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腰间象征着圣十字军身份的蓝宝石圣纹剑赫然醒目,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放开我……”七海微弱地吐出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    耳边响起低沉笑声,似乎在讽刺脆弱的生命在做无用的挣扎,七海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着,就像被晾在草绳上的沙丁鱼,脱离了海水被人掐住腮部,窒息而不能呼吸。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不在我这里。”她拼劲全身力气几乎耗尽生命才清晰地说完这句话。    男人眼里不过是场捕杀游戏,捕猎者的优越感凌然驾驭在猎物无助挣扎的绝望里,卑微弱小的人类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轻轻一划,温热的血液便从薄得犹如纸面的皮肤里溢出。    “不在?呵。亲爱的小姐,你在说谎。那个男人的气味我在你身上闻到了。”    腐臭得发烂,那是令人厌恶的气味,与她完全不同。    她的气味甜美又诱人,就连那浅弱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带有迷人的芳香,和那些沉湎于酒,放纵卑微的人类完全不一样。    铂尔塞斯忍不住凑近,身旁的罗马柱挡住了破窗投射而入的光线,他整个人覆进昏暗的阴影里,面罩被摘至半截,他松开了手,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掉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鲜血。    “真香。”    「啊啊啊啊!好口怕好口怕!他居然在舔七海酱的血!」    「二月十九大粽子前来报道。」    「???主角的金手指呢,身为主角怎么半点金手指都没有,呵呵,垃圾直播浪费时间再见勿送。」    「这个男的绝对是个变态,我赌一毛!」    「有谁见过变态的眼睛是红色的,可是仔细看又不像是存粹的红色,诶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嘛,哎呀妈,果然是一个魔性世界,人的眼睛都能发光。」    弹幕圈里的评论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攀上了最高,七海因为那个男的怪异举止得以缓气,掐住她脖子的手与其说是手还不如称为骨头。    她的记忆力向来好,发红的眼睛、森森白骨的手,就在前不久大雪夜里两个圣十字军曾经在店里买了面包,这个男人不就是那名银白头Alpha的同伴么。    七海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男人口中“被藏起来”的罪魁祸首是谁了,顿时心死如灰。    可怕的圣十字军。    他究竟是怎么查到萨凯森的踪迹的。    铂尔塞斯的手在七海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表的伤口,鲜血从表层的皮肤缓缓流出,他并不像之前那样粗暴对待这个瘦弱小得可怜的女孩,并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觉得这种从未品尝过的美味需要慢慢地享受。    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的鲜血掺杂着信仰,就像死去已久双目浑浊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死鱼,那种信仰比永无止境的贪婪要来得可怕,铂尔塞斯这个名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无人知晓,他失去了贪念和欲//望的支撑,变得越来越弱小。    当白森森的手指骨触碰到鲜血,流动的血液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    这个女孩虽然没有任何信仰,她微不足道的力量却不能让他回复,即使将她的血液贪婪地吞噬着,连半根手指骨都无法筑成血肉,甚至比不过那些他厌恶的味道。    “请不要伤害我。”七海感觉到她的鲜血在不断流失,她虚弱地喘着气,手指仿佛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冷入骨髓的凉气慢慢从指尖向上蔓延,整个人轻轻地颤抖起来。    若是死在这里,还真是笑话。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希望。    “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死了。”七海挣扎地将手探入衣服的口袋里,手微微动了动,又停止了。    “不够。”    “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知道的,这样真的值得吗?”    “远远不够。”腥红的眼睛微微转动几下,贪婪地眯了起来。    那纤细白皙的颈脖与极艳的血色在逐渐萧寂暗沉的霞光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恐惧与绝望是味绝佳调料,赋予鲜血更加浓郁芳香的香气,有什么食物比得上将死之刻的无助挣扎还要让人沉迷与亢奋?    “你要找的人我可以告诉你。”    “我给过你机会。”    “你一进店就直接弄晕了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放手……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死人是不可能告诉你想要的任何答案。”    “呵。”    铂尔塞斯的手终于离开七海的颈脖,赤红的双眼在日落时刻的昏暗废墟之中熠熠发光,这是他首次失控,头一次他居然觉得停止吸取鲜血是一件煎熬的事。    真想一口不剩地把那温热香甜的血液吞入腹,一滴不剩。可是失去这种难以忘怀的味道记忆又觉得无比惋惜。    “我现在已经在给予你——”    机会二字没来的及说出口,墙壁与胸膛之间的女孩在电石火光之间迅速将口袋里的手抽出,她手里的东西瞬时发出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眼白光。    极其耀眼的白光伴随着强大的能量化作坚硬的一簇魔法箭矢从七海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朝着那个可怕的男人射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铂尔塞斯头顶的穹顶灯柱上响彻,碎石伴随着滚滚浮尘纷纷将他们笼罩其中,七海漆黑的双眼之中映印出仿佛鲜血浇筑而成的红目,在滚滚浓尘之中熠熠发光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她倏地收缩瞳仁,惊骇又震撼地对上那双眼睛。    滴答。    滴答。    血粒仿佛收止不住的雨水,从缓慢到快速在厚重的尘土上积累起一滩粘稠而肮脏的血水。    “还真是不幸。”铂尔塞斯毫不在乎地抹掉额头上冒出的鲜血,伤口狰狞无比。    “狡猾的人类总是喜欢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还真是让人火大。”    他扼住那个陷入恐惧意识模糊的女孩颈脖,只要稍稍花费点力气就能将她的脖子扭断。她的眼里充满了震惊与绝望,那种可笑的表情无疑取悦了他。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充满了欺骗,愚昧,还有叫人陶醉沉迷的恐惧绝望。    还真是美味。    铂尔塞斯不再多说什么,面罩揭下之时张开嘴迅速朝着七海脆弱的脖子袭去!    摇摇欲坠的灯柱突然在此时虚晃了几下,猛地掉落下来!似乎正在计算着什么,七海漆黑的瞳仁急剧收缩,布满了恐惧的眼顷刻间转为黑沉阴郁,她从未离开过口袋的左手贸然从衣兜里拔/出——    “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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