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仪式问题,是师父不讲究。

众人坐定后,道衍领着望海拜祖。

三拜,敬香,之后便是拜师。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望海大方地叩首,动作利落优雅。

“少主起来吧,起来吧。”道衍连忙伸手,只是一个劲笑。

“师父让弟子拜完。”望海接着二拜、三拜。

“好,好……”道衍笑着连连点头。

拜师礼讲究敬茶,不多一会,苏晴摆好茶具耐心地用刚刚烧开的水清洗茶具,清洗过后,从陶罐子里用木勺取出一勺茶叶,放进茶壶里倒了一点开水闷香。

趁着这个功夫对大家说,“只会这一点,让大家见笑了。”

道衍说,“不必多费功夫,晴儿,你的心洁,茶自然清香,贫僧心中感激你的茶艺,以后可要好好侍奉少主。”

“弟子知道了。”

不多时闷香已毕,苏晴奉好茶,只给望海一盏。

望海向道衍捧上,算是敬师茶。

道衍接过茶盏,心中突然五味杂陈,仔细抿了一口,闭上双眼回味许久,睁开眼时已是老泪纵横,又将剩下的茶水一口饮尽。

仪式结束后,谷文说还有任务便匆匆告辞。

道衍便给三人讲师祖的故事,又讲了柳门数百年来的兴衰,最后才讲,“现在少主就算正式成为门主了,按照遗训当受法名为柳真。请各位见证,”接着面色肃穆地转向柳真,“少主且听,贫僧等到今日,也算大彻大悟,世间道理无所谓哪门哪派,无论佛道儒还是别家各有千秋,唯独一个‘真’字少有人做到,柳门不喜欢张扬,贫僧出师时不以为然,如今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做人要存真,所谓真,乃是大彻大悟后的真,出自上古天真,终于超脱自然至真,余味悠长,不染俗尘,不加繁华,清静自然,希望门主对得住这个字,早日习得大离相法,以慰师祖在天之灵。”

柳真开心地笑,“师父你怎么了?既然祖上讲究进退之道,遇难则退,无事悠游,顺势则进,叫我真又不是叫我当真人,我可不想这么快学什么离相法。”

“……这……”道衍为难地笑笑。

“师父,先让我到处玩玩嘛,你说你上辈子什么都干了,穿这一身僧衣和不穿有什么区别?这辈子什么都没干,穿和不穿僧衣又有什么区别?一个字把你搞这么紧张,何必呢。”说完就笑。

桥松直冒冷汗,这新门主也是自来熟,对着名僧就是一通吐槽。

“贫僧自问教不出圣人,但这副残躯还有些用,愿听少主差遣。”道衍谦虚笑道。

见道衍如此庄重,柳真连忙摆手,“刚刚开了玩笑嘛,师父说的我记下就是了。”又连忙朝条案拜了两下,“祖上抱歉,刚刚妄语了。”

“少主已经有长进了。”道衍点头赞许,而后又问,“如今时局,少主当如何自处?”

“大家都在找我,我当然躲在这里啦。”柳真答。

桥松一惊,这女孩答得漫不经心,却准确无误。

“不过还是想上学玩玩,这个师父就准了吧。”柳真又说。

“少主想做什么贫僧约束不了,但下灵隐山事情重大,需要问门代。”

桥松明白了道衍的意思,“师妹,你也别急,过了这阵风头你就能上学了。”

“那好吧,师兄都这么说了……”柳真依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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