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人!”程自远大声提醒蔡父蔡母,不过他心里也铿的一声,打起冷战。

陈娜捂嘴呆愣,几乎要瘫软的样子。

蔡父蔡母有气无力地喊:“别过来,别过来!”话音充满恐惧和绝望。

瑟缩中拨起电话。“喂喂,小……小胖吧?”蔡父的声音。

“滚,快滚!”电话那头传出凌厉的呵斥,接着是大笑,“哈哈哈哈……”如野兽的咆哮,回荡在腥气弥漫的寂静夜空。

哗啦,手机掉落,咆哮声仍在延续,吞没哭泣乃至呼吸。世界死灭了一般。

次日大早,莲真赶来,眼见三尸并陈,感叹情势极凶险,宜速速了断。

衙头赶到,猛见柱子上的血字,也有点惊诧,嘀咕:“不至于啊。”

蔡父哭道:“是人啊,人形鬼脸的一群,不是野兽,不然也不会写字!青天大老爷啊,百姓守护神啊,你们可要为我一家做主!”

衙头唏嘘道:“那也得重证据嘛,有证据才能破案。”

“柱上的字就是证据!”蔡父颤声说,“是谋杀,杀人灭口啊!”

衙头皱眉说:“可是,这证据跟爪印、毛发是冲突的……”

“不不,一点不冲突,”莲真举手道,“此地山熊吸纳人间怨气、戾气,与冤死的鬼魂相合,化身人形,既有野兽的爪印毛发,也有鬼神的智慧头脑,一点都不冲突,只是……唉,太凶了!”

衙头斜睨莲真,撇嘴笑:“你可真会诌,山熊变人形,世界奇观啊,吴村有这么奇妙的资源,该好好宣传开发搞旅游,坏事变好事,怎么反搞得这么凄凄惨惨?”

莲真摇头苦笑:“莫扯莫扯,要是开发旅游,世间怨气戾气怕会更重,到时候就不是山熊化人,而是村民化身兽类,作恶人间了。”

衙头咧嘴:“那敢情好,村民个个成旅游看点,真正山好水好人更好。”

莲真说:“笑话笑话。”

仔细勘察柱子上的血字印迹,从中发现几颗硕大的指纹。衙头用手比划,说:“这不是人的指纹啊,人的三四倍大,巨掌的指纹,奇怪……”

拍完照,取好样,衙头正要离去,莲真拉住他说按本地习俗,凶死者必就地焚烧,镇入白塔,事先禀告了。

衙头眨眨眼,说:“就你们吴村事多。”随即叹口气,看看外面耀眼的暑天,喃喃:“好吧,反正我都拍照留样了,死因也很明确,这么热的天,冷藏条件不好,入土为安吧。”

听这一说,蔡父蔡母只得同意就地焚化。

莲真立刻穿上道袍道冠,一手执木剑,一手摇铜铃,由儿子吴水明敲钹伴奏,绕着三具尸体做起法事。

村民涌过来,有刚刚忙完农活、两脚沾泥裤腿高挽的农夫,有抱着小孩、胸脯洇出两个奶圈的农妇,有泥鳅一样到处乱钻、追打嬉闹的小孩,有佝背驼腰、叼了烟斗咳呛流涕的老人。

他们形态各异地涌到灵堂,又都立马收敛笑闹,神情肃然,应和咒语和铙钹声,嘴巴张合,有几个还主动点燃纸钱,举起香火,在莲真挥剑啪啪,或斥声咄咄的时候,跟着吼叫:

“呃呃呃……”

莲真收剑立定,吐气。村民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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