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把戏,还用得着说吗?户部赈银三万两,的确是发往了晋州,但那是以朝廷兵部名义发的,而后又是回收到了自己手上。”包义从随从手中拿出一份帛书,扔给了晋王朱桂,“这是朝廷兵部的账册,去年兵部根本就没有给晋州乃至是河东省发过一两银子,那你告诉本官,晋州账册上的兵部三万两从何而来?”

大明国户部发往各地的赈银,并不是直接发往地方的,这其中需要有督赈官来统计,再进行发放。说白了,上头的银子要先发给朱桂,再由朱桂发到晋州去。这其中的账册,逐一对比,若是发现了不对,自然是能够确定是谁贪污了赈银。

但一般来说,朝廷也会从督赈官那里核准赈银数目,为了应对这种核准,贪污赈银的事情,自然要做一些假账了。如果下面的人敢上奏此事,那就往上面打一声招呼,扣押下相关的奏章便是。

包义毕竟是刑部的官员,对于这些小伎俩,还是明白的。只不过,晋王并没有想到的是,朝堂上的公孙庆国会将这一番事情捅出去,而谕旨中又是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最开始没有直接去查督赈账目,而是去了晋州查账。

晋王朱桂督赈的帐会作假,但晋州的不会,更何况晋州本身又是上了奏章的。再者一点,就算晋王这里查不出什么,兵部账册上的记录以及晋州的官员指正,也会间接的表明,就是他贪污了户部的那三万两赈银。

“各级账目之间有了矛盾点,就已经意味着,赈银贪污之事,和你这个晋王脱不了干系!”

“这……”听着包义如此分析,朱桂接过兵部账册副本一看,他的脸色旋即变得惨白起来,但立刻又变得硬气起来,“哼,就算是本王贪污了又怎样?你也无权将本王问罪!《大明律》之中,皇族之人,不受普通刑罚!”

“确实有这么一条!”包义的神色依旧很严肃,“这里指的是不受刑罚,但不代表你能逃脱罪责,更不代表不能够将你捉拿。”

此言一出,朱桂的神色一愣,旋即便是瘫软在地,贪污赈银的罪名可不是个小罪,皇族之人的确不受普通刑罚,但皇族之人若是犯罪,则是要交往宗人府的。

普通官员也许没有那个胆量,敢将晋王朱桂捉拿带往京城宗人府,但眼前的包义却能。身为刑部尚书的他,本身也是宗人府的一名官员。再者,包义铁面无私、不畏权贵的性格,就算朱桂抬出太皇太后,也不可能逃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朱桂此时的心里,有些后悔了。他后悔的不是自己贪污三万两赈银的事情,而是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让晋州的相关人员,做个假账来瞒天过海。还有朝堂上是哪个杀千刀的,把这件事给捅出去的?

但不管晋王朱桂在心中如何后悔,又是如何咒骂的,他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宗人府之行,他是免不了的了。

“左右,给我拿下!待我写完廷寄之后,立刻出发,将晋王朱桂,带往京城,交由宗人府处理!”

“是!”

八月中旬的天气,可以用秋高气爽来形容。此时,暑热已经退去,即将到来的则是阵阵秋风。春种秋收,这一时节也同样是收获的日子。

大明国的边疆没什么动静,但所有人都能察觉出,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要知道,往年大金国最喜欢在这种佃农收获稻米的日子,派遣铁骑在辽东各省进行掠夺。更不用说,今年大金国的使者,因为求赐盛京府不成而恼羞成怒,谁也掐不准这种掠夺会强到什么程度。

包义的廷寄,在几天前已经抵达蓟州,转呈诸位辅政大臣阅览之后,又是再次回到了朱勉的手中。

“皇祖母,如同之前所说的一样,包义的廷寄中已经表明了,贪污赈银的的确确的是晋王朱桂。您看,这一件事该如何处理?”

此时,慈宁宫中,朱勉正给太皇太后徐氏问安,顺便提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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