官了,这次在‘城主’的名号前,竟然多了一个‘左大臣’,下次见了藤原小妹要恭喜她一下呢。”

“我晕……”

那个大伴御行也就罢了,毕竟石上兄说过,对方这次来赞岐就是专门为了见辉夜的……

但是剩下几人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来公干的吗,到底是怎么得知辉夜的消息的?怎么也跑来凑这热闹啊!

还有藤原城主……

果然,这些天城主拼命的工作,也只是在转移自己对辉夜的仰慕之情吗……

只可惜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怎么好。

也不知道公主知不知道这事,若是知道城主要给她找个后妈……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父亲面前继续维持大和抚子的形象。

“只能说……这还真是‘命中注定’吗?”

无奈的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之后,路拾感觉自己需要静静。

不过说到那个讨厌的大纳言……

“他们几个,你也没让进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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