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杨清水端着盆子去河边洗衣。由于她爹和娘要忙地里的活，所以家务事全部由她包揽。　　　　她还有一个妹妹，年纪尚小，才八岁。她的爹娘重男轻女，对她们姐妹并不怎么上心，一心想要生个儿子。她娘自从生了小妹后，肚子再没动静，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偏方，始终不见效。　　　　她也盼望着爹娘能够给她添个小弟弟，这样她娘便不用再受奶奶白眼了，爹娘也能少点争吵。　　　　杨清水叹了声气，将她爹的衣服和她们娘仨的衣服分开来洗，这是她娘临走时交待的。　　　　正洗着，只听有人叫她。　　　　“清水，原来你在这里洗衣服呀，怪不得不在家呢。”说话的人是杨清水的闺蜜，陈欢欢。两人无话不说。　　　　杨清水看见陈欢欢，也是一脸的高兴，“你去过我家了？”　　　　陈欢欢点了下头，“我路过就进去看了一眼，你妹妹还没起来。”　　　　正说着话，又来两个人洗衣服。都是同村的人，见了自然要说话。　　　　“清水，我家菜园子里结了许多黄瓜，吃又吃不完，等会你摘几条带回去吃。”　　　　说话的人是族长的儿媳妇，赵慧。人美，心善，比杨清水大不了几岁，却命运不济，成亲不过两年，丈夫就死了。死的i很蹊跷，有谣言说是族长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话杨清水是不信的，有谁会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除非那人是畜**牲。　　　　杨清水也没跟她客气，笑道：“那我吃过饭去。”　　　　“好的，你什么时候去都行。”　　　　跟赵慧一起来的女人却不乐意了，撇了下嘴巴用手轻轻碰了下赵慧的胳膊，“你干嘛要对她这么好。”　　　　赵慧扭脸看她，“她也是相可怜的。”再说，给几条黄瓜也叫对人家好？什么逻辑！　　　　那女人心有不甘还要再说，突然听陈欢欢叫道：“你们快看，那里围着好多人，好像有人在打架。”　　　　三个人循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果然见河对面的林子边上围着一群人。　　　　“走，我们过去看看。”赵慧说道。　　　　杨清水听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她胆子小，见不得别人打架，尤其将人打的头破血流的那种。　　　　陈欢欢知她胆小，就说：“呆会你洗完衣服就回去吧，有空我去找你。”　　　　待她们一走开，清水便加快衣服速度，只想快点离开。就在她清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时，突然听到噗通一声水响，面前溅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杨清水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水就进了眼睛里。自然是难受的，抬起袖子就要擦，只听有人大声叫道：“周真，三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刀和你拼了。”　　　　杨清水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僵。　　　　赶紧擦了眼睛，弯下腰端起木盆就要走，却听河里的人道：“站住，我叫你走了吗。”　　　　杨清水怕他，咬了下唇，没敢走。这时，有人起哄道：“周真，你这样凶巴巴会吓着人家的。”　　　　“给老子闭嘴！滚……”　　　　几个起哄的人怕他，作鸟兽散。　　　　杨清水用力捏着木盆边缘，很怕他过来。万幸的是，陈欢欢她们回来了。　　　　赵慧见她还在，微微惊讶，但看到河里的周真后，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悄悄推她一下，“有我们挡着，你赶紧走。”　　　　清水感激地看她一眼，抬脚就跑，一口气跑回家里，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肚子里。　　　　清菊在屋里听到响动走出来，揉着眼睛道：“姐姐回来了。”　　　　清水嗯一声，走到院子里开始晾衣服。清菊见了，便上前帮忙。清水拍了下她的手，“别弄这个，赶紧洗脸刷牙去，一会吃早饭。”　　　　清菊最听她话，乖乖去洗脸刷牙。　　　　清水晾好衣服，将早饭端出来。姐妹俩吃过了，一块去给爹娘送早饭。　　　　临出门的时候，清水叫妹妹带上一只竹篮子，准备回来的时候去赵慧的菜园子摘几条黄瓜。　　　　见两个女儿送饭过来，吴氏脸上不怎么高兴道：“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又偷懒了。”　　　　杨清水张了张嘴，却没为自己辩解。清菊躲在姐姐身后，也不敢说话。　　　　见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闷葫芦，吴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东西，尤其是你……”手指着清水，“看看人家碧儿，样样都比你强，也不知我造了什么孽！”　　　　杨清水早已经习惯了，木着脸没什么表情。清菊躲在姐姐身后快要哭了。　　　　吴氏还要再骂，却听丈夫喝道：“够了！”　　　　被丈夫这么一喝，吴氏也知自己过分了，旋即拿起一块馍馍啃起来。待他们吃完，清水收拾了碗筷准备带妹妹回去，突然听她爹说：“你们从大路回去，不要走小路。”　　　　杨清水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迅速拉着妹妹离开。虽然走大路绕的远，但人来人往，比小路安全。她们路过赵慧家时，就进去了。　　　　赵慧将她们带到菜园，说：“园子里有黄瓜，香瓜和菜瓜，你们喜欢什么便摘什么，我回去看看水开了没有，一会就过来。”说罢就走了。　　　　清菊摇摇姐姐的手，双目放光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杨清水拍了拍妹妹的手，“喜欢就摘吧，但是不能多摘。”　　　　清菊记住姐姐的话，摘了四条黄瓜，香瓜和菜瓜各摘一个，小心放进篮子里。　　　　清水拉着妹妹走出菜园，摸了摸妹妹的头道：“你站这等我一下，我进去跟赵姐说一声。”　　　　清菊眨着一双大眼睛点点头，乖乖等着姐姐。　　　　大门虚掩着，清水在门外叫了两声里面没人回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走进去，先去厨房找人，没找到就到院子里找，院子里也没有，正想试着喊两声，突然听到东屋里发出一阵响动，便挪脚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不打紧，要紧的是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赵慧的哭声。　　　　清水纳闷，正要推门进去，不想赵慧的哭声更甚，“你不要这么大力，疼……”　　　　“那就说明老子进去少了，老子每天都往里面钻的话，保证不疼。”　　　　“不要……”　　　　“都出水了，还说不要，嘴硬！”　　　　杨清水再也听不下去了，扭身就跑。　　　　想不到受人尊敬的族长竟会罔顾人伦，强迫自己的儿媳和他睡觉！好恶心！　　　　清菊见姐姐白着一张脸跑出来，有点害怕，过去拉住姐姐的手，“姐姐！”　　　　清水嗯一声，缓缓吐了口气，“清菊别怕，我们回家。”　　　　一直到家，她都还在走神，直到听见妹妹叫自己。　　　　“姐姐，我叫了你好几遍。”清菊不满地嘟着小嘴巴。　　　　清水叹了声气，弯腰捏捏她的脸，“你乖乖坐这，我去给你洗瓜。”　　　　清菊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喜笑颜开。　　　　清水提着篮子走到井边，刚提上来一桶水，就听见了陈欢欢的声音。陈欢欢带了几个桃子过来，与瓜一起洗了端进堂屋。　　　　清菊拿起一只桃子啃着。　　　　清水和陈欢欢坐在边上说话。　　　　“你不知道，你从河边跑走后，周真差点没将我们三个活剥了。”想起当时的情景，陈欢欢一阵胆颤！好可怕！　　　　清水低着头没说话，然后又听陈欢欢说：“有周真在，村里还有谁敢娶你呀，哎！”　　　　清水用力抠了下手心，无力道：“我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顿了下，“不说这个了，你也吃瓜。”　　　　陈欢欢摇头，“是赵慧给你们的吧。我家菜园里也有，留着给清菊吃。”　　　　听到赵慧的名字，清水抬起头来，嘱咐清菊不要跑出去，便拉着陈欢欢走到鸡圈旁，确定清菊听不见，方说：“你猜我去赵慧家撞见了什么。”　　　　陈欢欢缓缓摇头，很好奇！　　　　“赵慧被她公爹……”　　　　陈欢欢不大明白，追问：“被怎么了？”　　　　清水咬了咬牙，“睡了。”　　　　陈欢欢倏地睁大眼睛惊呆了。那可是族长啊，怎么能这么做？！　　　　清水叹了声气，“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打死我也不信族长是这样的人。”人面兽心！怎么对的起他死去的儿子。　　　　清水突然打了个寒颤！　　　　或许那个谣言是真的。贪恋儿媳的美色，所以将儿子杀死，便能永远独占儿媳。　　　　陈欢欢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清水嘱咐她，“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说出去了。赵慧姐也是个可怜的，要是有别的办法，断不会忍气吞声任族长欺辱。”　　　　陈欢欢知道轻重，重重了点了下头，“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