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子,我是李佑清。”门外的声音,威严里透着点亲热。
来人竟然是知县大人!
兰锦心听后心中一惊,赶紧开门迎接。
只见李佑清一身便服,戴了一顶东坡巾,穿着一领直领对襟的皂纱褙子,手里拿把折扇,一身士人打扮。
兰锦心向李佑清道个万福,道:“知县大人有何吩咐?怎地屈尊来到驿馆?”
“诶,哪里的话?兰娘子在东光地界遭此困厄,我作为父母官,自当秉公执法,庇佑良善,来看看兰娘子是应该的。
不过,我今天没穿官服过来,就是想与兰娘子私下说说坦诚的话。”
“多谢知县大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李佑清颔首微笑,“不必多礼。我有话直说,敢问兰娘子是如何得罪东光张家了?”
“东光张家?”
“对,这张家是东光有名的大族,人丁兴旺,势力强大,政商两界关系盘根错节,最厉害的是他有个族弟刚过而立之年,就在礼部任侍郎,前途不可限量。那个讹诈你的杨连庆就是这张家解库的伙计。”
“张家解库的主人是谁?”
“张邦安。”
“张邦安?”兰锦心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这个字眼,但想来想去,兰家与东光县商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平时打交道的人也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李佑清见兰锦心一脸迷茫,心想这事就好办了。
宋代官员职务调动异常频繁,不少人是在赴任途中接获朝廷新的差遣诏令,可谓诏书墨迹未干而改任,堂上座位未暖而换人。
这种状况可以防止地方官员长期盘踞一固定地方从而壮大势力,危害政权稳定,但也导致官员到一地方往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调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地方豪强和胥吏的小动作不愿严抓敢管,只要不出格就行。
这样一来,大家心照不宣,彼此尊重对方利益,有事相互照应,你好我好大家好,形成一定默契。
李佑清做事纯熟老道,先问清楚兰锦心与张家之前有没有瓜葛恩怨,若是水太深,触犯了张家的核心利益,自己也就犯不着为她强出头了。
李佑清微微笑道:“兰娘子既然与张家之前没有过节,本官必然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清白。”
“多谢李大人!小女子出门在外,随身所带钱物不多,待回到汴梁后,定当重金酬谢大人。”
兰锦心不是个迂腐的人,不仅口头表达谢意,还许诺了谢礼。
“兰娘子见外了,我李佑清两袖清风,岂是贪图钱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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