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雅答堡,程自远和杨晖竟然找不到接应的人,一下急了,这不是明明被甩了么?望着周围险峻的山岭、曲折的山路、奇特的村舍、陌生的村民,禁不住陡吸凉气。

杨晖拉拽程自远的胳膊,惊慌起来:“那,怎么办啊?”

程自远问那几个司机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吴村的人、那个村长叫什么。

司机都摇头,说没有电话,不知名字,只知道别人叫他“吴村长”。其中一个司机突然想起什么,说这吴村长的父亲人称道长,吴村实际的掌控者,找到他什么问题都好办。

程自远问:“怎么会是道长掌控?”

司机笑道:“这道长以前也当过吴村村长,余威还在嘛,而且这吴村不知怎么,一向崇道,还盖了家庙,说起来有些神奇呢。”

“神奇什么?不都是些唬人的巫术?”另一个司机撇嘴说。

第三个司机摇手道:“不能算巫术吧?是人家的村俗而已,驱鬼避邪,祈祷平安、丰收,这习俗我们雅答堡也有嘛,只不过那道长会学习,肯钻研,搞得别人以为他真有两下,不像我们这里的人,逢年过节跳下鬼舞,烧点竹人纸马,随随便便走过场而已。”

说到这,转过脸看程自远,道:“对了,那个道长十几天前出国,说是去留学访问呢,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程自远想起大巴司机的话,看来这道长真的不在村里了,现任村长又联系不上,如何是好?

程自远看看神情焦虑的杨晖,望望山崖上渐渐倾斜淡弱的阳光,问:“那有什么办法赶去吴村呢?”

司机们答:“坐摩托,或者七座以下的汽车。”

程自远看看他们身边的摩托、面包车,小声试探:“你们去不去呢?”

司机们登时沉默,面面相觑,眼睛里闪出一丝莫名的紧张,过了好一阵,其中一位开口,声音有些发颤:“这么晚去吴村很吓人啊,四十里山路,去了回不来,而且还有……”

另一个捅捅对方的肘部,挤眉眨眼道:“不要说了,就是路远、路险,这个钟点有车也不能去,你们最好在雅答堡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去。”

杨晖终于忍不住跺脚,抱怨不该来。程自远只得哄劝,拿出了“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理由,还有免费的好处和明年港澳游、欧洲游的诱惑。杨晖撇嘴哼哼,说目的地没到就甩客,一点不规范,鬼知道是不是圈套。程自远吁口气,嘟囔:

“那么,他们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呢?我们可是至今一分钱没花。如果是圈套,至少得圈了钱再甩客吧?不像啊!”

杨晖拉着脸,讷讷不语。

司机们无言而笑,神情里多了看戏的意味。

轰隆隆,一辆摩托车吼叫驶过,掀起一帘尘土。旁观的司机眼睛陡亮,指点喊:“嘿,那不就是吴村长吗,你们问问他去不去吴村。”程自远追在尘土后面,挥手喊:“停车停车!”

摩托车戛然而停,车上一位身着花边衬衫、面孔黝黑的年轻男子扭头看程自远,问什么事。

程自远气喘吁吁说:“你是吴村的?”对方不语。

那边司机笑着喊:“吴村长,这一对要去你们村,送上门的货,你就收了吧。”

被喊作吴村长的年轻男子表情冷淡,把摩托车一横,说:“我们吴村不接待外客,况且我在雅答堡有事要办。”

程自远心里铿的一下,正要发作,杨晖抢先开口:“我们可是签了合同,来你们吴村免费游的,你不要我们去,也得把我们送回国吧?”

吴村长一愣,眨眼道:“哦,这么说你们俩都是国外请来的老师?”

程自远瞪眼道:“可不,哪有你们这样待客的?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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