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33章　　自从当了贤妃后，王萤最常见的反而是淑妃杨氏，皇后被禁闭在坤宁殿，后宫的事务就由王萤与杨氏代管。庆寿殿后面有个天宝阁，离着延和殿也近，两人一合计，每日上午巳时去天宝阁，共同商议事情。　　　　尚书内省负责宫廷事务，具体事宜则由下面的二十四司执行，王萤与杨氏每日的工作就是听尚书内省的女官汇报工作。宫里本来就有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将宫廷的衣食住行安排的紧紧有条，根本不需要两人操多少心。　　　　杨氏仍然一副敦厚老实的样子，每日最常说的三句话就是，按先例办；妹妹你怎么看；要不问问官家的意思吧，就凭着这三句话处理所有宫廷事务，居然还得到谦逊温顺稳重的名声。　　　　王萤把这事情当笑话讲给李洛，李洛也笑了，还感叹：“翠妮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没改她的脾气！”　　　　“淑妃的闺名叫翠妮，哈哈哈，这也太土气了吧。”王萤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洛正色道：“她因家贫被她父亲卖入宫里，后来在宝慈殿伺候太后，太后见她敦厚稳重，就把她给了朕。她家贫，没读过什么书，可能没见识，不过，你可不能跟她一样，朕让你管理后宫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做好，让朕没有后顾之忧。”　　　　能者多劳，那就好好干吧。话虽如此，王萤总觉得杨翠妮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她简直就是闷声发大财的典型啊，名下一儿一女，从宫奴奋斗到淑妃，这才是人生赢家好吗，而且她的儿子是长子，郭皇后肯定是不会有儿子了，按照大周立嫡立长的传统，搞不好人家就是未来的太后娘娘。　　　　王萤顿时对她怀有一股深深的羡慕之情，盯着杨氏看久了，杨氏纳闷，问：“贤妃妹妹，你今日为何总是盯着我看呀，是否我的装扮不太妥当？”她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　　　　“没有，我就是觉得姐姐的金步摇好看，你瞧，这珠子又大又圆，该不会是合浦珠吧。”　　　　杨氏从头上拔下步摇递给王萤，“这是官家赏给我的，妹妹既然喜欢就送给妹妹吧！”　　　　“合浦珠难得，我哪敢夺姐姐所好。”她根本没想要好吧，只不过是随便找个话搪塞杨氏而已。　　　　杨氏硬是把金步摇塞给了她，她再不收下，两人恐怕要打起来了，王萤只能收了金步摇，又狠狠心，取下自己的红翡翠滴珠耳环，说：“姐姐今日穿红色，也正配这副耳环，来，我给姐姐带上。”这是王萤极喜欢的一副耳环，可惜今日出门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首饰，只能把这个给了杨氏。　　　　两人你来我往，心照不宣的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天宝阁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趁机赞美两位娘娘相处融洽，嫡亲姐妹相处也不过如此。　　　　不就是演戏吧，姐穿越前就是演员，就是吃这碗饭的，王萤心中吐槽不断，却还是尽心尽力的表演。　　　　至少杨氏真的表现犹如敦厚稳重的姐姐，王萤与她相处起来还算不累，若是赵蕊那种七情六欲都表现在脸上的人，连表面的和谐都做不到，这样的人才不好相处。　　　　杨氏道：“妹妹搬去庆寿殿有些日子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办暖屋宴庆贺乔迁之喜？连崔昭仪都办了呀。”　　　　王萤道：“就在月底了，姐姐等着我下帖子。”　　　　一宫主位乔迁之喜都是要办暖屋宴的，只因王老爷他们从扬州赶到汴京，山高水长，还要费些时间，因此王萤才办的晚些。　　　　等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王家人终于赶到了汴京，一家人住进了位于榆林巷的御赐大宅，先由王老爷与王荀进宫拜见李洛，然后王萤与父兄二人隔着帘子相见，时间短暂，没说几句话，就被请了出去，李洛又特地给他们赐宴，赏赐了很多宝物，给足了王萤面子。　　　　王太太则因为水土不服，生了点小病，在家中修养，李洛还派太医上门给她治病。这十足的暖男作风，把王萤感动得不得了。　　　　暖屋宴被安排在庆寿殿后花园水阁，水阁不大，也亏得李洛有名分的妃子也就淑妃杨氏、崔清漪、赵蕊、陈良人，另外又请了几个个侍御，加上王太太，王萤自己通共也才十来个人，刚好够坐，而且还算宽敞。　　　　小花园里还搭了戏台，王萤爱听昆曲，专门找了京中有名的昆曲班子进宫唱戏。　　　　陈良人与赵蕊吃过王萤的教训后，都老实了不少，赵蕊在一边奉承杨氏，陈良人则默默的吃瓜看戏，几个侍御们是活泼的性子，冷场的时候就制造气氛，因此，这个宴会还算热闹。杨氏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照顾孩子为由，走了，王萤亲自送她离开了庆寿殿。　　　　王萤敬了其他人三杯酒，又陪着看了两出戏之后，就让众人随意行动，她带着王太太去了内室休息。这就是高位嫔妃的好处啊，自由度可谓是很高了。　　　　王太太还有点不安，问道：“女儿，不去陪客好吗？”　　　　“没事，好酒好菜好戏伺候着就行了，女儿若是在的话，只怕她们更不自在。”王萤扶着她坐在榻上，屋里放了冰块，阵阵凉意袭来，王太太还感觉有些冷，盖上毯子才好些。　　　　王太太还是柔弱的性子，见到女儿，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的儿，娘在家里日夜都为你担忧啊。”　　　　王萤给她擦完眼泪，站起来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笑道：“女儿好好的，官家对女儿也好，您就放心吧！”　　　　她梳着惊鸿髻，身着绯红大袖衫，淡金色的留仙裙，双臂还挽着披帛，标准的正一品宫装，打扮的富丽堂皇，贵气逼人，王太太第一眼见她都不敢认了。直到王萤对着她撒娇，做小女儿态，她才开始渐渐接受。　　　　王萤问她：“上次只是匆匆见了爹和哥哥一面，他们可还好，哥哥有了嫂子吗”　　　　王太太回答：“你哥哥还想着去参军，不想耽误人家姑娘，唉，随他去吧，家里倒有一件喜事，你又添了个小兄弟了。”　　　　王萤扫了一眼王太太的肚子，她这也不像刚生完孩子的样子啊。　　　　“是秋菊给你添了个弟弟，她以后就是你爹的二房了。”　　　　秋菊，那不是王太太的丫头吗，王萤凌乱了，抱怨道：“爹怎么这样啊，都一把年纪还娶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真是的！”　　　　王太太却不生气，“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当然要给你爹找个人伺候他，也为王家多多的开枝散叶。”　　　　“弄了半天，原来是您亲自给爹纳的，秋菊才十八岁，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说什么呢，秋菊也愿意，给建昌侯做二房穿金戴银，还能提携家人，不必随便配个小厮强。”　　　　王萤竟无言以对。　　　　王太太又问她：“有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王萤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问她有没有怀孕。　　　　王太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呀，进宫也有一年多了，今日看来官家还算宠爱你，怎么就没有喜信呢，又找太医看看吗？”　　　　“我太多大呀，这事不急，您怎么老说这个啊，烦不烦”王萤语气有些不耐烦。　　　　王太太立刻将她柔弱的性格发挥出来，擦擦眼泪，哭道：“娘这还不是担心你，女人的青春有限，你有没个孩子傍身，老了可怎么办？”　　　　王萤无语望天，她与王太太之间的代沟真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呐。　　　　王太太继续循循善诱，“我看你身边的那个春雪就挺好的，长的俊，屁股大，看样子是个好生养的，不如……”　　　　“您想都别想，”王萤忍无可忍，打断她的话，“官家喜欢谁我不能控制，但是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他拉这个皮条的，您还是好好享清福吧，我自有主张。”　　　　王太太还算知道在宫里不能给女儿丢脸，重新洗漱，又整理完仪容，王萤派人把她送出宫。　　　　等王萤再回到水阁时，只剩下崔清漪与几个御侍还在看戏，投壶，其他人都走了，王萤让人重新上了酒菜，吩咐道：“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吩咐小来喜，我今日也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众人站起来目送，王萤走了几步，却发现崔清漪的丫头采薇跟在自己身后。　　　　采薇道：“贤妃娘娘，昭仪有些不舒服，还请娘娘给请个太医过来。”　　　　真是麻烦啊,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还是要照顾客人的，王萤远远的看了崔清漪一眼，她端坐着，脸色也还好，算了，反正今日的宴会上所用的食物酒水全是出自御厨房，真出了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来，王萤也就不信她崔清漪能整出什么歪招来。　　　　“陈安去请太医吧，你扶着崔昭仪去内室休息吧。”　　　　崔清漪不捂着胸口，干吐了一阵子，春雪忍不住小声嘀咕：“崔昭仪该不会怀孕了吧！”　　　　王萤顿时茅塞顿开，难怪崔清漪非要在她的地板请太医的，原来就是恶心自己呀。　　　　虽然早就知道李洛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的，但王萤心知崔清漪可能怀孕，心里仍然又苦又涩。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他替崔氏把脉，又问了症状，沉思片刻，说：“昭仪这是郁气积压心中所致，待臣开一副疏肝理气的药，吃两日就好了。”　　　　崔清漪脸色大变，颤抖问道：“可是，我的葵水已经迟了半个月，这难道不是怀孕了吗？”　　太医摇头，“臣确定不是。”　　　　王萤又请了其他太医来，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崔清漪根本没有怀孕。　　　　崔清漪眼睛都红了，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庆寿殿。　　　　王萤笑曰：“她这就是内分泌失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