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

四天假期眨眼而过，初一初二的学弟学妹们还在享受着剩下三天的时候，苏华阳他们已经坐在教室里开始考试了。　　　　不对，确切来说她们几个还不在教室，她们在小礼堂。他们初三总共六个班，加起来三百来号人，前一百名在小礼堂，剩下的平摊在六个教室。　　　　座位号是按照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的年纪排名拍的，景行在第三个，苏华阳在第九个，其他几个人也都在前五十之内。　　　　坐定之后，苏华阳爱惜地摸了摸这个位置，哎，这一回考完，等到期中考试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要是考得好，估计还能在小礼堂，要是考得不好，呵呵呵，那她就得发挥一下自己天赋异禀的厚脸皮了。　　　　头一场自然是语文，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九点开始，差不多十点一刻苏华阳就已经写完了作文，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两遍。　　　　苏华阳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前一届高考的时候，有一个倒霉蛋数学卷反面的两道总共三十二分的大题没做，他考完了之后出来还特别美滋滋，等到五场考试结束，出来跟人一对答案，真是差点当场就疯了。而且这丫还不是数学渣，他数学很好，可就是这么一粗心大意，当年的高考就算玩完了。　　　　等到苏华阳他们准备高考的时候，这个倒霉师兄的例子被各科老师都拖出来说了一遍又一遍，归结到最后，中心点只有一个，哪怕反面是一片空白，你也得翻过去看一看。从前养成的习惯太过于深刻，所以苏华阳免不了就顺着检查了两遍，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开始放空自己。　　　　她考语文惯来是这个德行，监考老师也不奇怪，由着她继续在那儿放飞，反正到了下午考数学，就有乐子可瞧了。　　　　一切都如同监考老师所预料的那样，到了下午考数学的时候，两个小时，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苏华阳还在和最后一题作斗争。　　　　说真的，她真的挺想撞墙的，你说一个初三的数学卷子，要出这么难干什么，干什么！　　　　考完数学回去的路上，苏华阳肉眼可见的萎靡状态让其他四人都有些发笑，齐洺故意撞了撞景行，冲着苏华阳的方向努了努嘴，作口型道：“安慰安慰啊。”　　　　现在的苏华阳就跟掉进水里的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瞧着可怜极了。　　　　景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同样无声回道：“明天下午还有物理呢。”　　　　等到明天下午考完物理，苏华阳会更丧，现在哄了也是白哄。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个超出了自己的范围，真心无能为力了。　　　　果不其然，要说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让苏华阳短暂地回了一下血，那么下午的暴击让苏华阳看起来越发地可怜巴巴，她那看着卷子依依不舍的小眼神，让监考老师都觉得她可怜死了。　　　　“好了，这回月考的卷子难度本身就比较高，大家玩了一个暑假，现在又是要全神贯注的初三，老师们这是下马威呢。等到成绩出来，一个个都考得不如人意的时候，心自然也就定下来了，这是给我们上发条呢。”出了校门，景行就开始开导苏华阳。至于明天上午的化学，按照苏华阳这段时间的进度看，景行倒是没那么担心，不然他之前在新华书店也不会只挑了物理，而没有挑化学。　　　　景行这一番话落在现在的苏华阳耳朵里，这货顿时就有了更好的理由和借口。　　　　“真的？”苏华阳急急问道。　　　　景行笑道：“当然啊，你没发现语文和英语也都比之前难吗？”　　　　其他三人对景行此言深表赞同。　　　　苏华阳：“……”　　　　额，她还真没发现。　　　　约莫是苏华阳无声的回答太欠揍，白素狠狠地搓了几下她的脸，“好了，别垂头丧气的了，明天还有两门要考呢，考完了还得继续上课，都已经这么惨了，你哪来这么多闲工夫伤春悲秋，不就月考嘛，下个月就期中考了，你怕不怕呀？”　　　　苏华阳大无畏地点了点头，“怕！”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嘛！　　　　白素：“……”　　　　心累，这简直就没办法交流了！　　　　不过几人的轮番开导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回家的时候，姥姥姥爷都没看出苏华阳的异常，只是说她这几天考试，让她晚上别折腾，好好休息。　　　　天地良心啊，苏华阳真的没有折腾，她真的是在好好读书好好做题的，就是目前看来，效果没那么好罢了。　　　　不过既然最艰难的两门已经混过去了，苏华阳晚上也没有了再抱抱佛脚的想法。狗屁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这俩天做了那么多题目，怎么就一条都没撞上呢，倒霉也不是这么倒霉的呀！　　　　苏华阳其实也做好了自己这回考得很烂的准备，被老师说啦，被同学暗地里嘲讽啦，这些她也都无所谓，她都一成年人了，这么点小事情还应付不过来。真正让她在意的，她这几天为此颓靡的，是怕爸妈把她考砸的事情和他们离婚联系起来，那才是苏华阳真正畏惧的。　　　　前世，父母就因为她被多耽搁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上苍垂怜重活一辈子，如果还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再度耗损父母的年华，苏华阳这个做女儿的，又于心何忍呢。　　　　毕竟她又不能直接跟爹妈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我，虽然还是我，是你们的亲闺女，但是其实已经是十四年后的我咯，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单纯的我。所以我这回没考好，跟你们没关系，只是因为我不记得这些知识点了嘛。　　　　她能这么说吗？别瞎扯淡了！　　　　“哎，烦死了，不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苏华阳一个翻身，抱着熊娃娃睡了过去。　　　　考都考了，现在再怎么想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争取下回期中考考得好一点呢。　　　　也可能是苏华阳放开了包袱，亦或者是她破罐子破摔的原因，七号上午的化学，某人考完了之后觉得心情不错，下午的政治历史更是如有神助，嗖嗖嗖就给写完了，而且还写得特别舒爽，特别来劲儿的那种。　　　　政治历史到时候中考的时候也是联合一起考，所以现在也放在一起考，正好监考这一场的是苏华阳他们班的历史老师。他晃悠了半天，看到另一位老师正跟定海神针一样站在后方扫描全场，自己就站到了明显已经做完历史卷，在做政治的苏华阳身边。　　　　苏华阳可是他的得意门生，虽然这丫并不是课代表，但是每回课上他开始引经据典，真正能够接上话的，还真只有苏华阳，这样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呢。　　　　“啧啧啧，你这字，又退步了啊！”王老师刚刚扫了一眼卷子，就忍不住就小声提醒了一句。　　　　苏华阳被这么一句话给臊得脸皮发红，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继续埋头写政治最后的问答了。　　　　字难看了，她知道啊，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嘛！　　　　成人写字也不一定比小孩子好看啊，文化人也没用好吧。像苏华阳这样的，工作时间基本就是天天对着个电脑，什么都是在电脑上修改，还经常得换最新的机械键盘，就为了打字的时候舒服。每天写得最多的字大概就是刷卡或者收快递的时候签一下自己的名字，等到易买旗下的某宝可以铺天盖地到处刷的时候，她连自己的大名都不签了，直接扫一下就好了嘛！　　　　不过被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老师这么提醒，某人的厚脸皮也还是暂时失效了一会儿的。　　　　要不，回头买张字帖回来，再好好练练字？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面前的试卷压下，练字什么的，考完试再说吧。　　　　老师们的动作很快，事实上每考完一科，那一科的老师就开始批阅他们的卷子。等到下午的政治历史考完，他们回家吃了晚饭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语文和数学两门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包括英语，因为选择题占绝大多数的原因，现在也进入了核分阶段。　　　　刚刚经历了一场考试的教室显得有些异常的热闹，每个人都在讨论着刚刚经历的考试，有人抱怨试卷太难，也有人暗戳戳炫耀自己做完了每一道题目，还有人更是因此而担忧起了中考。　　　　景行也有些担心苏华阳，只是他刚想问一问，班主任，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就抱着一摞卷子进来了。　　　　原本还热闹如街市的教室瞬间就安静到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看着高老师阴沉沉的脸，没有一个敢在这个时候吱声。　　　　“说啊，我人还在办公室呢，就听到了我们班的声音，全年级最吵的就是我们班！”显然，这一回的成绩很不如高老师的意，他一开口，众人的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