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苏云走到那辆熟悉的车旁，敲敲车窗玻璃，章处长很不好意思的摇下车玻璃。　　　　再往后座一看，还有苏教授，苏大教授面上更是尴尬。　　　　但是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先把追究“为什么要盯梢”的事情放第二位，苏云走到温州人面前，说：“我坐我爸妈的车先回去了。”　　　　温州人说：“好。再联系。”　　　　苏云又去“咣咣”敲敲X5的车玻璃，欧阳潜摇下玻璃，苏云说：“别费劲的挪车了，你在这里停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转身，苏云钻进妈妈的车，说：“章处长，开车，走呀！”　　　　章处长这时超级听话的，发动车子，一踩油门，一家人就飙了出去。　　　　---　　　　回家的路上，章处长一直从偷瞄女儿，见女儿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做妈妈的就先来搭话：“云云，妈妈不是故意…是正好，赶巧……”　　　　哪有那么多的正好？　　　　哪有那么多的赶巧？　　　　“妈妈，”苏云说：“您今天盯梢的行为让我完全对您失去了信任，以后我再去哪里吃饭就不告诉您了啊。”　　　　“不要不要嘛～”章处长这么大人了，竟然撒娇，说：“告诉还是要告诉的嘛～要不我和你爸该担心了嘛～妈妈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苏云不说话，历史经验，妈妈的保证，好像是靠不住的。　　　　过了一会儿，妈妈用余光看女儿的脸色，看女儿脸上平静了，小心翼翼的问：“云云，今天和你约会的是那个高个的？还是那个矮个的？”　　　　苏云没有回答。　　　　这还有问嘛！爸爸在后面说：“那个矮个的嘛～云云和那个矮个子的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嘛～高个子的是后来挪车的。”　　　　妈妈又小声的问：“那个后来的…高个子的…年轻人，你们也认识啊？同事吗？他是本地人吗？”　　　　欧阳潜是哪里人？苏云还真不知道，也没有问过，他也没有说。　　　　妈妈见她不回话，以为她还生着“盯梢”的气呢，但是肚子里的话也憋不住，于是小心翼翼的建议：“云云啊，你呀，发大脾气的时候，不要当着相亲对象的面嘛～”　　　　本来气就没有下去，一下子有引出了了，苏云说：“他车停的就不对，不对还不好好的道歉，磨磨唧唧的，竟然还要教训我！”　　　　妈妈说：“就算是他不对，你也好好说话。”　　　　“凭什么呀！”　　　　真是的，凭什么就算他错在先，她还得好好的客气的对他啊！　　　　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爸爸妈妈，因为生养之恩，恩情无以回报，苏云才无条件的容纳。别人？凭什么啊！　　　　帮刷卡付定金也不行！　　　　帮中新股也不行！　　　　---　　　　回到家没有多久，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抱着葡萄盘子吃呢，温州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和煦的声音问：“苏云，到家了吗？”　　　　苏云说：“刚到家。”　　　　温州人说：“那就好，早早休息。”　　　　苏云说：“好，再见。”　　　　妈妈看看苏云，又看看爸爸在看报纸好像不管这事儿，只能她问了：“云云，谁啊？”　　　　苏云说：“今晚的相亲对象。”　　　　妈妈说：“那…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苏云说：“都聊了一个晚上，还有什么好聊的。”　　　　妈妈说：“聊了一个晚上，都聊了些啥了？”　　　　若是不告诉她，以章处长的性子，得琢磨一个晚上，算了，还是和她明明白白的说吧，省得她失眠。　　　　苏云说：“这个温州人挺坦诚的，也务实，家是农村的，九十年代的中专生，毕业之后分配了工作，工作没有几年就辞职下海了，经过十几年的打拼，有个几千万年的身价吧。”　　　　“哦，”妈妈说：“学历看上去低了点，但那个时候还没有扩招，考上中专也不容易，都是些尖子生。从经历上看，是个知道进取的。长的一般了些，但是也过的去吧。哎，就是个子…”　　　　个子还没有女儿高。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突然分贝提高，问：“他家里人什么情况？”　　　　这些温州人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苏云说：“他没有兄弟姐妹，是个独子，父母俱在，都快七十岁了，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才只生了他一个。”　　　　本来温州人和广州人香港人一样，都喜欢多子多福的，独生子女的少。　　　　“哦，哦，哦，”妈妈自言自语的说：“独子也好，没有那么多的关系要处理，大姑子小姑子挑事儿的也多得是。”　　　　妈妈也真是的，想太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已经想什么小姑子大姑子。　　　　苏云说：“妈妈，我去睡了啊。”　　　　“嗯嗯嗯，”妈妈放行：“早点睡，别熬夜，熬夜多了显老。”　　　　啊！苏云突然想起欧阳潜说什么歇斯底里大动肝火会耗费精神衰老的快，说她早更，又一股子火从肚子里升到胸中！　　　　---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苏云想起一件事情：她的车还在那个饭店的停车场，跟妈妈借车吗？　　　　妈妈已经做好的早饭，苏云刷完牙洗完脸坐在椅子上就可以吃饭饭了，这也是一大批剩女们拒绝结婚的原因：谁能有亲妈伺候的好？　　　　谁愿意本来在娘家被当作公主一样伺候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结果嫁到婆家生孩子伺候老公，还的注意婆媳关系。上班带娃做家务，累不累啊！　　　　所以离婚率也高了嘛。　　　　正吃着，妈妈把她的汽车钥匙拿过来，放餐桌上：“云云，你今天开妈妈的车去上班，你把你的车钥匙留下，一会儿我打个车去开回来。”　　　　苏云说：“不急，等我哪天再去吃饭的时候开回来就好了，不用专门跑一趟。”　　　　吃完，苏云就拿着妈妈的钥匙下楼了，她们小区很奢侈的拥有一个地面停车场，面积还挺大。社区正在征求意见：现在这里地价这么贵，要不要将这片停车场卖掉？　　　　业主统一意见：不卖。　　　　停车不愁，这舒服劲儿不是钱能买来的。　　　　苏云背着电脑包迎着朝阳，晃悠着走。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经过一辆汽车，这辆汽车陡然发出响亮的喇叭声，吓了她一跳，真的不夸张，苏云的心真的是猛的一跳。　　　　大清晨，本来吃了好吃的，心情挺好的，天气也挺好，偏偏又碰到一个开车不文明的！苏云本来消了的气又起来了！什么好好说话？不要！不舒服就得发一下飙，否则得郁闷的…说不定…会得癌！　　　　苏云斜眼看过去，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是摇下来的，露出的脸还是旧相识-欧阳潜。　　　　她说怎么开车没素质的人这么多呢！原来是同一个！　　　　苏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姓欧阳的，市区禁止汽车鸣笛，一次，罚款50。知道不？？？”　　　　欧阳潜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从车窗里伸出来：“不用找了。”　　　　苏云抱着双臂没有接：“交给警察去。”　　　　欧阳潜将钞票放回钱包，还慢慢的仔细的整理好，才笑眯眯的抬起头，说：“没有执法权呀，那你还管我？”　　　　苏云还是抱着双臂斜着眼睛看他：“人民群众有监督权啊。汽车禁止鸣笛都多少年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不文明，没有经过教化吗？”　　　　--“刚从原始森林里出来的黑猩猩吗？”　　　　“呵！还生气呢？不会气的一晚上没有睡好吧？气性够大的。哪个男人受的了！”　　　　CAO！要你管！苏云气的眼往天上翻。　　　　欧阳潜一看就乐，说：“上车。”　　　　苏云警惕：“上车？做什么？”　　　　欧阳潜说：“送你去办公室，亦或，去停车场取车，你自己选。”　　　　“不用劳您大驾。” 苏云晃晃手中的钥匙：“我有车。”　　　　欧阳潜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用手架起她的胳膊就送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把她推了进去，还弯腰系好安全带。　　　　苏云大喊：“你干什么？！干什么？！强盗啊！劫持啊！”　　　　欧阳潜突然扑哧笑了，说：“嗯，劫持，劫了个色。”　　　　---　　　　欧阳潜随机上车，发动汽车，驶出小区。　　　　看她气呼呼的不说话，他说：“那么爱争理，嘴巴那么能说，你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苏云说：“那么霸道，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不去当土匪可惜了。”　　　　欧阳潜就呵呵的乐，说：“哎！犯了错，还不给改正的机会啊？说吧，你是去办公室，还是去取车？”　　　　苏云：“去办公室，我下班怎么回去啊？！”不动脑子嘛！　　　　欧阳潜说：“我去接你啊，有送有接，有始有终。”　　　　“算了吧！”苏云抱着双臂：“先去饭店，取车！”　　　　欧阳潜一打方向盘，驶向昨晚饭店的方向。苏云抱着双臂偏着头看窗外，欧阳潜清了清嗓子，苏云扭头看他：“有病啊？得吃药啊！”　　　　“你有药吗？”　　　　“你自己吃药自己买去！我没带钱包！”　　　　欧阳潜就哈哈的乐，乐了一阵，又清了两下嗓子，说：“哎！苏云，我说，昨晚你那相亲对象，不怎么样啊。”　　　　“什么不怎么样？你认识人家吗？”　　　　“不认识啊，看外表就不怎么样啊。”　　　　“人家是内在美！不像某些人停车挺的那么奇葩，也不像某些人大清早的来楼下劫人。”　　　　“哎哎哎，你不能总往坏处想我啊，我不是劫人，是送你去取车啊。”　　　　“哼哼哼！”苏云用鼻子发声表示不敢苟同。　　　　欧阳潜突然不乐了，很认真的说：“哎！苏云！我说你是远视眼吗？明明身边有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却像是瞎子一样视而不见，还要别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舍近求远，怎么那么的笨！”　　　　“身边优秀的男人，谁？你说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说我啊，比昨晚那位高吧，比昨晚那位眼睛大吧，谁看也是比你昨晚那位帅吧？你说你是不是瞎，不跟我吃饭，跟那个人相亲。”　　　　苏云“腾”的一下，上身离开座椅，转头向他：“我就知道你昨晚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哪能停成那样！”　　　　“哎！哎！你听话要听重点。”欧阳潜很严肃的问：“你为什么都可以和昨晚那位相亲，就不考虑考虑我呢？”　　　　“我不和帅哥谈恋爱！”苏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