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韩粟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上铺已经有人躺着了,这就是他的研究生室友,作息时间完全颠倒。

他下床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蓬松的头发,踢着拖鞋就走进了卫生间,出来后就坐在了画架前。

画架上挂着一沓素描纸,第一张纸上呈现的画面,正是他昨天在案发现场临摹的死者倒在二楼露台的垃圾堆中,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画的角度不对,似乎是...

昨天他是站在露台之下,宿舍楼正西方向的空地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将案发现场进行了高度还原,不过显然与这张图画不符。

这张画的角度不太对,死者倒在露台上的垃圾堆中,完全暴露在视野之内,死者脑袋稍微后仰,眼神灰暗无光,脸部肌肉紧绷,如果以一个路过的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案发现场,根本看不见死者的正脸,以及其脸部特征。

俯视,居高临下,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与死者隔空对望。

是凶手,这个脸部特写只有凶手最后一个人独自欣赏。

韩粟微微皱眉,很快便揭下了表面的第一张画,露出了后面的第二幅画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抽象的几笔简单描绘的线条,构成了一个灰暗的墙角,墙壁上有窗户,正对着窗户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透明的玻璃上映衬着女孩模糊的脸庞,仿佛魔鬼的狰狞。

这是凶手,她在黑暗的角落里蛰伏。

韩粟赶紧揭下了第二幅图画来,里面的第三幅画是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她的手掌上缠绕着纸巾,拽动着一根布带。

第四幅画,没有女孩了,只有半个墙壁,墙壁上顺下来一根布带,有人紧紧的拽着,仿佛在空中摇曳。

第五幅画,依然是几笔简单的线条描绘的抽象图案,这次是一整堵墙,墙上有扇玻璃窗户,窗户半开,窗台上有一部手机,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第六幅画...第六张白纸上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画架上只有五幅图画,连贯起来观看,恰好就是以凶手的角度模拟案发经过。

就是这样的吗?

韩粟轻微皱眉,全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森然不语。

为什么自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韩粟现在有点印象了,昨天晚上他以凶手的角度模拟案发经过,画了一整晚,早晨帮室友开了下门,六点多才躺到床上睡去,实际上他也没睡多久。

现在是12::48分,他看了下手表,找到手机后就出门了。

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没有人给他留言,甚至就连龚羡月的好友申请都没有回复,他的存在感太低了,或者说不善社交。

他给纪朴军打过去一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显得有几分焦灼,而且还有一丝开玩笑的味道。

纪朴军在传媒大出外勤忙了一大早,如今刚闲下来吃了个饭,韩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本来是想告诉他一声,龚羡月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后来却恰恰相反,纪朴军给韩粟提供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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