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沐韵阳没有直接打开木盒,而是将木盒递到墨流风的面前,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木盒美不胜收,瞧上一眼便觉得是‘此物只应天上有’,想来是黄花梨木。里面放着的东西价值应该不会比这块木头差。 墨流风的唇畔漾出一抹浅笑,如同寒冰破开,春暖花开。 恰好被沐韵阳看见了,她转过头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冲着自己的脖子扇了扇,真是奇怪,马车里怎么突然变热了起来。 墨流风轻笑一声,缓缓推开了他眼前的手:“韵儿可以打开看看。” 沐韵阳皱起好看的眉头,偷瞄了墨流风一眼,相比于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她更怕墨流风暗中谋害她。遂将黄花梨木盒放到耳边使劲的摇了摇。 似乎听见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动的声音,沐韵阳带着防备推开木盒上面的木板,一只簪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簪子通体泛着银光,簪身雕刻着复杂的梵文,簪头嵌了点指甲盖大小的碧绿色玉石。 见此,沐韵阳脸色微变,将木盒重新盖好放在矮桌上,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想来马车里还有我未曾注意到的有趣儿东西。” 墨流风站了起来从木盒里将簪子拿了出来:“这是送给你的。”簪子被节骨分明,白皙修长的手称托的愈发的好看了。 沐韵阳毫不客气的将墨流风的手往旁边一推:“费尽心思骗我进马车就是为了送根破簪子给我?我是听闻王爷马车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常人难以见到的东西才上来的,谁知竟是这般让人失望。” “传言之时不可尽信,不过这簪子却是真的可以。”说着墨流风便作势要将簪子放入沐韵阳的掌心。 沐韵阳猛的将手一退,缩在了背后:“王爷可知男子送女子簪子为何意?” 没等墨流风开口说话,沐韵阳便接着道:“男子送女子发簪欲求此女子为妻,意欲结发。”娇糯的声音里满含着不屑和嘲讽。 下旨赐婚,她为妾。这件事情成为两人之间永远也跨不出去的坎。沐韵阳自知只要她一想起这件事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两人都会变成要吵架的模样。 沐韵阳虽拒绝收下簪子,目前却也不愿意与墨流风的关系闹得太僵。她有意转移话题,拿起一直被她忽略的虎皮放在膝盖上,顺了顺上面的毛,虎皮摸上去手感极好,便开口问道:“这虎皮是王爷自己猎的?”整张虎皮除了一个被箭射出来的洞,再没有其它的被破坏的地方。 “你若喜欢可以拿去。” 沐韵阳想都没想的回绝:“不必了,免得听人说闲话,忠义公府还不至于拿不出一张虎皮。” “那下次我替你猎一头……” 沐韵阳将虎皮往旁边一扔:“都说了不必了。” 沐韵阳这样的态度,墨流风也算是瞧出来了,用迂回的法子对着她根本没有用,指着她动手乖乖的将簪子收下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墨流风不动声色的靠近沐韵阳,然后趁着她不注意将其压在身下,伸手一把从矮桌上拿过簪子。 随后沐韵阳便眼睁睁的看着眉眼精致,面容俊秀的男子在她的发间插入一根发簪。 沐韵阳挣扎着想要拔下来,墨流风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紧紧的攥住。 如珠落玉盘发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戴好,不准将它扯下来。” 什么叫做扯?她是有教养,有规矩的郡主,怎么可能那么粗暴。 沐韵阳全身动了下,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半分,只能拿眼睛瞪着墨流风,却发现墨流风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的溺得死人。沐韵阳直接偏过头,不与他视线交汇:“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墨流风没有逼着沐韵阳与他对视,用另一只空闲的挑开沐韵阳额角的碎发:“你逃避也好,任性也好,有我在都无所谓。只是我怕有时离你太远护不住你,日后你只要带着这个簪子去到有我的人的地方,他们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墨流风压抑着自己心里狂躁的野兽,告诉自己一切都急不得。就算如今逼着她承认接受他回来的事实除了让她不会再靠近他外,再没有任何用处。 “说白了就是想监视我呗。”沐韵阳掀了掀眼皮,也没有再说将簪子取下来的事情:“说完了没有?我要起来了。” 她不说取簪子的事情,墨流风自然什么都答应她,闻言便起身。 沐韵阳被握的右手得了空,立马化成掌向墨流风袭去。 掌风而至,墨流风不想伤着沐韵阳只向旁边滚去,沐韵阳见偷袭不成,只好提腿朝着墨流风踢去。好在马车够宽敞,足够两人在里面打斗一番。 即便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砰’声音,袁月仍然眼神坚定的在外面赶马。袁月迷之自信,不管里面正在发什么,主子总是会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沐韵阳看着再一次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恶狠狠的道:“墨流风你放开我!” 墨流风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满眼委屈的控诉沐韵阳:“等下你又想偷袭我该怎么办。” 沐韵阳满脸真挚:“我保证,不会。”不会才怪! “我相信你。”墨流风嘴上说着相信,身子却是往沐韵阳身上一靠,又小心的注意着别压着她,根本没有起来。 此番耍赖的模样将沐韵阳气笑了,之后的路上两人便是对起来与偷袭之间的关系理论了一番,墨流风终究是没有从沐韵阳身上离开。沐韵阳也算是见识到了墨流风一流的口才,与可以同城墙媲美的脸皮。 “主子,忠义公府到了。” 虽说她躺着不太累,沐韵阳仍是松了口气,动了动身体:“起开!” 墨流风这下再也没有借口了,只能坐起来:“我送你回府。”屈的有些久了,还时时刻刻担心会压着她,腿有些麻了…… 沐韵阳伸手阻止了墨流风:“别,到此为止!” 这一次他倒也不再坚持,要是再用强的只怕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不得平静。 沐韵阳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眼,好在袁月选择的是忠义公府的侧门,不然又会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沐韵阳没有踩袁月放在下面的马凳,一把跳下马车,经过他身边还不忘停下夸了他句:“年轻人,有前途。” 袁月只感觉背后一凉,心内一片悲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看他。 走了几步过后,沐韵阳浅笑着回头着看了眼马车,没有等幻云她们,低下头抬脚跨过门栏。她回头时心里想的没有人知道,只是低头之后那抹淡笑一直挂在唇畔,似是怎么都除不去,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索性无人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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