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劳烦你了。”顾天祥说道，然后对李千洛说道：“嫂子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了。”　　说罢熟门熟路的朝里面走去了。　　店小二也没有赶李千洛，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小二哥，你们这店里抄书的人多吗”站着也是无聊，李千洛就和这店小二聊天。　　“都是书院里面的学生，不过也多是家里贫困的，掌柜的本来也需要人抄书，不过啊，必须是字写得不错的，掌柜才会允许来抄书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纸张和墨汁。”伙计有点得意的说道。　　“向顾公子这样来咱们这里拿书回去抄的人，算下来也不过十余来个，咱们不但提供抄书的纸张和笔墨，而且还免费借阅咱们书肆的书给他们阅读。”小二打开了话匣子说道。　　那边顾天祥已经找了两本书过来给小二，然后估计是去找借阅的书籍去了。　　那小二翻看了书本，输了书本的页数，然后就去拿纸张，那纸张比书本要大上2倍不止，他按着书本的页数找好了纸张，然后又加了好几张进去，这才将纸张、笔墨一起包好，准备顾天祥出来给他。　　李千洛暗暗点头，这书肆的服务看上去真是很不错，细心，也体贴。　　“就这本了。”顾天祥将书本拿给小二。　　那小二翻开自己柜台上的本子，在上面登记好了，让顾天祥签完字之后，这才将准备好的东西给顾天祥递过去。　　“顾公子，借阅的书本一本，抄写的书本两本。您拿好。”小二说道。　　“多谢。”顾天祥小心的接过去，这才和李千洛出门去。　　“你经常会来帮他们抄书吗？”李千洛边走边问道。　　“学院里面的课业挺多的，而且书院里面的先生是不允许在学院上课的时候做这些事情的。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我才会抄一些。”顾天祥解释道。　　“书肆的掌柜人很好，我们好几个同窗都帮他抄书，给的价钱很公道，还能免费借阅书，而且，抄的书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我看两遍，再抄一遍，就能够记下不少的内容，还能够练字，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顾天祥兴奋的说道。　　“听那伙计说，这抄书不是谁都能抄的？”她问道。　　“书本抄了之后是要被人借阅或者是阅读的，要是字迹不端正，纸张不清晰是没有办法要的，所以一开始过来抄书是要经过掌柜的考察的，通过之后才能拿回去。”　　“哦。”李千洛有点明白了。　　来到小饭馆，一家子汇合之后，顾天林就赶着牛车带着大家回去了。　　路上，顾天祥还不忘考校一下两个侄子的功课，一路上，就听到牛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和叔子几人一问一答的声音。　　顾家将田地里面的冬小麦都看一遍，将收完甘蔗的土地翻过来，然后将地里面的蔬菜都收拾回来，这就准备过冬了。　　因为家里还有不少甘蔗，加上冬日里本来就要烤火，于是顾家索性就将熬制糖的事情搬到了堂屋里面，边上放上烧水的茶壶和铁锅，铁锅里放上不久前杀的年猪的猪骨头，熬制一锅大骨汤。　　骨头经过熬制之后散发了一阵一阵的香气，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不断的咽口水，李千洛看着就是一阵好笑。　　“看一个个的馋样。”刘氏一边干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我去拿碗。”李千洛说道。　　从厨房里面拿来碗，将乳白色的肉汤舀出来，几个孩子端着先送去给顾青山和吴氏，最后才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明儿就是腊八了，日子过的可真是快啊。”刘氏难得的感慨。　　第二天一大早，李千洛就和刘氏在厨房里面忙开了，黄米、白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豆、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放在一起进行熬煮，加上家里的糖块，一碗粘稠、香甜的腊八粥就做好了。　　下午，就不断的有人来敲门了，这里腊八节还有一个习俗，就是赠送腊八粥，与相亲邻居一起交换食物，用小碗装着，遇到来送腊八粥的就回送一碗回去，你来我往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好了。　　顾天祥还带着几个孩子在房前屋后的果树上涂抹腊八粥，因为这里有个说法：在果树的枝干上涂抹一些腊八粥，来年将会结更多的果实。　　而在青水镇的张家杂货铺，在这一天生意尤其不错，杂货铺，顾名思义，就是东西杂乱、但是多、齐全，腊八粥所需食材也不少，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除了粮食铺子，就属杂货铺的生意好了。　　“老板，你这个糖块看着真不错，给我来二两吧。”一个男子说道。　　“好嘞。”张大壮赶紧的给这位顾客称糖块去了。　　“还想着一会过去西街的干果铺子里面买呢，没想到你这里就卖着，倒是省了我一顿跑，这天气，看来今年会下大雪。”那人说道。　　“以后要是用得到，尽管过来买。”张大壮说道。　　两人的交谈明明是最普通的顾客与老板之间的谈话，但是却刚好被路过这里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去了，他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转身进了铺子。　　“这位客人，想看点什么。”张大壮见此人穿着不俗，赶紧迎了上来。　　“随便看看。”那人说道。　　张大壮看此人手中提着大小不一的布袋，想着怕是那个买腊八粥的食材的，也就没有在多问，正好另一边的客人准备付钱，就赶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在铺子里面转了一圈，眼睛看向了与一堆货物摆在一起的糖块，他走了过去，拿起一块，顿时，他眼神一变。　　将手中的布袋子丢在脚边，他两手拿着糖块仔细的看着，然后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将摸过糖块的手放在嘴里舔了舔，他眼中的光芒越发的亮了。　　“这位老爷，是要买糖块吗。”张大壮见此人拿着糖块问道。　　“你这糖块，哪里来的。”那中年男人问道。　　张大壮心中一紧，然后笑道：“瞧你问的，咱们整个青水镇的糖块都是给唐家的昌隆买的。”　　“也是，瞧我，真是糊涂了。”中年男子笑道。　　张大壮松了一口气。　　“你这里有多少糖块，我要的有点多。”中年男子问道。　　张大壮解除了警报，也热情了起来：“这东西价格挺贵的，咱们是小本生意，进的不多，只有三四公斤。”　　“那都包起来给我吧，正好过两天拿去送年礼。”中年男子一边说就去掏荷包。　　“好嘞。”张大壮现在是真的开心了，岳父家的糖块送来一直卖的不好，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受不了自己婆娘看自已的哀怨眼神了。　　中年男子拿了糖块，也没有再看其他的东西，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来到街角的一辆马车旁，中年男子说道：“去铺子里。”　　“老爷，今天是腊八。”小厮提醒道。　　“无碍。”　　马车绕过了主街，由来到主街相背的街道，中年男子这才下车来。　　“魏爷，你今儿怎么来了”守门的活计对于这位大掌柜的到来有点惊讶。　　“让赵四来一趟，我在后堂等他。”中年男子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不一会，一个精明的汉子就来到后堂。　　“魏爷，怎的今天来了？”赵四问道。　　“知道北巷的张家杂货铺吗？”被称为魏爷的中年男子问道。　　“张家杂货铺，没有什么印象，怎的问起他来了？”赵四不解。　　“咱们今年供应糖块的铺子增加了没有”魏爷接着问道。　　“还是去往年那几家，没有增加的。”赵四说道。　　“你看看这个。”魏爷打开纸包，将糖块递给赵四。　　赵四看了看，眼中精光乍现，然后他小心的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咀嚼着。　　“魏爷，这糖块？”他眼中的惊讶并不比魏爷在张家铺子里面的少。　　“张家杂货铺里面买的，我问过掌柜的，说是咱们这里买的，但是品质明明比咱们铺子里面的还要上乘一些。”魏爷说道。　　“会不会是秦家那边的人？”赵四谨慎的问道。　　“应该不是，且不说秦家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水平，就算是秦家，也不可能拿这样的一个小杂货铺子和咱们叫板。”魏爷说道。　　“那魏爷的意思是”赵四问道。　　“不管这糖块是买的、还是抢的，很显然，这张家杂货与糖块供应之人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且关系还不浅，你派人盯着杂货铺，看看他们与那些人来往，要是能够打听到糖块的来源就更好了，不过，找个机灵一点的，打听悄悄的进行，不要让他们察觉道，不然我担心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都给弄飞了。”魏爷说道。　　“是，小的知道了。”赵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