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睡得沉重却又像是在江面上的孤舟一般漂浮不定。    她不停地在做一个梦。    梦中年幼的她蜷缩着,那是黑暗一片的地窖中。  漂亮的脸上满是泪痕,长长的睫翼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神情哀怨地扬着首看着红蔷重复地呢喃着一句话。    “你怎么可以忘了阿肆哥哥。”    红蔷微蹙起眉尝试了许久终于能够发出声音,“阿肆哥哥是谁?”    年幼的她终于停止了呢喃,坐在那而定定地看着红蔷片刻后方缓缓道:“帮我。”    话音刚落画面一转,年幼的她踉踉跄跄地走着,身后浓烟不断从瓦屋内翻滚而出,熊熊火焰燃着火光照地半片天际敞亮,也照亮她噙着冷意的一双娇美的眸。    一道光亮渐渐侵蚀进梦中,眼前的画面开始崩塌。    红蔷蓦地睁开了眼看着竹叶纹的床顶颇有些恍如隔世。    “醒了?”    磁性低沉,尾调轻轻上扬。  是李昱辞的声音。    红蔷愣了下看向声音的来源,李昱辞示意一旁的连芝斟了杯茶过来。    他接过茶水递了给红蔷柔声道:“先润下口吧。”  又吩咐一旁的叶邢道:“去知会季老爷一声殷小姐醒了,省得教他们担心。”    红蔷恩了一声小口抿着茶水,眸子却是滴溜溜地在李昱辞身上打转,他还穿着昨日那套乌金云纹锦服,俊俏的脸上难掩倦意。  她心不由一动,李昱辞竟是陪了她一夜吗。    【叮,殷红蔷好感增加十点,当前好感:二十五点。】    李昱辞听见耳边的系统提示音,不知怎地心态却是变了些,不像先前那般在意了。    “好受些了吗?”他蹙着眉黑眸中带着担忧又道,“昨夜唤太医和民间大夫来瞧,个顶个没用的竟是看不出有何病症。”    李昱辞原先以为是执念发作,然而执念缓解药兑换出来用在她身上却是毫无效果。  瞧着红蔷紧闭着双眼,额头冒着细汗昏睡不醒的模样,他便心焦地睡不了觉。    陪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些,现如今她醒了来他提着的心方轻轻落下了。    红蔷摇了摇头,“这倒怪不得太医。”  这分明是原主的心病,与那缺失的记忆有关。    只是阿肆哥哥究竟是谁……    她蹙着眉想着却是听着李昱辞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昏迷时一直在叫阿肆哥哥,阿肆是谁?”    红蔷诶了下抬头看向他,李昱辞被她这么一盯也有些窘迫。  他本克制住问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红蔷摇了摇头,颇有些烦恼道:“我也不知道。”    门口传来小丫鬟脆声道:“奴婢见过二少爷。”    季启俐来了?  红蔷忙半坐起身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旁看向门口,正巧她还有事问他。    季启俐一身暗红锦袍衬得他的面容益加俊美无比,玉冠与他洁莹的肤色相得益彰,衣袍下摆用着银丝线纹着芍药花暗纹与他气质正匹。    季启俐也在打量着屋内的两人,昨日红蔷晕倒辞王殿下招来了太医还不够,连夜派了人将麓县大大小小的名医都传来了给红蔷看病。  辞王殿下在听闻大夫说不知何种病症时大发雷霆方寸大乱的模样,让季启俐算是彻底看出辞王对他这个小表妹是郎有意。他本都打消了攀龙附凤的念头,却是熬不过母亲的劝说,说那郎有意不一定妾有情。    这一次是大好的机会,便是有辞王殿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不可放弃。    季启俐走近先是揖手向李昱辞行礼道好,方才关怀地询问半坐在床榻上的红蔷。    红蔷温婉地摇了摇头,“多谢表哥关心,我无大碍。”    先前在殷府时她不是没有询问过下人她走失之事,可他们皆是三缄其口。  殷太师那边她又不好去问,怕他突地起疑怀疑她来麓县的真实目的。    来了这季府还没来得及询问,便是遇上了昨日之事。  既然当年是在麓县发生,那季启俐应当也是知晓一些的。    红蔷犹豫了下方开口问道:“表哥,你可知十年前我走失之事?”    季启俐愣了下,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十年前之事。  十年前他不过也才八岁,对这事有些印象却是了解不深。    红蔷打量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失望,又想起梦中的事。  梦中的她身后摆放了许多桌椅的半成品,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地窖里木屑浸湿的陈旧味。    红蔷心中一动,或许可以根据这些特征去寻那地窖试试。    食完早膳,红蔷便与李昱辞一道去跟着她梦中的特征去寻找那地窖,可惜这般的特征太过笼统,十年前发生大火的屋子不计其数,就这般奔波了几处都未有线索。    眼见着当初与殷太师约定好的回归日子越来越近,执念的事没有着落红蔷也愈发有些心急。    然而心急的人不止红蔷一个。    夜间,季启俐偷偷翻进子衿阁,将怀中的香炉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他弯腰打开火折子点燃了迷情香,不消片刻屋内便尽是那悠悠的香味。    季启俐瞥向隔着层层帷帐后隐隐约约的女子身影,耳鼻内尽是迷情香的味道,身上慢慢热了起来小腹间顿时点燃了一簇又一簇的火焰。  他却是站在原地有些犹疑,冯氏眼见着这几日红蔷天一亮便与辞王出了门又听闻红蔷三日后便要离开,忙出了这个馊主意。    “殷红蔷性子温婉,典型的大家小姐做派,失身于你还不就乖乖做犯?她殷氏哪丢得起这个面子。那辞王殿下也不需你忧心,等你成为殷家女婿便是他这个王爷也是动不得。”冯氏在他耳边如此蛊惑道,“而且娘瞧那殷红蔷倒不是对你半分意思没有,她第一次见你眼睛都直了,说不定这事一出倒还正趁了她的意。”    被冯氏这般如此说着,弄得他对这事也有了八分的把握。    季启俐咬了咬牙便往那帷帐走去,既然他都站在了这便是半分后悔也不可了。  就算他临时反悔,明日红蔷醒了发现身子不对劲查迷香来源也会查到他。    季启俐在床榻前站定看着床上红蔷人畜无害的睡颜,却是没有半分愧疚感。  他微蹙了眉还在嫌弃她的身材,犹豫了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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