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它歇斯底里的怒吼,冲刷着这个城市一切喜怒哀乐,正常的,或是不正常的。

黑压压的云层近乎亲吻了大地,在去往省城的高速路上,由于大暴风雨的侵袭,模糊着司机的视线,阻碍了所有的车辆通行。大巴车在风雨中诚惶诚恐的小心行驶,乘客都跟着司机提心吊胆起来,暴雨中只能勉强看清前方车辆的一个轮廓,跟着闪光灯有条不紊的驶向安全的彼岸。暴雨声透过耳机挤进了脑海中,一下子将他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大巴车、高速公路、狂风暴雨...韩粟沉默了片刻,这才极不情愿的换了个姿势继续小憩。他感到有点冷,暴雨不让任何一个人独善其身,如果发生车祸,后果不堪设想。韩粟厌恶自己为什么总往坏的一面思考问题,不免惊出了一身冷汗。内心格外烦躁。

他挑开车窗的遮阳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外头朦胧的景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翻看了下手机,纪朴军在稍早些时候发来了最新信息,韩粟扬起了嘴角,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老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总觉得有人要杀他,你什么时候到,要不直接过来看看吧?”

“术业有专攻,请医生看看吧,只有他们才最清楚,张朝安一定要保住,不论他是局外人还是局中人,三人成虎,他脱不了干系。”

纪朴军没空看手机,他的注意力全在张朝安身上,说到他近来几天接触到的人,只有具体的调查起来才能做到事无巨细,趁着分局的人来没到,他在简陋的出租房内转悠起来。张朝安的智能手机,塞在床铺下面色情刊物,大半箱剩下的方便面,他还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魔方——五阶魔方。

闹出的动静不小,虽然是在周末,但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没几个想管闲事的,再加上外头暴雨淋漓,看热闹的心情索性也没有了,他们两人没想到,原先那个像是看门模样的老大爷畏畏缩缩的站在了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目光显得有几分恐惧。

“你们...你们真是警察?”

老大爷不敢进门,弱弱的问道。

纪朴军两人相视一眼,他抖了一身雨水,笑着走向了老人家,从裤兜里搜出了一个小本本,自嘲的回答:“刚拿到手没几天,又湿了。”

老人家眯着眼睛一瞧,恐惧的目光随即散去,又显得亲切了几分。

“纪警官,他...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老大爷眼神一凝,他的思想还很固己,心想着被警察盯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扫视的目光又充满了几分敌意,当然不是对警察而言了,如果他是这里的房东,张朝安过后恐怕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纪朴军回头望了一眼,淡淡回答道:“没犯事,他是我们警方保护的证人,您要是真相知道,就去楼下等着,会有人来告诉你的。”

“这样啊,我瞧他也不像是坏人,倒是挺可怜的。”

老大爷唏嘘一声,没在多问,颤颤巍巍的下楼去了。

没多久,他老人家也回来了,带着一大群警察。

“沈队,您来了。”

纪朴军两人迎了出去,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沈佑脸色铁青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让他带进去看看,他在门口环视一圈,心中也大概清楚了,毕竟从警十五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邹公亦是如此。

听完纪朴军两人的汇报,沈佑和邹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小子不会在装疯卖傻吧,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呢?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过激的反应?”

沈佑皱着眉头的问道。

“昨天...不对...严谨点来说应该是前天的样子,他表现的就有些不正常,最开始以为是压力太大的正常反应,不过有压力才能转化为动力,所以我们也没去管。今天张朝安的过激反应格外强烈。表现在情绪的急躁不安,撕扯棉絮、摔打物品发泄,甚至...自残,他的手臂都被自己给抓伤了。”

伊雯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是装疯卖傻,那会不会是妄想症,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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