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鞠萌套着顾文斓的长衫长裤，蹲在餐椅上，吸溜着粥，顾文斓在她旁边给她卷裤腿和袖子。　　　　“脑斧，你为什么要来人类世界？”　　“你为什么只吃咸豆花？”　　“你为什么脑袋上没有王字？”　　　　化作十万个为什么精的鞠萌，不停的问着顾文斓为什么。　　　　吸溜完粥，鞠萌习惯性的舔了舔碗，饭碗干干净净后，她抬头看顾文斓淡着脸，给她卷好袖子后，又整了整她的衣领。　　　　“不知道。”顾文斓想把鞠萌的嘴巴缝上，可看到她探着好奇的脸，仰头看他时，心里却又一软。　　　　鞠萌放下碗，摸摸肚皮，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站在椅子上也就比老虎高不到一个头。　　　　老虎睫毛好长，长得真好看，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顾文斓把那只捣乱的手指抓在手心，坐下来吃早饭。　　　　收拾好卧室的严越出来就看见这有爱的一幕，他到现在都难以消化自家老板萌萌都不是人的事实。　　　　亏得他心理素质好，换了其他人估计要晕过去，严越暗中得意。　　　　鞠萌把自己手指抽了出来，用脚丫踢了踢顾文斓的腰，顾文斓不觉得疼，就觉得有些痒。　　　　吃个饭都吃不安稳，他佯装怒容的瞪着鞠萌。　　　　“放过你了，我要去找叔公！”　　鞠萌跳下椅子，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等一下，你就穿成这样出门？到了你叔公那里别人问起你是谁，你要怎么说？”顾文斓放下碗，有点儿心累。　　　　鞠萌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回到顾文斓旁边坐下，抬腿把脚丫子塞到他怀里，拍拍他的肩膀，“老虎，这些都交给你办了。”　　　　说完，捂着嘴巴，开始打起盹来。　　　　顾文斓：“……”　　　　严越立在卧室门边，捂嘴偷笑。　　　　顾文斓还要去拍戏，当然是把孟晨拖了出来，让他带萌萌买衣服，找鞠茂。　　　　他自然是趁着鞠萌睡回笼觉的空挡，趁机溜走。　　　　……　　　　过了个三五天，顾文斓在电影《谬生》的全部戏份杀青后，鞠萌也顺利稳固了身形，并在妖盟协会领到了成年证明。　　　　酒店房间里，满室亮堂，客厅里坐了五个人，确切的说只有严越一个人是人。　　　　鞠萌翘着腿坐在顾文斓旁边，靠在他肩膀上，拿着他的手机玩着消消乐。鞠茂就坐在她对面，咳嗽好几声，想要提醒她注意点形象，可鞠萌充耳不闻。　　　　孩子大了，不听话了，鞠茂很伤感。　　　　孟晨和严越分别坐在沙发两边扶手上，磕着瓜子看热闹。　　　　“老虎老虎，你快来帮我！我找不到可以连的了！”　　本来只有咔嚓咔嚓嗑瓜子声，手机发出的great,perfect游戏声，但其他人都静默的氛围，被鞠萌这一嚷嚷给打破了。　　　　顾文斓扶额，凑了脑袋去帮鞠萌玩游戏，最后当然是没过关。　　　　“老虎你真笨！”鞠萌气呼呼的又重新闯关。　　　　顾文斓摸摸鼻子，无言以对。　　　　“萌萌啊！”鞠茂看这情形，心里有些不好受，便开口叫鞠萌。　　　　“叔公，我在玩游戏呢，你有什么事跟老虎说。”鞠萌忙得不行，头也不抬，张口吃了顾文斓喂过来的葡萄。　　　　顾文斓这时候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这小祖宗总算有些良心，这阵子没白对她好。　　　　“鞠先生，我上次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鞠茂捏了捏自己的双层下巴，苦着脸，“顾老师，我毕竟不是一个人，带着一帮横漂的兄弟姐妹，不是说能抽身就抽身的。”　　　　“嗯。”顾文斓点头，他认同鞠茂的话，“那就先让萌萌跟着孟晨回南陵。”　　　　视线转到孟晨身上，孟晨举手，“我没意见。”反正这只猫的吃喝都算顾文斓的。　　　　鞠茂坐立不安，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背，“萌萌呢，你是想跟着叔公，还是顾老师？”　　　　专心游戏的鞠萌突然被点名，迷茫的看着所有人，“啊？”　　　　顾文斓和她解释了一下，他信心满满的等着鞠萌说她要和老虎走，毕竟小家伙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和他结婚。　　　　鞠萌没有放下手机，只是停了两秒，便道：“我和叔公一起。”　　　　她的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停下动作看向她，连鞠茂都不可置信，愣了下后，笑意爬上胖脸，双颊的肉一颤一颤的。　　　　顾文斓嗓子一梗，脑子里只有一句她要跟他结婚什么的都是骗虎的！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鞠萌眼都不带抬的，“越越哥说了，说你接了部要去接受封闭训练的电影。”　　　　顾文斓转头瞪了严越一眼，后者讪讪笑了声，放下瓜子，站起来，“萌萌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果汁。”　　　　鞠萌用脑袋撞了撞顾文斓，“老虎，越越哥比你好哎！”　　　　顾文斓冷漠脸。　　　　“文斓的封闭训练还有大半个月呢，你现在去南陵，他可以带你熟悉环境。”孟晨看着自己好兄弟吃瘪，内心一阵好笑，但还是要出声相助的。　　　　鞠萌不在意道：“老虎，那你也待在这里，到时我们一起去。”　　　　顾文斓沉下脸，不说话。　　　　孟晨赶紧解释，“南陵那边有好多活动等着文斓出席呢。”　　　　“好了，她不愿意就算了。”顾文斓打断孟晨的话，把鞠萌脑袋一推，站了起来。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顾文斓冷声下逐客令。　　　　孟晨和严越相视一眼，拍拍手，准备走人。　　　　鞠茂脸色一僵，不得不站起来，鞠萌选择他，他很开心，但是他知道为了萌萌好，萌萌应该跟着顾文斓。　　　　鞠萌不懂这些，但是他懂。　　　　“萌萌……”　　“叔公拜拜～”　　　　鞠萌开心的朝鞠茂摆摆手，和他说再见，鞠茂有话也说不出了。　　　　“你和你叔公一起回去。”顾文斓冷着脸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反正他现在很火大。　　　　鞠萌递了个小白眼给顾文斓，就不理他了，从沙发上爬起来去了卧室。　　　　……　　　　客厅里就剩了顾文斓，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他有些想不通，鞠萌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走。　　　　拧眉沉思了会，他决定把那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拎出去。　　　　“鞠萌，你出来！”　　“我不！”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哼，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鞠萌抱着被子哼唧哼唧的想着，这只老虎胆肥了，竟然赶她走。　　　　顾文斓贴着门站了会，摇了摇头走开了。鞠萌侧耳倾听，感觉门边没了动静，悄悄的下了床，来到门边，拉开条缝，朝外面看去。　　　　顾文斓闭目躺在沙发上，身影有点儿……孤独萧条。　　　　鞠萌摇身一变，显出猫身，哒哒的走到客厅，爬到顾文斓的肚子上，蹲坐了下来。　　　　“老虎。”　　　　顾文斓知道是鞠萌，没有睁眼。　　　　“猫粮广告还没拍完，叔公会给我阿爹阿娘告状的。”鞠萌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顾文斓听懂了。　　　　他睁开眼，摸了摸鞠萌脑袋，“我给你开袋小鱼干。”　　　　……　　　　顾文斓离开了横城，鞠萌以鞠茂侄女的身份留在了横城。　　　　橘猫萌萌的消失并没有引起议论，大家都以为她跟顾文斓走了。　　　　不过倒是有不少人调笑鞠茂，说他猫叫萌萌，侄女也叫萌萌，他们家是有多爱萌。　　　　鞠茂笑呵呵，不多言。　　　　秋老虎威力不容小觑，横城依旧笼罩在炎热中。　　　　鞠萌扎着个双麻花辫，一身灰布衣，脸上涂的脏兮兮的，和另一个跟她做着差不多装扮的女孩一起躺在沟壕里——　　　　演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