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进来的女人是姚珍珍,她不慌不忙地说:“没说啥。如果你今天扣留了他,我就告你烂用职权,诬陷好人。”

那警察一下急了,“你看这……这……这是哪跟哪的事呀?我凭啥诬陷他?这不是经联社那边报案,说他卷款潜逃了不是?”

姚珍珍冷冷地笑道:“是潜逃了让你们抓回来的是吗?在哪抓回来的?南方吗?”

“你这……这是……”

“他根本就没犯罪。放了他!”

姚珍珍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姚主任……”

她回首,“放不放随你的便!”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派出所的门。

两警察对视了一下,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其中负责询问的那位应该是什么领导吧,他焦急地在屋子了踱了一圈,然后无奈地挥挥手。

另一名警察即走到陈雨航的面前,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来找你。”

从派出所出来,高一脚低一脚的,陈雨航简直不知道此时该往哪里走。心里的那种从天上一下掉落地下的感觉,就像一种麻醉剂一样地麻醉了他的神经,他的脑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仿佛一切均不存在,自己也仅是一具行尸走肉!

“走!先到我那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姚珍珍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走在一起。

“珍珍……”

陈雨航站住了脚,看着这位什么时候自己有困难,就会像天使般出现的女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激情奔向心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吧!啥也别说。”姚珍珍关切地看了一眼他的脸,将他领到自己的宿舍。

先是沏茶。然后她又削了一只苹果递到他的手上。“周萍的事办好了吗?”

“回是回来了,但她叔叔还没安葬。”

一提到周萍的事,陈雨航的心里就感到十分的焦急。

很多事都是迫在眉睫的,原来他都已想到解决的办法。可是现在,事情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厂里的人,那是明显不能去叫了,周萍那边怎么办?不知情的周萍,此时一定正焦急地等待着他派去的人办事呢!

想到这些,他一下坐不住了。“珍珍,对不起,我现在必须赶到周萍那里去,她那里还有很多的事急着要办。”

“难道她那里啥事都要由你去办吗?”姚珍珍的话冷冷的,明显能看出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快。

“不是的珍珍……”情急之下,陈雨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顿了顿,他只得耐心地将周萍那边的情况一一对她说明。

“既然是这样,那我去叫秀华。另外,叫她爹再帮忙叫两个人来,咱们给付工资就是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陈雨航只有表示同意。

由于事情比较紧急,姚珍珍说完就从宿舍走了出来。但走着走着,她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起来。姚珍珍,你没搞错吧?你这干的都叫啥事呀?一个漂亮女孩的事,他陈雨航二话不说就扑上去了,而且一走还那么多天,孤男寡女的,天天在一起,谁又知道他们究竟干了啥事?这且不算,还差点把自己弄到班房里去,你二话不说地把他弄出来,转过头又去为那女人做事,这是傻了还是脑子进水?

她的双脚犹如注进了水银一样的悬凝滞重,再也走不动了,而浑身也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一个劲地发晕,于是,便站在那里,一手摁着墙壁,借以支撑将要失去平衡的身子。

陈雨航一个人在宿舍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本来就那么一件简单的事,怎么就变成携款潜逃了呢?眼下,好不容易开创的一片天地轰然倒塌,整个人一下掉入到无底的深渊之中,上不见天,下不着地,被生生地悬在半空。而周萍呢?此时是不是已经……他无法再想象下去,抬起腿,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往外撞了出去。

来到了大街上,他才突然发现,东南西北,竟没有一个方向是自己的去处。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东南方,那边有郭秀林的家,更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姚珍珍此时正在那个方向。

就像是一种磁场产生的巨大吸引力,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那边飘去。

“珍珍,你怎么了?”走不几步,他就发现了站在墙边的姚珍珍。只见她脸色发白,神情不对劲,“珍珍,你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姚珍珍抬眼,看看面前这位曾经让她神魂颠倒,而今又无可奈何的男人,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珍珍……”

姚珍珍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抬起脚,无力地朝前走去。

陈雨航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既奇怪又迷茫,想说又不敢说……

时间,很快就到了半上午,左等右等,周萍始终没见到陈雨航的到来,也没看到他派来的人的身影,心里急得简直都快爆炸了。如果今天运不回石料,那么李叔明天就开不了工。如果坟墓不能及时完工,那么出殡的日期……

早上,陈雨航走了以后,她又急急忙忙地赶到山下的白牛村,把叔叔出殡的日子给拣出来了。

什么事都可以延迟,唯独红白喜事择定的日子不能,这是当地的风俗,任何人都不敢改变。

她能想象,出去这么多天,刚一回来,陈雨航一定会很忙。但无论多忙,他也该把人先派出来的呀!就这么拖着,既不见人,也无信息,这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办事风格呀!

会不会出现啥意外的事?

一想到这,她的心不禁狂跳起来。这些天,不仅仅是自己,陈雨航也一样,一刻不离地陪着自己,他也实在已经是累到了极点。下山的路又很陡,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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