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一向胸有成竹的霍珩终于愣了一下。他怔忡的时间非常短，如果不是林悠悠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恐怕连这一点点异常也捕捉不到。　　　　“你看，”于是林悠悠摊了一下手，顺理成章地转移了话题，“你只知道我是每天追在你后面求着你娶我的林悠悠，你太忙了，来不及认识别的林悠悠。”　　　　“你是这样想的？”霍珩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细数，“你喜欢吃辣，但一吃就长痘痘，所以一直控制着不吃太多；你早上起不来，每天都要赖床，手机上至少设定三个闹铃才能把自己喊起来；丢三落四，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没有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是不丢东西的；觉得自己矮，为了看起来高一点苦练了三个月才学会怎么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　　　　“停停停。”看他一说起来似乎能有千言万语的架势，林悠悠赶紧做了个叫停的手势，“……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悠悠，就算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你也仍然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霍珩朝林悠悠招招手，后者鬼使神差地把脑袋靠了过去，然后就被摸头杀了。　　　　发完妹妹卡的之后，两人之间先前的争吵似乎就已经被这么带过去了。　　　　林悠悠算是松了口气，霍珩似乎没有再继续纠结发型的问题，让她觉得安全不少，也同时开始思考金手指是不是并不是万能的，而是有所限制。　　　　比如说，它对配角来说有着百分之一百的功效，而在对于霍珩或者向西月这样的重量级主角的身上，效用有所减退？又或者是她现在摸索出来的修改条件并不是全部，所以无法将设定修改的功效提升到最大？　　　　那么问题就来了，笔记本并没有给她更多的指示，她只能在不断的试验中寻找到一条条的规则来。　　　　不过，以后为了安全起见，她可以不将自己设定为被修改人，而是修改其他人的设定，看看对于男主角和女主角来说有没有什么变化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就在林悠悠正在琢磨着这次在剧情或者设定上再抓谁来当小白鼠的时候，金大腿二号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就因为先前林悠悠和向西月两人看对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别说交换号码，平常见面连头都不会点，所以当收到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问“你和霍珩在一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回到电脑前继续开会的霍珩，心想是不是这人给她下了个套。　　　　向西月的第二条短信很快追了过来，这次她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向西月。”　　　　林悠悠把自家亲女儿的号码存好之后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有我号码？”她想了想，在后面补充“他好像去海城也有事情”之后才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向西月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并且无视了林悠悠的问题。　　　　“我归期不定，他的行程我不知道。”林悠悠发完短信，干脆起身走到机舱的另一边并且给向西月打了个网络电话过去，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有事要找霍珩哥哥，还是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做点什么？”　　　　“如果我说是后者呢？”向西月的声音很轻，似乎在避开什么人似的。　　　　“那我可以帮你注意他的行程。”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发短信给我的时候，不就是指望能从我这里获得帮助吗？”林悠悠反问。　　　　“我是想能从你身上获得一点信息，旁敲侧击漏出来的那种。”向西月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林悠悠不敢确定，“没想到你这么直白。”　　　　“跟你说句实话，我不觉得他会很快离开。”林悠悠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真要在首府搞出点什么事情来让他快点离开，我倒是还挺高兴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和他一起去海城？”　　　　“他又不喜欢我。”林悠悠不以为然，“所以我也试着不去在意他太多——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人是你。”　　　　“感兴趣？”向西月这次是确确实实地笑了，“这个词用得很准确，很高兴你能意识到他真的不喜欢我并且停止继续针对我。”　　　　林悠悠在心里嘟囔可不是吗，现阶段霍珩不喜欢向西月，向西月也不喜欢霍珩，他们俩真要发展感情还早得很。　　　　“保持联络，谢谢你的帮忙，回到首府我请你吃饭。”向西月毫不矫情地接受了林悠悠的帮助。　　　　“我比你有钱，不需要你请我吃饭。”林悠悠一点不客气地回绝，“要答谢我的话，请亲手做饭给我吃。”　　　　别人不知道，林悠悠清楚得很：向西月——一个被复仇和商场耽误的米其林大厨。　　　　“万一我是厨房杀手怎么办？”向西月调侃，“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就做到我满意为止。”林悠悠用大小姐语气结束了这个问题的讨论，“做好心理准备吧黑暗料理大师。”　　　　挂电话之前，向西月轻声说道，“海城……是个好地方。”　　　　海城是向西月母亲的娘家，她小时候经常去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向西月最后选择稳固势力的时候，才会在几个选项中好不犹豫地选择海城——她对这座城市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和特殊的感情。　　　　不过向西月的母亲最后也死在了海城，导致她对这个城市的感官十分复杂。　　　　这些设定里的内容林悠悠一开始忘得差不多，也是在看完大纲之后才想起来，她低头摩挲了一下手机，心头有点奇怪的感觉——写设定时不过是手指动一动给笔下人物安排一点较为悲惨的过去而已，因为对着一个十全十美的人设是难以下笔的——可等到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这些悲惨的过去放在人的身上似乎又显得太残酷了一点。　　　　这种光芒万丈背后放一点悲惨世界调料的事情林悠悠并没有少干，从向西月到霍珩甚至乃至恶毒女配林悠悠，她都做出了同样的安排。　　　　向西月是家破人亡，而霍珩则是……　　　　“跟谁打电话？”金大腿一号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背后冒了出来，“做到你满意为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